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2)

柳絲絲的手搭在明黃龍袍男子的胳膊上,看見一臉狼狽的蘇尹紫,唇角勾出一個勝利的冷笑。

蘇尹紫在秀兒的攙扶下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看著褚雲夏,褚雲夏俊美的臉上,依舊是饒有趣味的笑意,他的掌聲,良久才停。

褚雲傲似乎是察覺到除了褚雲夏以外,還有彆的人一起過來,他焦急的朝柵欄處踉蹌幾步,大聲道,“阿紫,阿紫,還有誰,還有誰來了?”

他突兀的聲音,在陰暗濕冷的地牢,尤為可憐,蘇尹紫看著柳絲絲,抿唇,用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冷靜聲音道,“大哥,是雲夏帶著文武百官一起過來了,沒有彆人!”

褚雲傲鬆了一口氣,然後坐下,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臉上,露出一個滿足的表情。

隻要她沒有落在他的手中,一切足矣。

“朕的結發妻子,偷了朕的金牌,深夜來此夜會嗜帝,這筆賬,該怎麼算?”褚雲夏微微一笑,俊美無儔的臉上,迸發出森冷之意。

他身後的文武官員,沒有一個人敢吱聲,隻是所有人都知道,今夜,恐怕得休妻了……

凡是和他親近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在他登上權力最高處的時候,就是他休妻的時候。

他怎麼會滿足一個小小的親王?怎麼會滿足一個容貌不夠出彩的蘇尹紫。

褚雲夏靠近蘇尹紫,他蹲下身子,眼睛直視著她,唇角勾出一抹殘佞的弧度,他的手指緩慢撫上她濕潤的眼瞼,嘖嘖兩聲,“朕的發妻,你在為誰流淚呢?”

蘇尹紫抬頭看他,眸中滿是無畏的表情,她搖頭,擺脫他的手指,“皇上,大哥已經被你折磨成這樣了,你放了他,他不會再對你的皇位有任何威脅!”

她柔弱的聲音,帶著她自己都不曾發覺的堅韌,褚雲夏冷笑著站起身,他的手按向腰間的長劍,在他想要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秀兒卻突然撲了過來。

“皇上,這一切都是奴婢的意思,您殺了奴婢,放過娘娘!”秀兒摁住褚雲夏的手,雙眸充滿祈求。

在蘇尹紫來不及阻止的時候,眼前已經血光一閃,一道溫熱殷紅的血線,濺在她白皙的臉頰上。

秀兒瞠大眸子,身體無力滑下,她白皙的頸項,已經被割斷氣管。

褚雲夏身邊的一等護衛冷言,淡漠的收回手中染血的長劍,麵無表情的後退幾步,一切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蘇尹紫看著地麵秀兒的屍體,不住發抖,她怎麼能忘記,凡是靠近他的人,都是死路一條。

甚至,他不需要自己出手,他拔劍隻是為了砍斷地牢的門,他不屑用自己的劍殺她們,對他來說,她們的命,連螻蟻都不如。

蘇尹紫仿佛呆掉了一般,靜靜的坐在地麵,血順著秀兒的屍體蜿蜒在腳邊,她一動不動。

地牢內傳來褚雲傲急迫的聲音,“阿紫,阿紫,你怎麼樣?阿紫?”

半響,褚雲夏再次拔劍,地牢的門被他劈手砍開,蘇尹紫回過神,顫抖著乾裂的嘴唇,“大哥,我沒事……”

我沒事,可是秀兒死了,她誤以為他要殺我,所以她死了。

蘇尹紫木訥的看著褚雲夏的一切,陌生的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人。

褚雲夏“哐當”一聲丟下自己的長劍,淡漠的看著地上不成人形的男子,冰冷的道,“碧璽在哪裡?說出來,留你全屍……”

褚雲傲嘲諷一笑,背靠著鐵柵欄,並不說話。

褚雲夏掃了一眼地上的男子,背負雙手,不輕不重的道,“給他上刑,淩遲之罰,一千刀,一刀都不能少!”

褚雲傲臉上的肌肉明顯跳動了一下,隻是他依舊淡漠的坐著,一言不發。

有刑官上前,很快的剝下褚雲傲的衣服,他精瘦的身體就全部暴露在了人前。

蘇尹紫看著這具陌生男子的luo體,並沒有覺得害臊,她仿佛一個沒有感覺的木偶般,呆呆的看著刑官將一麵精細的漁網捆在了褚雲傲的身體之上。

不太胖的肉從漁網的網眼之中露了出來,第一刀,在褚雲傲的臉頰之上,血伴隨著肉橫飛,腥味在所有人的鼻孔蔓延。

褚雲傲牙幫已經咬的紅腫,他依舊一聲不吭,豆大的汗珠順著他已經不完整的臉頰滑落,眼前的一切,觸目驚心。

第二刀,在褚雲傲的心口,殷紅的血肉,任誰都不相信,這是在一個活生生的人身體上剜下。

肉隨著刑刀的翻飛,被刑官用力的帶向天空,帶著人的體溫的肉,墜落在蘇尹紫的眼前,她看著地麵染血的活肉,再也忍受不住,尖叫一聲衝上前。

地上的長劍被她緊握在手,狠狠的刺進褚雲傲的心口,她眸中流下最後一行清淚。

“大哥,黃泉路上,走好!”蘇尹紫口中低喃,用力的抽出褚雲傲胸口的長劍,鮮血噴湧,褚雲傲露出一個詭異的笑,身體無力滑落。

眾人看著這一變故,全部靜靜的低頭,用餘光打量著新帝的臉色,褚雲夏隻是微笑,一如既往的微笑。

“朕的發妻,果然有些膽識,你偷了朕的金牌在先,又殺了嗜帝讓朕失去碧璽的下落在後,你說說,這筆賬,朕該怎麼跟你算?”褚雲夏冷漠的笑,絕美的鳳眸,閃過一絲精光。

蘇尹紫隻是呆呆的坐著,握著劍柄,呆呆坐著。

“禮部,傳朕口諭,蘇氏阿紫,其青樓女子身份不容於皇室。朕念起舊德,然,其不守婦道,盜竊金牌,夜會嗜帝,忤逆聖旨在先,謀殺嗜帝在後……”

蘇尹紫已經聽不清後麵說什麼了,她隻是知道,他要休妻了,他真的休妻了。

她和他,從此再也沒有什麼了,不等他念完,她已經站起身,長劍割斷袖袍,她定定的看著他,仿佛世間,隻剩下他們兩人。

她開口,一字一頓,“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對嗎?”

從她竊取金牌,到他將長劍仍在地上,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手設計。

他這樣心思深沉的人,怎麼可能是她這種死心塌地的傻瓜可以算計的起……

罷了,一切緣斷……

她不想再聽他的答案,隻是黯然的,一步一步離去。

心竟然還會痛,如果六年前她和絲絲沒有遇見他,一切會不會有一個新的結局?

六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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