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公公見人都走了,摸摸下巴,便又悄悄的離開了壽康宮,然後再繞路回到了乾清宮。
回到乾清宮後,武公公向陛下稟報莊太妃娘娘的情形,陛下聽罷,淡淡的說道:“將那一盒紫金膏送到壽康宮,再到朕的私庫挑些婉兒喜歡的玉器一並送過去。”
“是。”武息英恭敬應下。
……
聖旨到乾清宮偏殿的時候,霍展祈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對於他的複原速度,靳文淵自然又表示了一次驚歎。
霍展祈自己也很驚訝,那樣嚴重的傷竟然這麼快就好了,他摸摸心口,就連疤痕都淡了很多,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疑惑歸疑惑,身體康複了自然是好的,霍展祈早在宮裡待膩了,這下子正好有機會可以離宮。
因此他特意到正殿求見陛下,讓陛下看了他神清氣爽的模樣,然後終於得了可以出宮的旨意。
同時,他也不忘向陛下討要自個兒的王妃,陛下覺得兒子也是需要照顧的,皇後在宮裡有這麼多女官和宮婢,倒是不需要誠王妃親自服侍,因此大手一揮,允了誠王妃一塊兒出宮。
霍展祈便拿著陛下的旨意,到坤寧宮看望皇後,順便將顧歆一塊兒打包出宮。
待到他二人終於坐上了誠王府的車駕,顧歆重重的籲了一口氣,這半個月來待在坤寧宮,她都快要憋死了。
她沒忘記自己有討好帝後的任務,可是皇後不進油鹽,不管她的姿態放得多低,都無法取悅對方,也無法討好對方。
到後來她索性不管了,要懲罰便懲罰罷。
隻是她每天對著皇後那張晚娘臉,心情實在好不起來,還要應付皇後的刁難,日子可以說是水深火熱。
因此今日霍展祈突然出現,還說要帶她回府,簡直是讓她又驚又喜,她得花好大力氣,才能維持儀態。
現在坐到了車裡,沒有旁人在,顧歆再忍不住,一下子便撲到霍展祈的懷裡,表達著她激動的心情。
對於顧歆難得的投懷送抱,霍展祈自然是受用得很,他不客氣的將對方抱緊,然後找準了對方的唇瓣,低頭便吻了上去。
他已經有好久不曾品嘗過顧歆的味道,久得像是有一輩子這麼長,他抱著顧歆不撒手,將對方狠狠的吻個夠,才在顧歆喘不過氣來時放開她。
顧歆差一點沒被霍展祈憋死,兩隻漂亮的眼睛憋得水汪汪的,她掄起粉拳輕輕得敲在霍展祈的胸膛上,嬌嗔的瞪了對方一眼。
不過打了之後才想起來,對方還受著傷呢,因此她急急忙忙想拉開對方的前襟查看,卻被霍展祈按住了雙手。
然後,便聽霍展祈啞著嗓音說道:“歆兒彆急,回府後我自會好好的疼你。”
顧歆聞言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她啐了一口,軟軟的說道:“呸,光天白日的,不知羞,我是要看看你的傷呢。”
霍展祈見她紅了粉頰,心裡軟得一榻胡塗,越發的想逗弄她,因此湊到她臉旁香了一口,嘻嘻笑道:“我抱著自己的娘子,怎麼不知羞了?”
“油嘴滑舌。”顧歆嗔了他一眼,想要抽回雙手,卻被霍展祈牢牢握住,霍展祈摩娑著她細滑的肌膚,曖昧的笑道:“為夫可比不上娘子的滑膩。”
顧歆的臉頓時更紅了,她可沒想到霍展祈會這樣口無遮攔,這種床榻上調情的話都信手拈來,讓她聽得又羞又驚。
霍展祈真是愛煞了她的嬌羞,心裡越發的火熱,恨不能趕緊回到誠王府。
車廂內的氣氛越來越曖昧,霍展祈的眼神也越來越火熱,顧歆被他露骨的眼神盯得坐立難安,同時心裡也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她也不是那種不識雲雨的黃花大閨女,自然懂得霍展祈眼神中的含義,就是因著看懂了,才越發的羞赧。
兩人的眼神纏綿著,心裡也帶了甜意,這種心意相通的感覺,竟是如此的醉人。
可就在這麼美好的氣氛下,煞風景的係統提示音突然響起——
【任務失敗,將受到“身中合歡”的懲罰。】
顧歆一愣,隨即身體深處湧起一股熟悉的酥麻感。
她咬著牙,想忍住體內一波波的異樣,可霍展祈就在她的身旁,對方身上的男子氣息突然變得濃烈,熏得她眼前發暈,想要立刻撲上去。
她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霍展祈一下子就發現她身體的異樣,他摟著她,柔聲問道:“怎麼了?身子不舒服麼?”
