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撥(2 / 2)

可這個如在草原荒漠上雄鷹展翅翱翔般英武的男人,還是給初見的寧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多爾袞走後,福晉笑得愈發和煦,對寧氏與李氏道:“王爺事忙,一時顧不上你們也是有的。這次接風宴就罷了。不過王爺新封王爵,府裡會辦家宴的。到時王爺在府中,兩位妹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再一同赴宴便是了。”

福晉笑道:“我新得了兩匹上好的衣料,你們年輕嬌嫩,正好用得上。原本進府也沒穿戴什麼,就把這布匹拿去做了衣裳,家宴的時候好穿了,叫王爺瞧了也喜歡喜歡。”

福晉看賞,當然不能隻得兩匹衣料。

福晉跟前的嬤嬤去開了庫房,拿來六匹衣料,一人三匹,又取來錦盒,一個賞了一個。

那盒子賞下來就是開著的。

寧翹先看自己的,是成色極好的一對耳墜子,還有個配套的玉鐲子,看起來清透得很,正是她這個身份能戴的。

單看自己的倒不覺得如何,再看李氏的,這就有了對比了。

李氏的三匹布料,隻一件是銀藍的,其餘兩件都是靛藍寶藍的,而寧翹的都是銀紅嬌綠的嫩顏色,且李氏的錦盒裡,是銀簪子和一對小小的珠花耳釘。

比起寧翹的,就差了幾等的。

寧翹手裡的衣料,明顯也比李氏的要華彩許多,花樣子都要多些。

賞賜下來的東西,叫福晉安排給兩個人的丫鬟各自拿著。

兩個人謝了恩,寧翹就瞧見李氏壓不住的僵硬和很明顯的對她的排斥了。

福晉這意思太明顯不過了,這是把她立成靶子了。寧翹麵上和軟笑著,心裡卻隻想罵人。

佟佳氏目光不善,方才多爾袞多瞧了寧翹幾眼,她就不高興,看福晉這樣抬舉兩個侍妾,尤其是抬舉寧翹,她就更不高興了。

“這料子新鮮難得,是才從南邊貢上來的,攏共也隻得這麼幾匹,我那裡便也隻有三匹,福晉一出手就是一人一匹,都分給她們了,福晉自己就不裝扮了麼?”

佟佳氏笑道,“好歹也是旗下的姑娘,還是咱們鑲白旗的本家。福晉這話,倒像是將她們當做了什麼取樂的玩意兒,隻為著討主子爺的歡心,若叫外頭旗下人聽見了,不知怎樣寒心呢?”

佟佳氏是衝著福晉去的,可這話的意思,也沒把兩個侍妾放在眼裡,隨意拿捏她們,就為了針對福晉。

福晉顯然習慣了與佟佳氏的交鋒,她含笑道:“側福晉在新妹妹們麵前,還是這麼愛說笑。”

“側福晉晚我一二年進府,也是知道王爺性子的。咱們一家子姐妹,不都是為了伺候王爺照顧王爺周到麼?你如今有了身孕,不能伺候王爺了,新妹妹們年紀小顏色也好,叫她們伺候王爺高興,為王府開枝散葉的,難道不好麼?”

“你也說了,都是鑲白旗的本家,一家子姐妹,你難不成要叫王爺以為,正白旗與鑲白旗生分了麼?”

佟佳氏慣來仗著自己有體麵,且如今尚未入關這時節,嫡福晉和側福晉的差距還真是沒有那麼大的。

福晉縱然是出身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家族的,但她生了主子爺的一子一女,肚子裡還揣著一個,是真不怕福晉的。

她當下便冷笑道:“福晉的意思,是說我年紀大了?”

佟佳氏道:“我為主子爺生育一子一女,將來還會給主子爺添孩子。福晉與主子爺結發十餘年,這些年裡,耳提麵命著咱們,要為王府開枝散葉,可府裡又有幾個人做到了?”

佟佳氏撫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冰冷的目光在寧翹和李氏身上打轉,最後落在寧翹身上:“今日你們進門,不巧為了大阿哥和大格格的事,倒沒給你們預備什麼見麵禮。往後時日還長著,妹妹們有福晉嗬護,想來前程是不愁的。”

佟佳氏說一聲乏了,就叫人扶著揚長而去,再無二話。

寧翹看著佟佳氏婀娜倩影遠去,心裡想著,果然有孩子的側福晉有倚仗膽子就是大得很。

都敢直接諷刺福晉人老珠黃生不出孩子了。

要說這府上也真是奇怪,蒙古福晉們一無所出,倒是佟佳氏一個人一味的生。

她進府前就曉得了,這府裡最得寵的就是佟佳氏了,府上的孩子都是她生的,多爾袞不寵她寵誰呢?

府裡這麼多的蒙古福晉們,似乎就連嫡福晉也壓不住佟佳氏的風頭了。

寧翹苦笑,要不然她也不會一進府就被福晉豎成靶子,佟佳氏方才看她的眼神,活像要吃了她似的。

福晉的挑撥和看重,成功的挑起了佟佳氏對她的仇視。

福晉情緒調整的很快,她望著寧翹笑得很是慈和:“早給你們預備好了住處。寧氏住邀月堂,李氏住秋雅閣。”

邀月堂是除了佟佳氏的東院外最靠近前頭院子的地方。

和佟佳氏的東院就隔了一個小花園,隻要穿過小花園,就能到前頭院子去。

從前院過去,也就比去佟佳氏的院子多了幾步腳程罷了。

地方是小了點,但是離王爺近啊。

她什麼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接下來,就看看寧氏自己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