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顧明田(1 / 2)

第六十四章殺妻證道後,我兒砸重生了2

中州,祁靈山,無華派正霄大殿。

明田盤坐在高台之上的□□上靜心養神,突然,他心有所念,緩緩睜開了眼睛。

殿外傳來腳步聲,一個風姿綽約的白衣女修蓮步輕移走了進來。

這是原身顧明田的二弟子薄瑾,金丹大圓滿的修為,六百餘歲。她的容貌在修行界亦是不俗,臻首娥眉,剪水雙瞳,一層流光白紗更顯得清麗脫俗。然而,這樣的天姿國色在原身顧明田麵前,卻也顯出幾分遜色來。

原身顧明田的容貌,已是不能單純的用美字來形容了。

明田曆經多世,所見過的美麗皮囊不知有多少,便是他造反當了皇帝的周明田那一世,便是個世間不可多得的美男子。而顧明田的皮囊,也無愧於他大陸第一強者的身份,隻是因為修為地位的緣故,注意到原身的容貌的修士反而比較少——絕大多數人在見到原身的第一麵就被他渾身上下那不可冒犯的化身威勢所心驚膽寒了,如何還能再抬眼去看他的臉?

明田想,也許原身這也算是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偏要靠實力吃飯的典型?

薄瑾的雙眸緊緊地盯著明田,察覺到師父皺眉看了過來,她忙低頭,收斂了全部心神,一副畢恭畢敬的徒兒之態,她緩緩下拜,恍惚間似有暗香撲鼻:“師尊。”

明田很快收回方才已經飄出去很遠的心思,麵無表情地吩咐:“西洲青陽穀長老謝創與為師有舊,此次進階元嬰,你且代為師去獻禮祝賀一番。”

西洲離中州相隔近百萬裡,又逢新晉元嬰元君慶典之禮,薄瑾少不得要被留住一兩個月,這一去,至少得大半年之久不得歸。薄瑾聞此,臉上頓時閃過一抹失落的神色,但很快就被她掩飾了過去,恭聲應下了。

明田吩咐完了事情,見底下的薄瑾仍舊沒有動身離開,皺眉問:“還有何事?”

薄瑾正色道:“師尊,弟子近期隱隱有感元嬰壁壘鬆動,隻是這抹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可見弟子於修行上還有些不解之處,還請師尊教誨。”

明田遂起身,吩咐她運功,又講解囑咐了一會兒。

至於薄瑾那時不時投過來的隱晦的愛慕眼光,明田全然忽視了個遍。

見明田這般油鹽不進,薄瑾心下委屈至極,心酸難耐,卻也無可奈何。她隻覺得自從晉升化神以來師父愈發有了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滋味,以前還能叫他師父,現在卻隻能恭恭敬敬地喚他一句師尊。

仿佛父字變成尊字,這人也就少了幾分人間煙火氣,愈發有了九天道人清冷孤絕的範兒了。

而隨之,她這妄圖染指如師如父的心思,更加顯得見不得人了。

對於原身顧明田殺妻證道一事,外人其實是全然不知的。

原身曆劫破境本就是一場危險至極堪稱豪賭的行為,當時知曉這事的也不過原身的師兄、當時無華派的掌門黎湧和原身的大徒弟任羽兩人罷了。及至後來,明田殺人破境度雷劫晉升化神,將原身凡間十六年的事情如原著一樣焚燒殆儘,再加上黎湧隕落,可以說這個世界上知道原身斷情絕愛做出殺妻殺子證道這種為正派人士所不齒之事的,除了明田本尊,也就隻剩下了任羽了——或許還應該加上一條漏網之魚顧斐然。

而任羽,無論是在原著中還是在這裡,都沒有背叛顧明田的可能。

雖然此界不乏有人為了修行而選擇絕情道,弑親證道以求仙途,但不管怎麼說這種行為都是遭到世人鄙夷不屑的,也少有人去做這種弑親之事,即便做了,也大多墮入魔道。而顧明田身為如今的正道魁首,愈發不能讓外人知曉這件事,否則的話,萬人口誅筆伐影響霸主地位是一件事,他開端做了一個極其惡劣的事繼而影響全修行界的風氣,更是一件糟心的事。

