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姐姐 有一個小阿哥(2 / 2)

隻要三阿哥好好的,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是不會做這個出頭的人來爭寵的。

且福晉算是和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撕破臉了,佟佳氏袖手旁觀又心內忌憚,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是不會被她們所用的。

寧翹是不想叫外頭的人圍觀議論她的肚子,且進宮一趟對現在的她來說實在是太辛苦了。

但在府裡就不同了。

她要是不去,知道多爾袞會去略坐一坐,這府裡頭有心眼的,怕是都要抓緊了打扮入多爾袞的眼了吧?

寧翹不放心,她也要跟著去坐一坐。

難道還能由著那些人花枝招展的勾著多爾袞麼?

這可都是想在她眼皮底下搶人的。

“妾也去。”寧翹甜甜笑道,“先前正月裡,後來這幾個月總是有事,府裡也許久沒有辦宴了。自妾有孕,也不曾去正院給福晉請安。許久未見了,趁著節下,妾正好陪著爺一道去坐一坐,也見見人。”

多爾袞一眼的笑:“當真隻是陪著爺去坐一坐?”

那眼神裡頭的笑意,擺明了就是一眼就看穿了寧翹的心思。

這丫頭心裡真正想的什麼,他還能不知道?

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這裡懷著身孕他還擔心著呢,她倒好,還記掛上這個了。

這丫頭也不想一想,他要是這時候真的去了彆處,她得多少傷心難過啊。一路都是自己護著的小丫頭,從來都舍不得她傷心難過一丁點兒,又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做這樣的事呢?

“是的呀。就是陪著爺去坐一坐。”

寧翹笑道,“節前宴下,府裡總要來人的。妾也要見見人招待應酬一一。都是在府裡,也勞累不到妾。若是妾不出去,旁人還隻當妾被爺縱著怠慢了客人和府裡的福晉側福晉。正是這個時候,就該出去見見人的。”

多爾袞不在府裡,她在邀月堂窩著沒事。

如今多爾袞都回來了,端午宴上有多爾袞看著,能出什麼事呢?總不出去見人,再深的寵愛不叫人看見,隻怕她們都要忘記了這府裡最得寵的是誰了。

總不能為著那不知名又不知何時會來的傷害,就真的不出邀月堂一步了吧?

那將來孩子出生了,還能一輩子不抱出去?

多爾袞笑著輕輕捏了捏寧翹的小臉:“願意去就去吧。爺陪著你。”

有他在,有他護著,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小丫頭也不會有事的。

端午宴前,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就回府了。

她這一回府,那邊她的額娘也跟著回了鄭親王府上。外頭如今正鬨的沸沸揚揚的,是要選定去察哈爾駐紮的旗分佐領大臣究竟是誰。

這母女倆的低調回歸,也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福晉那裡不曾過問,東院那邊就更沒有什麼動靜了。

府裡上下都在忙著端午宴的事情,竟是一絲一毫的關注都沒有分給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

寧翹倒覺得這樣挺好的。沒人關注,就說明眾人都覺得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不具備什麼殺傷力了,甚至可以說,是暫時沒有什麼能夠攻擊她的,對她失去了興趣。

先前跟著宮裡的人去調查的養雲齋伺候的人也都回來了。

這一輪審查,倒是將養雲齋的人又篩選了一遍。揪出幾個不忠心有問題的,多爾袞同寧翹說過,又令選了人給補上了。

現在的養雲齋伺候的人個個嚴謹,幾乎把養雲齋守得跟個鐵桶一樣,用烏喇嬤嬤的話說,和她們邀月堂是一樣的滴水不漏了。

寧翹叫煙清去養雲齋候著,等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回來後不必著急過來,先沐浴更衣,定一定心神,將身上都收拾妥當了,再過來她這裡。

今兒天氣不錯,陽光也很溫暖,寧翹叫三阿哥的奶娘將三阿哥抱出來,在前頭的搖籃裡頭坐著,曬曬太陽玩一玩。

三阿哥如今十個月了,長得很壯實,虎頭虎腦的精神很好。這越長大,越眉眼長開了,確實是有點像多爾袞。

這孩子還挺好養的,寧翹這裡不跟福晉似的拘著他,這孩子還有點會認人了,見了他就會笑,見了多爾袞也會笑,憨憨的,這點倒是不隨多爾袞,更不隨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

對這麼小的孩子,寧翹惡感不起來。

尤其是這孩子可沒跟大格格大阿哥似的那麼敵視她。

寧翹不靠近,也不冷落,隻管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在自己的屋子裡收拾齊整後,出來站在養雲齋的院子裡,瞧著身上的衣裳,聞著身上的馨香,總有一種恍惚夢中的感覺。

說是在宮裡住著,可那是被人軟禁起來的,日子能有多好呢?不過勉強活著。

回來之後,才重新體會到,自己作為睿王府庶福晉的待遇和生活。

身邊的侍女說,這一切都是寧庶福晉預備的。身上的衣裳也都是寧庶福晉吩咐針線房特意做的。

養雲齋的一切好似都變了,但又好似一切都沒有變。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卻知道,一切是變了的。至少她變了。

好像以前那個急功近利冒進的自己死在了宮裡。現在是新生的自己。

昨日種種都已過去,曆儘千帆,恍惚從夢中走出來,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想,她是該找一種新的活法了。過去所有的倚仗都不再有,也都是錯的。

接下來,才是心甘情願的接受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陽光將臉龐曬暖了的時候,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睜開眼睛,緩步走出了養雲齋。

