此為防盜章 “少夫人, 我不嫁, 求您千萬彆答應。”小桃戰戰兢兢,淚流滿麵, 忍辱說:“其實, 奴婢並未受大傷,此事、此事算了罷!奴婢該死, 惹了麻煩。”
潘奎甕聲甕氣道:“不嫁便不嫁,誰逼你了?我隻是想著丫鬟名聲受損、恐難出嫁,所以才提了一提。”
薑玉姝強壓著怒火,義正辭嚴,一字一句道:“多謝潘大人關懷弱女子,但我這丫鬟被嚇壞了, 必須安靜休養一陣子,暫無法考慮成親。而且, 她實際並未受傷,日後大可挑好人家嫁了,不妨事的。”
荒謬!彆說清白仍在, 即使清白被毀,也不該憋屈嫁給罪魁禍首!
“萬一嫁不出去呢?”潘奎心直口快。
薑玉姝昂首,擲地有聲答:“如果真有意外, 隻要她願意為郭家做事,郭家就會一直收留!”
“那行吧。”潘奎訕訕點頭。
“少夫人……”小桃大為動容, 感激涕零, 跪倒在薑玉姝跟前, 忐忑道:“此事鬨成這樣,都怪奴婢魯莽,原不該嚷的。”
薑玉姝彎腰攙扶,“少胡說,快起來!”
郭弘磊始終在前,催促道:“小桃,你把經過大概地說一說。”
“實話實說,不必害臊。”薑玉姝叮囑道。
“是。”小桃逐漸平靜,擦了擦涕淚,哽咽告知:“今兒早起,奴婢外出打水洗漱,誰知走到廊門口時,卻被一個男人捂住嘴、硬倒拖進耳房!他、他……不知為何,畜牲突然停下,奴婢忙起身,但剛抬頭就被扇耳光,故隻看清了戎裝背影。”頓了頓,她嗚咽道:“我若是誣陷,甘受天打雷劈!”
郭弘磊揮手示意丫鬟退下,不卑不亢,正色問:“事至此,不知潘大人打算如何?”
“哼!”潘奎一貫嫉惡如仇,賞罰分明,轉身便逼問:“到底誰乾的?快滾出來承認!再縮頭躲著,加重地罰!”
無辜的兵卒們堅定搖頭,田波惴惴不安,也跟著搖頭。
但其中有一個人沒搖頭,直挺挺站立。
是他嗎?薑玉姝眼睛一亮。
潘奎自然發現了,吃驚喝道:“丁遠!”
“屬下在。”名叫丁遠的年輕人上前,高高瘦瘦。
潘奎怒問:“莫非是你小子乾的?”
“屬下色迷心竅,一時糊塗。”丁遠撲通跪下,磕頭道:“屬下知錯,求大人寬恕。”
“好哇,想不到居然是你。”潘奎火冒三丈,嚴厲下令:“敗壞軍威之人,罪不可恕。小栓、田波,打他五十鞭子,並罰餉三月!”
“是。”錢小栓毫不猶豫,拎起馬鞭便上。田波先是一呆,繼而竊喜,竭力掩飾慶幸之色。
轉眼,兩個總旗一左一右,高高揚鞭,重重落下,抽得丁遠痛叫,後背皮開肉綻,直至血肉模糊。
潘奎抱著手臂,斜睨問:“如何?”
顧及勢不如人,薑玉姝扯了扯丈夫袖子,郭弘磊會意,抱拳道:“潘大人公正無私,罪民等人欽佩至極!不敢打攪您處理軍務,告辭。”
“唔。”潘奎麵無表情,高大壯碩如鐵塔。
“咱們走。”郭弘磊率眾離開。
冷眼旁觀多時的張峰靠近,慨歎道:“潘大人,您知道郭家下人為何忠心耿耿了吧?”
“哼。”潘奎板著臉,“那小子挺大膽,他妻子也不柔弱,倒是十分般配。”
鞭罰丁遠後,邊軍吃過早飯便趕回西蒼。
另一側
豔陽高照,下人們興奮激動,抬著熱氣騰騰的幾筐雜糧饅頭,一路議論紛紛。
“萬幸那畜牲沒得逞!”薑玉姝寬慰道:“你彆往心裡去,忘了吧。”
小桃感激極了,恭順答:“嗯,奴婢都聽少夫人的。”
郭弘磊昂首闊步,囑咐道:“此事揭過,今後不必再提。人生地不熟,各自小心些,避免吃虧。”
“是!”眾下人言聽計從,對家主夫妻畢恭畢敬。
然而,薑玉姝一踏進柵門,便見婆婆怒目而視,登時歎息。郭弘磊麵不改色,徑直走向母親。
“你倆過來!”王氏氣衝衝。
倆?薑玉姝隻得挪過去。
王氏威嚴質問:“你們一意孤行,任性妄為,眼裡究竟有沒有長輩?”
薑玉姝饑腸轆轆,郭弘磊鎮定答:“母親放心,事情已經解決了。”
“你自作主張,還有臉讓母親‘放心’?”王氏轉而盯著兒媳,“還有你!丈夫糊塗,做妻子的本該勸阻,可你卻助著弘磊胡鬨!”
“您老息怒。”
薑玉姝狀似尊敬聆聽,實則發呆;郭弘磊試圖解釋,卻被劈頭蓋臉一頓罵。
少頃,小夫妻頭疼地垂首,餘光對視,苦笑了笑,默契十足。
王氏怒不可遏,直訓到口渴才停歇。
次日·午後
郭弘磊站在院牆邊,命小廝上牆頭接過幾大籃杏子,道:“有勞。”
“舉手之勞罷了。”驛卒愉快接過碎銀。
張峰住二樓臥房,俯視幾眼,默默關窗。
負責看守後院的官差問:“喲?二公子愛吃杏啊?”
郭弘磊避而不答,“嘗嘗?”
官差們拿了幾顆,熟絡些的戲謔問:“依我猜,這果子肯定是拿去哄夫人歡喜的,對吧?”
“……哪裡。是孝敬長輩的。”郭弘磊頗不自在,俊臉微紅,吩咐管家分果子後,單手提起一籃,獨自走向樹蔭。
事實上,官差猜對了。
昨兒傍晚,薑玉姝站在牆裡,踮腳眺望牆外的杏樹,扼腕說:“唉,為什麼不長在院子裡呢?我好久沒吃過杏子了。”
郭弘磊恰巧聽見,簡直萬分歉疚,故特地弄了幾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