顧歆被他攬在懷裡,嗅著對方身上陽剛的味道,隻覺得體內的酥麻越來越強,竟是讓她忍不住輕吟了一聲。
霍展祈被她突然的媚-態給驚住了。
他呆呆的望著顧歆,看著對方泛紅的雙頰和迷蒙的雙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豔,同時心裡馬上升騰起一股怒氣。
竟是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對顧歆下藥麼?
馨文是乾什麼吃的?怎麼會讓顧歆被下藥了?不是說她精通藥理和毒物麼?
這時馬車正好回到了誠王府,霍展祈沒有下車,讓馬車直接進到二門處。
府裡呂媽媽已經領著軟轎等在二門處,霍展祈是親自抱著顧歆下車的,然後又親自抱著她一同上了軟轎,一路上顧歆都咬著他的衣襟,免得泄漏了口中的呻-吟。
好容易忍到了瑾嵐院,霍展祈抱著顧歆下了軟轎,丟下一句,“在外麵候著。”然後便抱著顧歆直奔臥房。
呂媽媽和幾個丫鬟麵麵相覷,然後乖乖的守在外麵。……
臥房裡,顧歆已經幾乎神智不清,她不斷拉扯著自己和霍展祈的衣裳,霍展祈被她弄得也是激動得很,抱著她很快的就滾上了床榻。
兩人的衣物散落一地,床榻上的動靜鬨了一整個下午,總算在天將將黑時消停了下來。
守在門外的呂媽媽等人,也在心裡暗自嘖舌王妃的手段。
呂媽媽跟在王爺身邊多年,極少見到王爺白日便行那床榻之事,但自從王妃來了之後,王爺極少的幾次白日宣淫竟都是和王妃。
如今更是荒唐了一整個下午。
以往那些侍妾們,統沒有一個像王妃這樣受寵的,竟能讓王爺破了原則和規矩。
呂媽媽慶幸自己沒有和王妃作對,否則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就在呂媽媽暗自走神時,王爺和王妃終於喚人進去服侍了。
呂媽媽趕忙收拾心緒,領著丫鬟們進去服侍,她進去時,就見到王爺抱著王妃低聲說著什麼,王妃麵上帶著疲憊,可又染上了一層媚意。
王爺的眼角眉梢也都帶著饜足,房裡歡愛過後的氣味濃烈,熏得呂媽媽老臉微紅,她趕忙指揮著丫鬟開窗子。
而床榻上的霍展祈抱著顧歆哄了好一會兒,總算把對方哄笑了,這才開口說道:“琥珀,琉璃,過來侍候王妃去沐浴。”
琥珀和琉璃趕忙上前,攙扶著顧歆起身,瞥見對方身上的痕跡時,兩人同時羞紅了臉頰,這時霍展祈已經拿著一件外袍過來,披在了顧歆的身上,掩去了對方誘人的身段。
待到對方去了浴間之後,霍展祈這才將馨文叫到跟前,張口便是,“跪下。”
馨文一愣,但還是聽話的跪了下來,霍展祈冷聲說道:“你可知你師父為何要把你送到王妃的身邊?”
“回王爺的話,是為了讓奴婢保護王妃。”馨文答道。
“好一個保護王妃,你就是這樣保護王妃的麼?!”霍展祈怒極,若不是顧忌著對方是靳文淵的愛徒,他已經一腳踹過去了。
馨文沒有辯駁,其實先前王妃被王爺抱下馬車時,她便瞥到了王妃的臉色不對,當時她也是心下駭然,王妃何時被下了藥,她竟是不知道。
因此她早就等著王爺發怒,畢竟這是自己失誤了沒錯,竟讓王妃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人下藥成功。
霍展祈想要狠狠教訓對方一頓,可又礙於靳文淵,正在進退兩難之際,琥珀突然來了。
霍展祈一頓,幾乎是立刻就想到,是不是顧歆出了什麼事?否則琥珀不好好服侍對方沐浴,怎麼會突然跑出來了?