許久不見三阿哥,實在是很想念自己的兒子。

進邀月堂的一瞬間,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是先被滿園子盛放的花草震驚了一下,才在縈繞鼻端的花香中找到了自己在搖籃裡咿咿呀呀曬太陽的兒子。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不禁熱淚盈眶,快步向三阿哥走去。

三阿哥隻是憨憨些,也不傻。

早先被迫離開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的時候,三阿哥想額娘,哭鬨過許多回。

福晉用了些手段給壓下來,三阿哥就不敢鬨了。

離得久了些,再送到寧翹這裡來的時候,三阿哥不鬨了,就是看著寧翹的時候很困惑,找奶娘的時候也很困惑,似乎是想額娘,又記得不大清楚。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以為這麼久了,兒子肯定都不記得她了。

沒想到把兒子抱起來後,才逗弄了幾下,三阿哥就含含糊糊的喊額娘,彆的話也不大會說,但看得出來是想念且認得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是誰寧翹的。

寧翹站在旁邊,沒有打擾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的母子情深。

倒是煙霞幾個怕她站不住,端了椅子過來,寧翹就順勢在軟乎乎的椅子上坐下了。

這邊的聲響引起了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的注意,再加上奶娘的提醒,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很快看見了寧翹。

將三阿哥交給奶娘抱著,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走過來給寧翹行禮。

是認認真真的請安禮。

“妾見過寧庶福晉。庶福晉安康吉祥。”按理說兩個人平級,不必行此大禮。但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心裡是很明白的。若非寧翹,她隻怕這會兒早就跟著叛軍一起被皇太極給殺了,哪還有命可以回府呢?

兩個人過去種種,都隨著這一禮過去了。而隨即牽係起來的,是一種新的關係。是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自願放下心中情結的開始。

是她開始願意接受自己的命運。並且明白自己處境隻有緊緊依靠著這位寧庶福晉,才能繼續的走下去。

人嘛,都是願意好好活著的。她還是要在這裡好好的活著。

寧翹坦然受了這一禮。

然後也笑著讓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坐下了:“今日就罷了,以後不必如此拘禮。倒是見外了。”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道:“往後庶福晉做了側福晉,這禮更是不可偏廢的。”

寧翹就笑了:“白音,你本性又不是那等循規蹈矩的人。我的性子也不是那等拘泥禮數的。咱們不必這樣。你若覺得從前稱呼不妥當,就隨著叫姐姐,我直接喚你本名。這樣也不算不守規矩了。”

寧翹如今的地位實比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高。更彆說日後遲早是要做側福晉的人,明眼人都知道,再叫寧翹妹妹肯定是不成的。這會兒也就敘不上年紀大小了,得按地位來算。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略一思索,才道:“是。我都聽姐姐的。”

“咱們幾次接觸,也不是沒打過交道的。”

寧翹笑著揮了揮手,煙霞幾個就將三阿哥帶遠了些去玩耍,這邊主子們說話,身邊沒留著人,都是遠遠的候著,主子們若有需要再近前

寧翹含笑道,“與你幾次交道,知道你是心有顧慮,不敢儘言,但看你這個人,是個直爽人。我愛和利索的人打交道。如今是聽話聽音,知道你心中已經有了決斷,那這就很好。”

“白音,三阿哥是主子爺叫養在我這裡的。是這府裡彆人都不能養,也不會給彆人養。我的意思,今日告訴你,三阿哥不會記在我名下,他一輩子都是你的孩子,是你的指望。不過是眼下特殊時期,才叫我替你養著。等過些時日,你那裡妥當了,主子爺允準了,會給你抱回去的。”

“你若是想他了,叫人來說一聲,便來瞧瞧,都是成的。過些時日,你想抱到養雲齋去,那也是成的。他如今正是愛動的時候,性子也活潑,去養雲齋來回轉悠玩一玩也可以。但不可在你那裡過夜,入夜要抱回來的。”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幾乎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卻沒想到還能擁有三阿哥,留著三阿哥。這全是寧庶福晉的周全,若是主子爺的意思,怕是她連這個孩子的麵都是見不到的。

一時很是激動,緩了半晌,才說了一句都聽寧姐姐的。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覺得她也應該展現自己的誠意。

她道:“寧姐姐放心,若主子爺在這裡,妾是絕對不會過來接觸三阿哥的。若是主子爺來了,妾立時就走,絕不和主子爺照麵。”

她隻有三阿哥這個指望。這幾回接觸下來,也看清了寧翹是個什麼性子。這位或許瞧著軟些,或許下手不夠狠,但原則與底線是絕對不能碰的。就隻看主子爺常住邀月堂就知道了。

自她這個意外之後,主子爺不是沒有再碰過任何人了麼?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想,隻怕往後,主子爺也不會再碰彆人的。

她可不能碰了人家的雷區,把自己和三阿哥的前程都葬送了。

該避嫌就是要避嫌的。

寧翹噗嗤一聲笑了。看吧,白音就是個很有意思的人。這府裡,怕是沒有第一個人能說出這樣的話了。

她和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開玩笑:“若是主子爺已經來了,你當麵撞上了,難道還能轉頭就跑麼?”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道:“妾給主子爺請過安就告退。絕不多留。妾是來看三阿哥的,用不上這些釵環首飾,便隻偏愛素淨些。”

很有誠意的表忠心。

寧翹意味深長的望著她:“白音,記住你今日說的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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