外人隻知道非虛尊者曾卡在元嬰大圓滿境界整整五百年,而後終於在魔修大舉進攻之時頓悟,曆雷劫而晉升化神,至於非虛尊者到底在這五百年間做了什麼,又去過什麼地方,卻是少有人知曉了,更彆說有人知道非虛尊者曾有過一個孩子的事情。

非虛尊者,就是顧明田身為化神大能的尊號。

明田:其實我一點也不虛……真的……

指教完,薄瑾忽而長長一歎:“都怪弟子愚昧,悟性不足,以師尊的教誨和無華派的資源,六百年間竟還在金丹圓滿徘徊,實在是有愧師尊正道第一人的身份。”

明田掃了她一眼:你也知道。

要是少做點和為師成親醬醬釀釀的白日夢,你可能早就凝嬰了。

不過這話,明田也隻是想想罷了。薄瑾戀慕自己的師父五百年,原身早有察覺,明田也是見她的第一麵就發現了,但這事實在不好捅破。

誰捅破了誰尷尬。

何況薄瑾也是有分寸的,外人根本看不出這對師徒間的貓膩,她也從不做什麼逾矩之事,明田也就和原身一樣隨她去了。隻是戀慕自己的師父帶來的無望感和日夜擔驚受怕害怕自己的秘密被人發現的惶恐和羞愧感日日夜夜的折磨著薄瑾,讓她心理壓力非常大,心魔叢生,這才得拜名師也不能突破元嬰境界。

如今顧斐然重生,修行界必定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以二徒弟薄瑾金丹大圓滿的修為,日後隻怕隻能做個小炮灰,看來也的確得想個辦法解了薄瑾的心結才是。明田心下開始籌謀起來。

薄瑾這麼說,實際上,以她六百多歲金丹圓滿的年紀和修為,雖然遠遠比不上原身顧明田,離大弟子任羽也有些距離,但放諸四海,卻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天才了。

隻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氣死……

薄瑾羞愧道:“小師弟不過才兩百餘歲,如今修為已和我不相上下,想來日後定又是我派一員大將。”

兩百多歲的三弟子封錕,天資卓絕,心性堅韌,是明田收的弟子。封錕花甲結丹,兩百歲即金丹中期,這樣的修行速度比起原身顧明田,也是不遑多讓——不過比起日後被天道加持了氣運的男主角、也是兒砸顧斐然的時候,也隻有一邊待著的份兒。

不過現在,顧斐然,也許不能再叫他顧斐然了,他現在的身份是,莫然。

打發走了薄瑾,明田一人端坐在大殿上,拿出一枚古樸卻灰撲撲的棕色戒指在手中摩挲。他神色莫名,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笑出了聲。

要是被任何一個人知道傳說中威嚴赫赫的非虛尊者居然也會笑出聲,怕是都要以為自己在做夢了。

“氣運之子常備,戒指老爺爺,希望兒砸你不要辜負了為父的期望啊……”明田輕聲呢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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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洲,青陽穀,莫家老宅。

顧斐然上一刻還在經曆喪母之痛,下一刻就被親生父親掐死,這種感受……不提也罷。

他雖然死前才十三歲,但死後在一片黑暗中不知待了多久,仇恨和怨懟幾乎將他整個人壓垮,但相應的,也磨練了他的意誌。顧斐然的心境,絕非一般的十三歲孩童可比。

顧斐然發現自己死而複生了,確切的說,是借屍還魂,還是一下子還魂到了三百年後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身上。

這少年名喚莫然,是西洲青陽穀莫家的一個庶出子弟,五靈根的資質,十三歲了還在煉氣二層徘徊,再加上他自幼父母雙亡,在家族難爭取到好的資源不說還容易被其他的孩子欺負。於是有那麼一天,莫然重傷不治,醒來之後就變成了顧斐然。

顧斐然躺在床上忍受著傷痛的折磨。這具身體的主人莫然經常遭到家族裡那些飛揚跋扈的弟子的欺辱,這次就是因為他和隔壁李家的小姐多說了幾句話就遭到了這位李家小姐的暗戀者的報複——其實全賴莫然這一身稱得上俊俏無雙的皮囊惹來的禍端。哪怕是瘦骨嶙峋、臉色蠟黃也掩不住這具身體的姿色。

顧斐然正躺在床上為自己重見天日感到驚奇的時候,突然在這間破的可以漏風漏雨的屋子裡聽到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喲,小娃娃醒了?”一個陌生人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個老人的聲音。

“誰?”顧斐然立刻警覺起來。他是知道這個世界有仙人的,並且也大概知道自己的父親顧明田也許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個——畢竟他就用那種神乎其神*的“仙法”殺死了自己,而且他自己身上的事情也無法和彆人解釋。經曆了這麼多稱得上玄幻的事情,莫然很快就發現了和他打招呼的聲音來自他手上的一枚古樸的戒指。

戒指裡頭的老爺爺?

