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臉麵 一個人撐起睿王府(2 / 2)

今兒是人多,可頂著睿王府的頭臉,怕也是有不少人盯著的。

煙雨很快就回來了:“姑娘,李侍妾怕是去不成了。她報了病,才叫歇著了。周公公那裡知道了,正預備著下午請隔壁郡王府上的府醫過來瞧一瞧的。”

“去不成了?”寧翹詫異道,“不是說牙疼麼?還沒有好?”

煙雨道:“瞧姑娘說的。這哪能一日就好呢?要說好,也是能好的,就怕是有人偏不想她好呢。”

煙雨悄悄說,“奴才進去看了,李侍妾臉腫的嚇人,半邊臉都腫大了,紅紅的,根本遮蓋不住,怕是根本營帳都是出不去的。又說昨夜著了風,身上也疼頭也疼。她那丫頭說,是昨夜疼的厲害,又覺得身上熱,用了冰不頂用,就把帳簾窗子都開了些,就吹了風了,早起就嚷嚷頭疼的。”

“昨兒的膳食,剛安也瞧瞧去打聽了,給李侍妾的越發不好,又熱又躁的東西,哪能下口呢?吃或不吃的,都要加重。”

寧翹想,這是被整的很慘啊。

“既然她不去,那就算了。”

寧翹有沒有伴兒都成,她自己去還利索些,“那咱們收拾收拾就自個兒去吧。”

“那邊的病既有周公公看著,你們就彆插手了。也彆管。省得沾了手被人算計。”

煙雨點頭:“姑娘放心。奴才會說給煙清和剛安知道的。”

寧翹雖住在多爾袞這裡,但也沒打算沾手多爾袞身邊的事。

李氏的事她就更不會管了。她和李氏同為侍妾,沒必要去出這個頭,省得人說她輕狂。她不管,自有人會去管的。

睿王府的涼帳和武英郡王還有豫親王家的涼帳是挨在一起的。

睿王府的在豫親王和武英郡王的中間。

寧翹到的時候,兩邊都還是空的,等她坐下之後,兩邊的人就陸陸續續的來了。

寧翹是侍妾的身份,不能坐在自己涼帳的主位上,隻能坐在後頭。

彆的帳中都是熱熱鬨鬨的,偏她這裡,除了她一個人坐著之外,就是煙雨在旁邊站著陪著。

寧翹泰然自若,就她一個人撐起睿王府也不覺得如何,哪怕有些彆有用心的目光投過來,她仍舊落落大方,很是得體的坐在那兒。

遠的人自然不必行禮問安,就是阿濟格和多鐸家的福晉們來的時候,寧翹得起身來行禮。

倒是沒想到遇見了個熟人。

當初在宮裡學規矩的時候,她這裡的一班秀女,裡頭也有個李氏。這個李氏是鑲藍旗的出身。

她先出宮的時候,李氏還沒有指人家。

今兒倒是意外撞見了,才知道李氏去了武英郡王阿濟格的府上,也是侍妾。

看見了熟悉的人,自然是要打招呼的。

而且當初在宮裡的時候,李氏就住在寧翹隔壁,兩個人關係還可以,待郡王那邊的嫡福晉落座後,李氏也跟著在後頭落座後,就對著寧翹抿唇一笑。

寧翹也回了她一個笑容。

李氏大約也是進府幾個月,沒想到這回阿濟格還將她帶出來了,李氏長得還蠻可愛的,圓圓的臉蛋還有個小梨渦,估摸著是受寵的,才能跟著出來。

剛開始的時候自然都拘謹些。

可等到宸妃來了,坐了大半個時辰後,福晉夫人們就都放開了。

嫡福晉嫡妻們先玩,宸妃有孕在身不下場,就給她們助興。

寧翹看了一會兒,就是有點遠不大清楚,但也看見了,宸妃容色豔麗,比她們府上的福晉肯定是要美上許多的。

包括在場的這些蒙古福晉裡頭,宸妃應該是最漂亮的那個了。

聽說草原上第一美人的名號是給了莊妃布木布泰的,可偏偏受寵的是莊妃的姐姐宸妃。

寧翹是真的有些好奇啊,不知道莊妃,鼎鼎大名的孝莊太皇太後,究竟是個什麼模樣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幸見見人。

