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黑皇的傳奇似乎還在延續,由它自己來主演。
這引來了“蛄祖”的頻頻注視,好奇打量那麵光屏,窺得點滴脈絡。
不多,但是足以讓蛄祖了解,究竟是誰能與這條在仙古紀元就“惡名遠揚”、“臭名昭著”、若非有無終庇護,早便被人下了鍋的大黑狗,那麼投緣,有來有往。
且,究竟在策劃怎樣天怒人怨的陰謀!
“……”
“大黑天王:小黑,你說的方法果然有用,在引入了‘績效’、‘末位淘汰’之後,我麾下的人寵們果然都變得很有動力了!”
“小黑天主:老黑,你看我說的沒錯吧!人寵們就是不能慣著,區區礦材一般,也敢叫囂?他們不乾,有的是人乾!”
“大黑天王:你說的有道理!枉我癡活多年,卻還沒有你看的清楚……唉,真的如你所言,時代在變化,單純的打打殺殺已經不吃香了,手段太粗糙,太暴力,創造的價值太少……”
“小黑天主:那是!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事情做太絕了,沒有好處的!要分割瓦解,挑撥離間,再以利驅之,扭曲觀念——你不行,都是因為你不努力!”
“小黑天主:說起來,這些絕活還是我跟一位大佬學的,那才是真正的毛過拔雁!”
“大黑天王:毛過拔雁?怎麼可能?”
“小黑天主:為什麼不可能?”
“小黑天主:這天下蒼生,除卻少數孤兒,總得有個爹媽吧?總得有個祖先吧?讓祖先們揭棺而起,任勞任怨,那不就一人能當十人、百人來用了?可不就是毛過拔雁了嗎!”
“大黑天王:還能這樣?!不知道小黑你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這位大佬?我想要認真學習一二,做大做強,創造輝煌!”
“小黑天主:唉,晚了……早些時候,那位大佬就金盆洗手、洗白上岸了,他已經賺夠了,不然我還真的能幫你介紹一下。”
“小黑天主:不過我也從這位大佬身上學到了六、七成的本事,可堪一用。”
“大黑天王:是嗎?看來這籌建‘黑門’的大事,需要托付給你了。”
“大黑天王:有時間嗎?到時候我們線下見上一麵,老黑我呢,帶你去見見世麵,看一看更高的風景……如你這般才華,奇思妙想,在這座小小的諸天中算是被埋沒了,理應有更大的舞台,更多的發展空間才是!”
“小黑天主:時間?有有有!等我待會兒跟鏟屎的說上一聲……”
“……”
“嘶!”
蛄祖眼角餘光掃過光屏,看到幾段話,頓時間心底連連倒抽冷氣。
——臥槽!
你們兩個特麼的做個人吧!
哦。
是了。
我不是人,而你們是真的狗!
“小黑啊!”
這時,大黑狗的“鏟屎官”語氣溫和,他笑摸狗頭,在“鏟屎”二字上虛虛點指,意味深長。
“我知道,你追隨過荒天帝,也追隨過薑魔祖,不是一般的狗,而是見過大世麵的狗,眼光高了,心態飄了……可以理解。”
“但是呢!”
“即使是做狗,也多少要講點良心,對不對?”
風采無上的天帝談笑風生,對自家的狗子認真教誨。
——這個家裡,誰才是主人?
——小黑,你要搞清楚你的定位,可不能不知好歹啊!
頓時間,黑皇就是一哆嗦,渾身上下狗毛倒豎,而後飛快的扯出一張諂媚狗臉,“大帝,我懂!我懂!”
隨即,它連忙撤回了最新消息,改了字眼,重新上傳。
“……”
蛄祖見證著這一幕,嘴角抽搐。
放縱惡犬,威脅寵物……“黑門”成立他漠視,家庭帝位他出擊!
——這,就是當年九天古界的領袖!
蛄祖端起茶盞,用飲茶來掩飾表情的微妙變化,不如此很難不脫口而出,抨擊“天黑路滑”、“世風日下”。
可惜。
這世道便是如此,如一個大染缸。
要麼主動加入,成為“禍源”,要麼被動遭劫,被慘無人道的染上黑暗的色彩。
清白?
不可能的!
蛄祖想要做一隻安靜的蛄,徜徉在歲月長河與虛空大海之中,奈何有天帝名曰“無始”,生生將他拉下了水。
“‘終門’當立,我便第一個想到了老朋友——你。”
無始輕語,看著蛄祖,微笑開口,“憶往昔,異域兵鋒最銳,母界岌岌可危,我縱有奇策百出,也無法力挽狂瀾,最終不得不拚死一搏,置之死地而後生,選中了幾位道友,執行最危險的計劃,隻為在未來創造一個扭轉戰局的機會。”
“事實證明,我當年的遺策僥幸成功——正是有蛄你的隱忍萬古,在關鍵時刻爆發,算計了起源古器,救下蛻變中的荒天帝半條命,才最終將異域絕殺。”
“蛄,你功不可沒啊!”
“如今,我們腳下的界海動蕩不寧,更有世外其他諸天的強者不斷闖入,這些強者中有心懷正氣者,亦有居心叵測之輩。”
“他們不知道有多少人,潛藏在暗中,混雜在一起,彼此間有摩擦碰撞,也有互相媾和,矛頭隱隱間指向我們這片諸天——因為他們的母界早晚會被毀滅,成就這一片諸天……這是毀家滅界之仇!”
“天長地久有時儘,此恨綿綿無絕期!”
“我們無意辯解,向諸天強者講述前因後果,這一切都是為了對抗黑暗、對抗高原的必要犧牲……畢竟相比得罪魔祖這難以承受之重,我們並沒有太多的選擇。”
無始大帝歎息,似乎是因為心中有愧,不能向受害者揭露真相。
他因此無顏麵對世人,有一種背對眾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