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弗恩你這麼厲害!”
“格麗絲的曾孫孫也跟她一樣厲害啊。”
托這兩天跟著格麗絲到處亂走,加上從前也在鎮上生活過一段時間的緣故,鎮上的居民都認識弗恩。
對他的行為是驚歎不已。
弗恩驕傲地昂起了頭,手上越來越吃力地拎著鵝。
太重了,頭鵝至少十斤往上,走了一段他就走不動了。乾脆將鵝放下,拉著它一邊翅膀,像牽著手一樣,讓它跟在自己身邊往家走。
大白鵝一扭一扭,弗恩也跟著一扭一扭。
觸不及防看到這一幕的杜夏,差點爆笑出聲。
再一次將鵝拎到院子裡,弗恩苦惱地看著三人。手依舊不敢放開,生怕又跑了。
格麗絲看到大白鵝,忍不住誇讚了一聲:“長得真神駿,跟我年輕時候見到的那隻一樣好看哩。”
弗恩可不管她怎麼誇,臉皺成了一團鹹菜。
“它總是亂跑,怎麼辦?不能一直盯著啊。”
格麗絲給他出招:“找根繩拴上?我看彆人養貓狗都是拴上的。”
弗恩看看大白鵝那細長的脖子,覺得不太對,可是又不知道哪裡不對,於是皺著臉點點頭。
最終一家人找了根長長的繩子,幫忙栓到了大白脖子上。
買的尿不濕這會也到了,弗恩拿出來一塊。
其實不像是尿不濕,也不叫這個名字。它像一塊白色的布,中間部分稍厚,可以直接收集動物的排泄物,四周很薄,能牢牢地粘在動物的羽毛上,並且很透氣,不會造成不好的影響。但是一旦布貼的容量達到上限就要立即換掉。
就像在屁股上貼了塊大補丁一樣,大白看起來非常滑稽。
將大白再一次放在鵝圈,給它倒了些玉米白菜。繩子一端拴在最近的一顆樹上。
弗恩這才終於騰出手來清閒一下,他一臉苦澀地看著大白的方向,吸了吸鼻子,低聲道。
“我還未成年呢。”
杜夏:“???”
“我現在發現,其實鵝肉還挺好吃的。”
杜夏:“……”
“老師說過,知難而退是種很好的品質。誰年輕的時候沒犯過錯,總要給人一個知錯就改的機會?”弗恩說著,眼睛看向了鬱空。
鬱空依舊老神在在地斜靠在搖椅上,手撐著頭,似乎在津津有味地看著這場鬨劇,聽到弗恩的話,他笑了笑。
“現在知道難了?”
弗恩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知道了。”
“不想養了?你考慮好,說要養的時候就問過你了,現在不養就不要後悔。”
“不養了就要殺掉嗎?”弗恩猶豫著問道。
“自然。”
弗恩一下子抬頭看向大白。
大白正搖著短短的尾巴尖埋頭吃食,吃完踮著腳趾高氣昂地走了兩圈,然後坐在角落裡把腦袋縮回翅膀旁邊開始打盹睡著了。
睡著的大白鵝完全變成了一團白色,看起來非常可愛。
弗恩這次足足思考了五分鐘。
誰都沒打擾他。
最終他深吸了口氣,嗅著鹵鵝濃香的味道,舔了舔嘴唇道:“還是養著吧。”
他說完格麗絲就給了他一個擁抱:“好孩子,有擔當,跟你曾祖父一樣。”
弗恩吸著鼻子嗯了一聲。
杜夏忍不住搖了搖頭回了廚房。
盯著兩口鍋半個小時,直播間新進來的人,都以為是直播器卡了,可是看評論還有人在,又不確定起來。
“這個直播間怎麼回事,人呢?”
“現在的觀眾都這麼不挑了嗎,喜歡盯著鍋看???還是這兩口鍋有什麼特彆的?”
“我是不是又卡了?怎麼畫麵一動不動,最近總覺得天網好卡,特彆是直播區。”
“新來的你們好好聞聞,有什麼特彆的沒有?”有老觀眾提醒道。
煮了半個小時,鹵味早已經絲絲縷縷地飄了出來,但是又不濃重,一直若隱若現地勾著人的味覺。
杜夏進來的時候,老觀眾們還在逗新進來的觀眾。
她將鵝煲的火調成小火,鹵鵝拎起來翻了個麵重新放進鍋裡。
鹵鍋被打開的瞬間,鹵料的香味瞬間濃鬱起來,原本枯燥地盯著兩口鍋看了半小時的觀眾們,差點要跳起來。
“啊啊啊,主播回來了,這個味道也太香了吧,是加了什麼魔法?”
“夏夏你終於回來了,為什麼一回來就這麼傷害我們!”
“我覺得這個味道比上次煮的筒骨湯香很多,怎麼辦,兩個都喜歡,好難取舍,嗚嗚嗚,餓了,還不到吃午飯的時候就餓了。都怪主播,我今天稱了一下,胖了兩斤。整整兩斤!”
一直煮到近午飯的時候,鵝煲和鹵鵝終於出鍋了。
鵝煲鮮香,鹵鵝濃香,各有風味。
格麗絲盯著兩口鍋,想到要分享給大家就有些不太開心。
“我跟鎮長說了,他已經通知了大家,今天中午到廣場那邊吃飯,所有人。大家自備了食物,這兩鍋也帶去。”
杜夏愣了愣:“是鎮上所有人嗎?”
“嗯,大家經常這樣聚在一起吃飯,鎮子上總共都不到一百人,人太少了,並且大家年紀都大了,不經常聚聚,誰去世了都發現不了哩。所以互相約定著要經常一起吃飯,一個月至少三次。不過每家都有機器人,怎麼可能死了也發現不了。肯一定會發現我的,我都給它設定好了,如果我不在了,就讓它給我穿上最好看的裙子,棺材裡要放滿鮮花,墓碑上刻著世界上最閃耀的格麗絲幾個字。以後見到我墓碑的人,都要誇讚我哩。”
格麗絲語氣飛揚地道,絲毫不覺得自己說道這個話題有什麼。她的視線一直放在鍋裡,試圖想要偷吃一塊。
杜夏聽著這話,心裡莫名既難受又敬佩。
能這麼灑脫又坦然地麵對死亡,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