不知道金手指為何物的顧斐然,對突然出現的戒指老人非常戒備。

不過這難不倒明田。

戒指老爺爺一番自我剖析:“小娃娃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害你的。”

顧斐然一聲冷笑:“嗬,親人尚且會屠刀相向,何況你一個陌生的魂魄。你若是再廢話,信不信我把你拿到太陽底下爆嗮,讓你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

小小年紀經曆了一團亂糟糟的事,顧斐然這是黑化了?

戒指老爺爺開始放狠話:“小娃娃你要是這麼做了,你是真不怕自己一輩子都這麼窩囊,被人踩在腳底下,想打就打,甚至以後想殺就殺,就如路邊的螻蟻一樣嗎?”

顧斐然臉色一變,陷入了沉思。

戒指老爺爺繼續道:“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讓你脫離現在這個處境呢?”

“而且,你未免把老夫想的也太簡單了些,區區日光,即便陽氣充足,又能奈老夫如何?老夫可不是你以為的那些隻能藏身於容器中的孤魂野鬼。”

“老夫的來曆……罷了,以你如今的本事,隻怕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小娃娃,你聽著,你可以拜老夫為師。老夫有辦法叫你這個廢五靈根修行速度堪比單靈根的天才,日後的成就,不比你的族人們喜歡的那個李家小姐的老祖差,李家不就是因為有一個金丹期的老祖才會在城裡這麼橫行無忌嗎?”

廢話了一整天的戒指老爺爺沒有得到顧斐然的絲毫回應,及至莫家的子弟又溜進來對莫然一頓冷嘲熱諷,而顧斐然發現以自己煉氣二層的修為完全不能奈何他們——想到大仇未報的自己,想到不知何處的父親顧明田,顧斐然很頹然的發現,其實,他連走出這個小木屋子都很難。

一出去,就會遭到莫家其他子弟的欺辱。

而以原身莫然辛苦修煉六年卻隻有煉氣二層的修為,顧斐然完全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

於是,顧斐然沒有選擇,他隻能答應下來。哪怕懷疑戒指老爺爺心懷鬼胎,他也隻能先答應下來。

戒指老爺爺對此心花怒放,對著莫家那幾個明顯就是炮灰的弟子一通點讚:加油,繼續作死!老夫看好你們哦~!

“你既然叫老夫一聲師父,老夫少不得要講些輝煌往事給你聽。”

“老夫名叫秦暝,曾也是這片大地上頂尖的強者,那時候,萬宗來朝,言出必隨,座下徒子徒孫數千人,各個都是威震一方的雄才霸主,可謂是稱霸整個修行界。”

顧斐然對秦暝老爺子說的這些沒有什麼感觸,隻是涼涼地道了一句:“曾經那麼輝煌,現在不還是要落魄的躲在一枚戒指裡?都淪落到要和我這樣的廢物合作謀生了,師父您老人家又能有多厲害?”

“你這樣的廢物?哈哈!哈哈哈!”戒指裡頭的秦暝老爺子傳來一陣爆笑聲:“小娃娃,你要是知道你的天賦,怕是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了!你以為你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五靈根嗎?”

“難不成是傳說中堪比天靈根的混沌五靈根?”顧斐然心下有些火熱了。

“你未免想的也太美了,年輕人啊,少做些白日夢不好嗎?”秦暝老爺子一桶涼水潑了下來。

一瞬間的興奮狂喜瞬間化為泡影,現在顧斐然已經不想和這個說話大喘氣的老家夥說話了,隻是想到了什麼,他還是道:“那你說,我有什麼天賦?”

“你的天賦?”秦暝老爺子突然停頓了一下,隨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在這個世界上,有人生來便是天靈根的資質,天資聰穎悟性非凡,一如現在整個大陸的最強者非虛,他就是個絕無僅有的天才。這是靈根和悟性上麵的天賦。”

顧斐然知道這兩樣對自己來說恐怕隻是個樣子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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