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爺被擼了尚書之位後沒多久,皇帝就把守在京城裡的禁軍撤了,那些世家們的大門也終於再度開啟了。
而先頭被錦衣衛帶走的命婦們,也陸續被送了回來。
但是瑞王妃和誠王妃卻還是被困在徐家的彆院裡。
待到當日參加過徐府賞花宴的命婦幾乎都回來後,陛下的聖旨終於來到徐府彆院。
瑞王妃在丫鬟的攙扶下,白著一張臉到彆院門口接旨,顧歆早就候在一旁,傳旨的太監見到她倆到齊後,尖著嗓子開始宣讀聖旨。
顧歆和瑞王妃跪在地上,恭敬的聽旨,待到聖旨宣讀完畢,兩人叩首山呼萬歲,並且由顧歆代表將聖旨接了過來。
太監並沒有久待,宣讀完聖旨後便離開了。
瑞王妃經過這麼一折騰,麵色更加慘白,顧歆連忙喚人抬來軟轎,正要將瑞王妃抬回院子時,彆院的管事匆匆趕到,高聲呼道:“且慢——”
顧歆皺了皺眉,冷聲問道:“有事?”
“回王妃的話,瑞王在外頭,要接瑞王妃回府。”徐管事抹抹額上的汗,恭敬的說道。
“瑞王來了?”顧歆聞言眸中閃過一絲意外,瑞王對瑞王妃有這樣上心麼?竟是和聖旨前後腳到。
徐管事點了點頭,“是的,瑞王府的馬車已經候在門外了,王妃您看……”
“既然如此,自然不好讓瑞王久候,”顧歆淡淡的說道,接著轉頭對著抬著軟轎的婆子們說:“你們送王妃過去罷,仔細一點兒,彆顛著了王妃。”
婆子們趕忙應下。
顧歆這時將視線投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瑞王妃,溫聲說道:“嫂嫂,三哥在外頭等您,您快去罷。”
“你呢?”瑞王妃咬了咬唇,開口問道。
“我?嫂嫂彆擔心,我家王爺很快就會來了。”顧歆笑了笑,麵上一點兒也不見失落或難過,使得瑞王妃也不好安慰對方。
畢竟人家看起來正常得很。
“行了,日後若有空我會去叨擾嫂嫂的,嫂嫂不好讓三哥等,快去罷。”語畢顧歆拍了拍軟轎,對著婆子說道:“走罷。”
婆子們應下,抬著軟轎往門口走去。
顧歆站在後麵目送著瑞王妃的軟轎離開,心裡不禁泛起了嘀咕,方才還覺得瑞王對瑞王妃上心,可現在這麼一瞧,若當真上心,如何會連門都不進?
明明瑞王就在門外,隻隔了一扇大門,這幾步路都懶得走麼?
不過顧歆很快就歎了一口氣,瑞王和瑞王妃如何,不是她該管的事。……
瑞王妃離開之後,彆院裡就隻剩下顧歆了。
上一回的聖旨來過之後,顧歆的待遇提高了不少,首先便是菜肴變得豐盛,和先前的三盤小菜配白粥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不隻膳食改善了,就是火盆都多了不少,燒的炭也成了高檔的銀絲炭,琥珀見了都要暗地裡啐一口,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夥,先前個個都巴不得離王妃遠遠的,現在倒好,卯了勁兒的巴結。
顧歆倒是沒什麼感覺,她能理解彆院中下人的心思,先前他們肯定想著,自己這個王妃是來等死的,她們自然不會靠近自己。
巴結奉承一個快死的王妃,有什麼用?
誰知王妃一住近一個月,不隻沒有死,反而活蹦亂跳的,就在眾人心下起疑時,聖旨到了。
聖旨上說瑞王妃是被太醫誤診,太醫收了旁人的好處,所以構陷瑞王妃染上時疫,幸好陛下及時查明真相,還了瑞王妃一個清白。
謠言澄清後,彆院裡的人都快後悔死了,當初沒人想陪葬,所以誰也不靠近兩位王妃的院子,還對王妃身邊的丫鬟不太恭敬。
甚至在誠王妃要替瑞王妃挑丫鬟時,大家你推我我推你的,就是沒人主動站出來,如今好了吧,瑞王妃風光的離開了,彆院裡的丫鬟瞬間悔得腸子都青了。
隻有陸蒙開心死了。
雖然瑞王妃離開了,但是陸蒙以為,瑞王妃一定會派人來接她和琉璃的,畢竟先前瑞王妃口裡最常念叨的,便是舍不得她們兩個。
誰知陸蒙等了又等,卻是遲遲等不到瑞王府來人。
因此這一日,陸蒙忍不住了,悄悄向琉璃打聽,琉璃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你我都是王妃的丫鬟,瑞王妃為何要來接你離開?”
“王妃的丫鬟?”陸蒙愣了愣,她以為瑞王妃會向顧歆討要她們兩個,畢竟瑞王妃不是說了,很滿意她們的服侍麼?
“你不會以為,到了瑞王妃的身邊,就是瑞王妃的丫鬟罷?”琉璃嗤笑了一聲,顯然覺得陸蒙想太多。
“不是麼?”陸蒙哪裡懂得這些,一臉茫然的問道。
“當然不是,你可是王妃跟徐管事要的,怎麼會是瑞王妃的丫鬟?”琉璃一臉鄙夷,語畢哼了聲,便不再理會陸蒙。
陸蒙傻傻的站在原地,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顧歆又在彆院待了好幾日,可卻遲遲沒見到霍展祈的身影,就在她打算自己回府時,王府裡的管事和呂媽媽終於來了。
呂媽媽一見到王妃,眼眶便紅了,激動得直呼道:“王妃您瘦了……王妃您吃苦了……”
顧歆拉著呂媽媽的手細聲安慰道,一旁琥珀和琉璃領著木槿和陸蒙替王妃收拾行李。木槿和陸蒙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麼多珍貴的衣裳和首飾,兩雙眼睛看得都直了。
琥珀和琉璃對望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彆光看不動手啊,選你們是來乾活的,不是讓你們開眼界的!”
木槿回過神來,麵頰羞得一片通紅,她趕緊上前幫忙收拾,倒是陸蒙卻還在磨磨蹭蹭,甚至趁著收拾衣裳時,伸出手在那些名貴的布料上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