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周明田(1 / 2)

第二十九章二少爺我其實超正經der

明田動作太快,快到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阮芸娘的右手掌已經落在了桌上,她一輩子也沒受過這樣的痛苦,頓時驚恐疼痛交加之下,竟是暈了過去。

一聲尖叫,隨後周明錦的老婆也暈了過去。

明田拿著匕首輕輕的在周炎肩膀上擦拭,神情並沒有眾人想象中的瘋狂猖獗,反而相當冷淡,相當平靜,仿佛剛才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不是他一樣。

周遭人終於反應過來,叫大夫的叫大夫,哭喊的哭喊,卻無一人剛上來拉扯明田,都被他這幅冷靜卻瘋狂的神態嚇唬住了。

周明錦氣上心頭,對著明田就要揮手落下一巴掌。

明田回頭冷冷瞪他,咧嘴笑了笑,隨後在周炎少年的脖頸旁邊轉動著匕首,嚇得周明錦也不顧場合的大呼:“賤種,你好大的膽子,快放開炎兒!”

“我們好歹也是同一個父親手底下的,你是妾室所生,我還是嫡出呢,我要是賤種,你豈不是連賤種也不如?”明田輕笑出聲,拿著匕首在周炎臉上比劃來比劃去,嚇得他瞪圓了眼珠子,兩頰顫顫,兩股戰戰,一個哆嗦,竟是失*禁了。

明田嫌棄的嘖了兩聲,退後一步。

難為周敬一把年紀了,血壓上去了,此時也有些承受不住要跟著阮芸娘一起暈過去的架勢,明田伸手撿著桌上還染了血的筷子擲過去打在他的穴道上,硬生生讓他撐了過來,縱然頭腦發暈也沒暈過去。

“爹!周洵他膽敢以下犯上做出砍了母親手掌這種事情,日後就能殺母弑父啊!我們該殺了他,免得他日後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周明錦見自己罵不過,打不過明田,隻能向自家老子求救。

明田奚落道:“哼,我說大哥,你都三十多了,怎麼一出什麼事就急著找爹解決呢?你還沒斷奶呢?”

周明錦氣憤,卻不敢言。

周敬喘著粗氣,兩手緊緊抓著周明錦的胳膊,把他抓的生疼也不敢吱聲。周敬剛想要說什麼,就聽長子說了暗中打殺了周明田的事情,心下正在猶豫間,突聽明田又道:“大哥真是好厲害,三言兩語間就給我蓋了個日後要弑父的謀逆大罪的帽子,可是我不過是剁了父親小妾的一隻手掌,離大哥所說的還差的遠了呢。再者,我剛才所說字字句句絕無虛言,阮氏一介毒婦,在周府後宅為非作歹甚至借著爹的權勢插手朝堂上的事情,大哥你而立多年卻仍舊一事無成,周炎身為長孫也是性情暴虐陰狠,不敬長輩!”

“這樁樁件件,我想爹作為一朝丞相,在這家事上雖有些糊塗,可還沒到兩眼一抹黑的程度,隻要你去查,就能知道我所言非虛,而大哥對我殺母弑父的字字句句……嗬,傻子都看的出來不過是妄斷之言!”

“你!你簡直就是胡攪蠻纏,做了這等錯事還要狡辯,簡直其心可誅!”周明錦怒道。

明田哈哈笑出聲來,白了周明錦一眼,緩緩道:“你這等人,我已不想與爾爭辯。丞相大人,您還是好好想想吧,到底是把我這個唯一的嫡子送出去見官順便捅出你家宅不寧小妾擅權的事情,還是舍了一個阮芸娘,保大家平安呢?”

明田說完,也不等周敬回答,利落的轉身,喚了驚呆的來福就要離去,周明錦還在身後冷嘲熱諷著,周敬看著他的身影,囁嚅了兩下,剛要開口就聽管家來報:“老爺!宮中傳來旨意,聖上讓您即刻入宮!”

周敬忙從屋中出來,明田還站在院中看他,唇角含著冷淡的笑意。周敬心下一突,使勁暗摁了摁額角,吩咐人道:“把二少爺……先關到柴房——不,先關在他院子裡,叫幾個護衛守著,一個人也不能當進去,今晚之事,誰要是走漏半點風聲,休怪老夫不客氣!”後麵這句話,卻是對著屋內的大兒子孫子一行人說的了。

明田嘴角笑意愈深,頭也不回的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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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亥時三刻,周敬才從宮中匆匆回府,先是問了一番管家,得知所有人的口風都扯緊了,阮芸娘沒有性命之憂但是手掌已是沒了。

周敬進了宮一趟,心神冷靜下來,他在馬車中倒是思慮良久,想通了前因後果了,經了阮芸娘一事,他還能如以往看待一個紈絝一般看自己的這個小兒子麼?

定然是不成的了。

小兒子周明田早在十一二歲時就知道阮芸娘非他親母,那時縱然鬨騰也沒現在這般鬨騰的厲害的,所以他為什麼在今天突然爆發了?紈絝了這麼些年,早不爆發晚不爆發,偏生這個時候爆發,周敬一介丞相的頭腦也不是蓋的,很容易就猜到了,定然是阮芸娘和周明錦做的什麼事情踩到了他的底線,所以小兒子周明田才忍無可忍,最後暴怒而起!

夜色已深,周敬回府時,更深露重,秋蟲鳴叫,晚間氤氳的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叫人壓抑的沉重感。他帶著人,前頭小廝提著燈籠開道,還是來到了明田的小院前。

小院外站了三四個護衛,見周敬這麼晚來了,皆是大驚失色,呼啦跪了一地。周敬看他們衣衫狼狽的模樣,再看伶仃幾人守著的小院,心下一團怒火,壓低了聲音問:“這是怎麼回事?”

當首的護衛哆哆嗦嗦的爬出來,瑟瑟縮縮的說了一通才講到重點:“……方才、方才大少爺來過了,帶著許多兄弟要進去打、打二少爺……老爺我們人少根本攔不住啊。”

周敬長歎一聲,暗罵了一句逆子,也不知道是在罵誰。

護衛繼續哆哆嗦嗦道:“但是大少爺帶過來的兄弟們不是不願意出手,就是願意出手的也被二少爺反過來打了一頓,就連、就連……大少爺的腿也在混亂推攘中給跌斷了,是哭喊著被人一路抬回東院去的。”

周遭突然微妙的寂靜了半晌,就連草叢中秋蟲的鳴叫聲都停了。

周敬半晌沒說話,周圍人也都眼觀鼻鼻觀心的不動不出聲,秋葉寒風中一行人倒像是一副畫似的,隻有一盞燈籠左右飄忽著,略顯鬼魅。

終於,周敬開口,問:“二少爺現在在乾什麼?”

護衛回道:“二少爺身邊的來福去廚房另取了酒菜。”

周敬按了按額角,叫眾人在外等候,隨後自己走了進去。管家有些擔憂的看著他,周敬看著整個院子裡唯剩的一豆燭火,低聲道了一句:“他還沒有弑父的想法。”

是沒有這個想法,而不是沒有這個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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