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為天直播間。
下午兩點,已經過了午飯時間,主播依舊沒有出現。
觀眾數從上萬到幾千到幾百到這會隻有幾十了。
“這是真的出事了麼,好擔心啊。”
“有沒有人知道主播的天網賬號,我記得之前有人說扒到了,賬號所有者是個男的,但是名字沒說,大家還有印象麼,能不能聯係到這個人?”
“沒用了,天網空間鎖了,進不去,現在完全聯係不上人。”
“我來說一下,我有個親戚是晉江直播平台的員工,他跟我說他們也去聯係了食為天,但是沒有任何回應,完全失聯了。”
“以後真的都不直播了?哇的一聲哭出來,好容易有個喜歡的主播,這才兩天就沒了,我容易麼我?”
“之前不是說,賬號所有者挺有錢的,怕隻是來玩玩的,但是才兩天不到就走了,新鮮感消失的也太快了。難過。”
“算了,走就走了,各位,江湖再見吧。”
還剩下的十幾個人也慢慢退出了直播間,很快,觀眾數就掉到了1。
鬱空沒有走,他一遍一遍看著唯二的兩個回放。
最終,最後的1也變成了0。
此時雲澤星上。弗恩在聽到鬱空的決定之後,第一反應就是驚訝,然後就是激烈的勸阻。
“不行,小舅舅,你現在的身體哪都不能去,你不吃飯也不吃營養劑,這樣很可能撐不到下飛船就躺下了。我來這裡就是為了看著你的。我爸媽給我下了死命令,一定要看好你。我堅決不同意你出去。”
鬱空沒有辯駁,隻是靜靜地等著他說,一雙墨黑色的眸子像潭湖水一樣清澈又美麗。
弗恩被這目光看的頭皮一麻,撅了撅嘴,聲音小了一些:“總之,我是不會同意的,這裡距離青木星太遠,還需要空間跳躍,你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空間跳躍帶來的壓力。如果你出了什麼事,他們一定會殺了我的。”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鬱空不緊不慢地開口,“沒有醫生說的那麼誇張。”
弗恩眼睛瞪大,又吼了起來:“不嚴重你還需要做輪椅,彆騙人了,你就是想借口出去,你現在走我現在就告訴媽媽。”
鬱空被他吼得無奈地揉了揉耳朵。他眨了眨眼,唇角帶上一絲笑意,似帶著軟勾似的看得人臉紅不已。
就聽他道:“我隻是身體不太好,又不是瘸了。”。
然後就在弗恩極其震驚的目光中,輕輕鬆鬆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他的身高比想象中還要高,足有一米九左右,寬肩窄臀長腿細腰,再加上那張完美到雌雄莫辨傾國傾城的臉。一切溢美之詞都放在他身上都不為過。
他散漫地在屋裡晃了一圈,又一屁股坐回了輪椅上。
“輪椅很方便,不需要走路,省力氣。”
“你就是為了省力氣才坐的輪椅?”弗恩難以置信又有些無力。
鬱空攤攤手:“不然你以為呢?”
弗恩想打死自己。為那個以為小舅舅病得很嚴重,一心同情他,甚至還暗地裡差點掉眼淚的自己。
“那我也還是不會同意的,除非醫生說你可以出門了。還有,午飯得吃掉,你早飯就沒吃。”弗恩難得在小舅舅麵前硬氣一次,將午飯又往他麵前推了推。
鬱空腦袋往後縮了一下,用手掩住口鼻,一臉嫌棄的樣子。
“這種東西也是人吃的?”
“昨天主播寄的肉丸子不是還有很多麼,你是不是一下子都吃光了才吃不下?”弗恩一臉懷疑地看著他。
鬱空眨眨眼,突然將輪椅掉了個頭飛快地走了。
弗恩氣結卻又毫無辦法。
嚴肅的小舅舅他沒辦法,賴皮的小舅舅他更沒辦法。
這一個下午,杜夏都心無旁騖地蹲在廚房裡。
用筷子一點一點將肉塞到腸衣裡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還非常容易將腸衣戳破,她尋了半天,身邊也沒有可以用的工具。最終,她去了深林一趟,在林子裡轉了一個多小時,找到了一些很奇特的葉子。
這些葉子寬大又結實,表麵光滑,摸上去有種金屬的質感。
她將葉子卷成漏鬥狀,速度終於快了不少。
但很快她又遇到新的麻煩。家裡沒有繩子,香腸沒法打結。她轉了半天,發現衣服就算拆了也無法抽出絲,隻好又在森林裡尋摸了半天,找到了幾顆形似蓖麻的植物,抽了絲當作繩子。
這一來一回,一個下午就過去了。
夕陽落下,在地上落出斑駁的痕跡。天黑的很快,但香腸也才灌了一半而已。
杜夏甩了甩站太久開始酸疼的腿,將腿一百八十度地翹在牆壁上放鬆,決定灌完香腸再做飯。
似乎是感應到了夜晚的到來,頭頂牆壁上自動亮起了兩盞小燈,白色的光芒將這個矮小的房屋照亮,帶來了一絲溫暖。
杜夏一直忙到很晚才將香腸灌完,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時間,約莫有七八點。
她揉了揉肩膀,因為大量重複的機械動作,此時渾身都有些酸痛。
把香腸掛在最靠近屋子的樹枝上。不下雨,晾上十天半個月就能吃了。
剛收拾好廚房準備做晚飯,就發現一隻蟲順著窗子飛了進來。在屋中盤旋一圈又飛了出去。
接著窗外兩隻三隻,無數隻蟲聚集飛舞,形成一片絢爛的光海。
是耀夜蟲出現了。
耀夜蟲環繞在屋子周圍,尾巴的光亮脫出來的光弧,彙成一幅美輪美奐的畫卷。
著迷地看了幾分鐘,被饑餓的腸胃喚醒了,杜夏揉了揉肚子,趕緊去準備晚飯。
這個時候隻想快點吃到東西,於是杜夏沒做彆的,從儲食櫃拿出了一顆土豆。
這裡的土豆相當大,白嫩嫩脆生生的,她將土豆切成細絲,是那種幾乎成絨的細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