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撞(1 / 2)

寧翹隻是喜歡瞧滿院子的花草,倒不會自己親自侍弄。

院子裡的小丫頭們有時候也會去小花園裡聚堆兒摘花,回來放在院子裡添個鮮亮的景兒,也是為了討好她的意思。

至於說是不是小丫頭們主動說的是非,還是被人勾著帶著說出來的,時間這麼久了,想必很難查清楚了。

有人有心為之,院子裡的小丫頭們又不牢靠,自然就把她陷入這圈套中了。

煙霞道:“都這麼長時間了,咱們兩個在外頭行走,也不全然是與世隔絕的,可偏偏就是一個字都沒有聽見,也沒人到咱們跟前來說,這樣把咱們和姑娘都蒙在鼓裡,怕是不僅僅隻有秋雅閣,也不是秋雅閣一個能做到的。”

煙雨回過味來,不免氣憤:“那這麼說,這院裡的丫頭們,竟是一個都不能信了?”

這還得了?!

她和煙霞也是費了心思調/教的,居然沒有一個忠心的。

煙雨當即氣得往外衝:“我去教訓教訓這幫小蹄子!”

煙霞將她攔住了,才道:“這不是她們的事。你還聽不出麼?她們怕也是聽命行事。趙嬤嬤這樣子,興許早就聽說了,既然這會兒能和你說,怎麼早先不說呢?顯然是說不得的。就是這會兒,也是冒險同你說的。”

“你仔細想想,趙嬤嬤可還有什麼話要帶給姑娘的?”

煙雨緩了緩,見自家姑娘十分穩得住的樣子,神色輕緩,姿態從容,煙霞也沒有那麼慌,她也慢慢冷靜下來。

她想了想,說:“趙嬤嬤說,她前兒也走動的不方便。暗地裡不止有一撥人盯著她的行蹤。她來不得咱們這裡,也有人不讓她過來。趙嬤嬤低聲與奴才說,這府裡能這樣做的人是不多的。秋雅閣攔不住,可旁的地方,還是有人能攔住的。”

趙嬤嬤的話說的還是很隱晦的,沒有特指是誰。但是一聽就能明白的。

寧翹也知曉了。秋雅閣做不到的事,正院和東院,難道還能做不到麼?

趙嬤嬤大約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才找到合適的時機與煙雨說上話。

煙霞道:“姑娘,這一遭布置的這樣縝密謹慎,將咱們都瞞住了,又有趙嬤嬤的話,怕是沒法去查了。以奴才們的能力,怕是查也查不出什麼來的。”

寧翹道:“人家明麵上的事,也不怕你們去查。趙嬤嬤不是說了麼?是咱們院子裡的小丫頭出去說的,叫人聽見了,才有這些傳言。至於後頭那些,焉知不是她們放出來的風聲,引著咱們上鉤的?”

便是查出來又怎樣?她猜測這裡麵少不了福晉還有佟佳氏的手筆,李氏是明麵上出來的人,可暗地裡呢,這府裡又有多少人做了手腳?

“姑娘,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呢?”

跟著寧翹久了,煙雨煙霞也知道自家姑娘是個什麼性子了。

姑娘年紀雖然小些,但若依照漢人的規矩,姑娘也是已經及笄了的。

滿人家的姑娘嫁人更早些,橫豎都是早早就當家做主了的。

進府以來姑娘身份上雖低些,可從來不是六神無主的人,事事都有主意,跟著這樣的主子,是她們的福分。

這會子也是自然而然的問著寧翹的主意了。

寧翹想了想,叫煙霞到跟前來:“你想個法子,悄悄往趙嬤嬤那裡去一趟,不要叫人看見了。隻怕這會兒盯著的人多,你要掩人耳目,去替我送個東西,可能辦到?”

煙霞聽了,點頭道:“姑娘放心。奴才一刻鐘後便能回來。”

先前是刻意被人蒙在鼓裡,這會兒不跟她們硬頂著,寧翹叫煙霞另辟蹊徑,想來事情還是能有幾成把握的。

趙嬤嬤是這府裡難得下五旗的出身,這會兒還沒有最明確的下五旗的說法,但她所在的旗分,肯定和皇上自領的,以及幾位皇上信重親王所領的旗分皆不沾邊的。

能在睿王府裡領後院針線房的差事,趙嬤嬤這個人肯定是不簡單的。

大約也隻有這樣的出身,才能叫各方放心的使喚。可也正是這個出身,給了寧翹能拉攏幾分這個善緣的機會。

煙霞回來,剛同寧翹說趙嬤嬤把事兒應下了,還未來得及細說,正院那邊就來人了。

寧翹已經收拾妥當了。福晉倒是手腳快得很,這就要帶她走了麼?

煙雨卻進來道:“姑娘,正院來的是福晉跟前的英巧。帶著人要帶走咱們院裡的三個粗使的小丫頭。她們說,查出來最近府裡風言風語的源頭就是這三個丫頭,要帶去正院審問,然後一並處置了。”

寧翹手一頓,微微垂下的眼眸閃過一點譏誚,福晉這就強硬起來了。

“人帶走了?”

煙雨道:“是。奴才攔不住。”

“攔不住就對了。”寧翹道,“你隨我去正院。煙霞留下守著。”

到了正院一看,人倒是齊全。

福晉還有佟佳氏,還有叫福晉提起來管事的庶福晉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也在,侍妾們都沒在,就一個李氏在。

寧翹特意在佟佳氏的肚子上多瞧了幾眼,比之前更大了些,而且佟佳氏的氣色似乎也沒有之前那麼好了。

明明福晉說的是家宴之後不叫佟佳氏出來了,要她在東院禁足的。

可佟佳氏還是出來了。且福晉還沒法說什麼,隻能由著佟佳氏。

看來這會兒府上的側福晉權力真的還是挺大的。至少側福晉強硬起來,連福晉也不能硬壓著側福晉的。

“奴才聽說福晉派了人到奴才院子裡去拿人,不知道那三個丫頭做了什麼事,叫福晉容不下她們了?”

寧翹一坐下,就裝作不知情的模樣質問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