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沒有人生來便是歹毒的。
思及此,她歎了一口氣,她突然想起自己的生母,那一個柔的像水似的女子,因為生得秀麗,被父親納入府中,寵了一段時間,生下自己之後,卻傷了身子,就此纏綿病榻。
而她在嫡母手下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難過。
顧歆抬起自己的手掌怔怔看著,嬌小白嫩的掌心,纖細青蔥般的纖纖玉指,可誰又知道,這樣的一隻手中,握有多少人命?
她彎起手指做握拳狀,看著指上紅豔豔的蔻丹,紅得就像鮮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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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天還未亮,溫府裡頭二姑娘的臨水閣突然傳出一聲刺耳的尖叫聲。
尖叫聲傳出去很遠很遠,驚動了許多人。
就連溫夫人也被驚動了,因此她趕忙帶著丫鬟和婆子,急匆匆地前往臨水閣。
溫夫人是第一個趕到的。
當溫夫人踏入臨水閣時,便瞧見了院子裡亂糟糟,丫鬟和婆子神色慌張、匆匆忙忙,她身後的古媽媽見狀,出聲喝道:“夫人在此,誰敢喧嘩?”
丫鬟和婆子這時才看見站在院門口的溫夫人,眾人彷佛找到主心骨了,接二連三跪了一地,溫夫人也沒空理會她們,帶著人徑自走向了溫婉瑜的閨房。
隻是她才走到房門口,便瞧見了溫婉瑜的貼身丫鬟都聚在門口,個個麵色慘白,還有一個坐倒在地上,臉上表情扭曲極了,身下一片刺鼻的味道,顯然是嚇得失禁了。
溫夫人見狀心下一凜,連忙開口喝道:“你們擠在那裡做什麼?瑜姐兒呢?”
幾個丫鬟僵硬地轉頭,見著了溫夫人之後,頓時雙腿一軟,撲通撲通全跪了下來,就連那個失禁的丫鬟也抖著身子爬起來跪在地上。
溫夫人心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她一咬牙越過了丫鬟走入了房內。
隻是她才剛抬頭,便見到了溫婉瑜睜著一雙死不瞑目的雙眼,懸吊在房梁上已經斷了氣,而她原本姣好的麵容,布滿了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割痕。
溫夫人見了頓時一口氣上不來,雙眼一翻便軟倒在地。
跟在她身後的丫鬟和婆子也連連驚呼出聲,饒是古媽媽見得多了,也被溫婉瑜的慘樣嚇到了,接著又被溫夫人的昏迷驚住,差一點兒便沒接著暈倒的溫夫人。
溫夫人這一暈,整個臨水閣更是慌亂,不久後溫老爺也來了,他一見院子裡亂糟糟的,便不耐煩地皺了皺眉。
“去看看夫人在哪裡。”語畢,溫老爺徑自走向正房,等著下人將溫夫人請來,雖說他是溫婉瑜的父親,可也不好直接去女兒的閨房的。
過了一會兒,下人回來了,可卻沒見到溫夫人的身影,溫老爺臉色又沉了一分,隻是還來不及開口訓斥,便被下人稟報的消息給驚住了。
“你說什麼?!”溫老爺倏地站起身,不可思議地問道。
“回老爺的話,夫人暈了,二姑娘……二姑娘……歿了。”下人戰戰兢兢地答道,回想起方才見著的場景,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寒顫。
溫老爺聞言踉蹌一步,喘了幾口氣後,這才連聲說道:“去!快去將府裡的郎中請來!”
下人領命而去,溫老爺疾步出了正房,往著溫婉瑜的閨房而去。
到了閨房門口,溫婉瑜的丫鬟還跪在那裡,溫老爺越過她們,進了房內,瞧見溫婉瑜的慘狀,回身伸出一腳,便踹向了跪在門口的丫鬟。
他一連狠踹了好幾下,將溫婉瑜的四個大丫鬟都踹倒在地之後,麵上表情扭曲得猶如惡鬼,厲聲問道:“今晚負責上夜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