寧翹這兒正心裡八卦呢,忽而感覺有人悄悄靠了過來,她回身一看,原來是李氏。

“妹妹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誰呢。”

李氏比她稍微小一點,人又長得可愛,寧翹覺得她年紀小,兩個人關係還成,自然叫一聲妹妹。

李氏靦腆一笑,悄聲道:“我們福晉下去了。我過來和你說說話。”

郡王府的另一個侍妾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裡,好似沒瞧見李氏和寧翹的親近。

寧翹看了看,也看不出什麼深淺來,索性不看了。

這樣的場合,大家都坐在一起,也不可能不交際來往的。

這個李氏可比她們府上的李氏可愛多了。

多爾袞昨夜的話,顯示他和兄弟們關係還是不錯的。彆府上另說,但和這兩府上的人來往,大約不礙事。

也隻是坐一起說說話,不會涉及什麼敏感的事。

況且,她隻是侍妾,人家府上的嫡福晉和側福晉也不會主動和她說話的。

侍妾隻能和侍妾玩兒麼。

“一會兒的分組賽馬,聽說連皇上都拿了彩頭出來,說是哪一祖贏了,來年的遊獵頭回駐蹕就由贏的一方定地方。福晉們都摩拳擦掌,我們福晉耳提麵命,叫我一會兒挑個個頭小的馬呢。”李氏跟寧翹咬耳朵說悄悄話。

在宮裡的日子,寧翹與人和睦相處,卻也並不過分親近。

偏就是這個李氏,寧翹有一回見她們屋裡人受罰,李氏一個人睡覺害怕,她去陪她坐了一會兒,就叫李氏認定她是個好人了。

本來阿濟格和多爾袞就是親兄弟,府上的女眷也親厚幾分,李氏有意和寧翹保持友好的關係,當然要分享自己所知的信息了。

寧翹一問一個不知道:“什麼分組賽馬?”

李氏輕聲道:“睿王爺沒有和你說嗎?”

寧翹茫然:“我們主子爺什麼都沒說啊。”

也是怪她自己,盲目信任多爾袞了。也是叫昨夜那蟲子給嚇到了沒緩過來。

隻記得叫煙雨打聽帳裡的消息,忘了叫煙雨打聽外頭的消息了。

偏偏他們府上沒有側福晉和庶福晉,管事的都沒來,李氏又不頂用了,就沒人告訴寧翹這些事了。

李氏想了想,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可這是人家府上的事,她不好深說的,就不提了。

隻管和寧翹咬耳朵,告訴她內情。

“我們福晉和我們主子爺說話的時候,我就在旁邊伺候呢,我都聽見了。”

“這賽馬啊,是宸妃娘娘提的。鄭親王福晉跟著湊趣,說著說著,就成了分組比賽。福晉女眷們全部分為兩組,一組是蒙古的,一組是八旗的。一對一的比賽,不拘場地時間,便是這遊獵期間比完。最後計算勝負,贏的那一組自然是勝者,然後再得娘娘和皇上的彩頭。”

那這意思,是蒙古和八旗的女人們分組對上了啊。

宸妃拿出來的彩頭,是當初得封宸妃時,朝.鮮送來的貢物,最稀有的鮫絲紗,一共兩匹,宸妃拿了一匹出來。

李氏說,這是在皇上定了彩頭之後,宸妃才定的。

寧翹瞧了瞧周圍,見人人都看著福晉們賽馬,聽了李氏的話,就曉得今兒這隻是熱身賽,隻是在玩兒呢,正式比賽還沒有開始。

可人人都被調動了情緒,沒有人注意她們這邊了。

這樣的彩頭定下來,難怪兩邊都想贏。為的恐怕不僅僅是彩頭,誰願意自己的陣營輸掉呢?

寧翹望著李氏,貼近她輕聲道:“妹妹,你們福晉,這是想你輸啊。”

說是玩兒,可怕是人人心裡都憋著一股勁兒。她不由得想起多爾袞昨夜的話來。

李氏咬著唇,幾乎是用氣聲說道:“姐姐,你想想,想想鄭親王福晉的出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