琥珀目不斜視,徑自走到霍展祈麵前,福了福身子恭敬說道:“稟王爺,王妃讓奴婢轉告王爺,今日之事不怪馨文,待到王妃沐浴後,她自會向王爺您解釋。”
霍展祈聽罷愣了愣,心裡雖然還是有些微詞,不過依舊揮了揮手,讓馨文退下。
待到顧歆沐浴完,一身清爽乾淨的回來後,就見到霍展祈黑著臉坐在軟榻上。顧歆微微一笑,對著房內的丫鬟們說道:“都退下罷。”
丫鬟們福了福身子,魚貫的退出了臥房。
顧歆這才走到軟榻旁,對著霍展祈嫣然一笑,“祈哥哥,你的臉色好難看呀。”
霍展祈本來正想開口,突然聽見一聲“祈哥哥”,整個人頓時都怔住了,望著顧歆巧笑倩兮的容貌,他有些惱怒自己的失態,乾咳了兩聲想保持嚴肅的形像。
顧歆卻是坐在他的身旁,拉著他的手溫聲說道:“祈哥哥,你方才的臉好嚇人啊,是誰惹得你不高興啦?”
“你。”霍展祈抿了抿唇,淡淡的說道。
“我?祈哥哥可不能亂說啊,我今天下午還不乖麼?怎麼會惹你生氣呢?”顧歆故意用嬌嗲嗲的語氣撒嬌著,語畢還眨了眨眼,心裡卻是差點沒被自己給惡心吐了。
誰知霍展祈竟是不吃這一套,一雙英挺的劍眉皺成一團,“你能好好說話麼?”
顧歆被噎了一下,暗地裡翻了個白眼,上輩子他不是最愛溫婉蓉和程柔安這副腔調麼?怎麼擱自己身上,就這麼不受他待見啊?
更何況自己還是他惦記很久的囡囡呢,竟然一臉嫌棄。
顧歆討了個沒趣,丟開他的手,恢複端莊的儀態,溫婉的說道:“王爺,不知妾做錯了什麼,竟是惹得王爺動怒了?”
“……”霍展祈如何看不出這小妮子又彆扭上了,他輕歎了一口氣,伸手握著顧歆的手,放軟了語氣說道:“你這脾氣倒是大,說你一句都不行。”
“……”顧歆抿了抿唇沒說話,實在懶怠應付對方的喜怒無常,她下午才被對方折騰過,現在連讓她好好休息都不能!
霍展祈許是看出她眉梢間的淡淡倦意,因此直接開口問道:“你為何說今日之事不是馨文的錯?我將她放到你的身邊,是為了護著你,若她做不到,我不介意把她送還給靳文淵。”
顧歆聽罷這才知道,這位霍大爺是不高興自己替馨文說話,因此她緩了緩語氣,溫聲說道:“王爺有所不知,妾有一宿疾,發作起來便猶如……猶如……先前那樣,因此不是被人下了藥。”
語畢,她羞窘的低下頭,一抹嫣紅從臉頰紅到耳根後,就連露在衣裳外的脖頸都染上了淡淡的粉紅。
“……竟有此奇怪的病症?”霍展祈聞言有些驚訝,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竟然會有病症發作起來會像被人下了合歡。
“嗯,此一宿疾困擾了妾多年,妾又不敢尋醫問診,所幸不常發作,這麼些年來不過兩三次,倒有兩次都被王爺撞見了。”顧歆趁機澄清霍展祈的誤會,免得對方一直認為自己大婚當夜便饑渴的吃了春-藥。
霍展祈聽罷愣了愣,隨即馬上反應過來,然後又有些失笑,難為對方竟是記了這麼久,他早就忘了那一晚說過的話。
此時聽對方提起,他才想起大婚當夜的情形來。
回想起那一晚的顧歆,確實和先前很像,不過後來她還能夠去探望柳侍妾,看來對方果然沒胡說,如果是中了藥,哪裡還能保持清醒?
思及此,他開口說道:“既然如此,下次便讓馨文幫你看一下,能夠根治那是最好的,否則下回若是在外頭發了病,看你怎麼辦。”
顧歆自是連忙答應下來,這一頁便就此揭過。……
霍展祈和顧歆回府之後沒多久,在慈雲庵替誠王祈福的侍妾們便開始想要回來了。
本來嘛,她們去慈雲庵就是為了王爺祈福,現在王爺都康複了,難道還不讓她們回來麼?
顧歆收到她們使人帶回來的家書後,隻是淡淡的說道:“當初便說好祈福六個月,現在還不到一個月,她們對王爺的心意也太淺薄了罷?”語畢便又埋頭在賬簿裡。
而霍展祈聽聞了之後,讓人將送信的丫鬟帶過來,丫鬟聽聞王爺要見她,激動得很,想著待會兒一定要好好的上上王妃的眼藥。
誰知到了王爺的書房,她根本沒見到王爺,隻見到王爺身邊的蕭公公。
蕭公公見到人來了,便將王爺交代的話轉述一遍,“回去轉告主子們,王爺說了,不想待在慈雲庵的,他也不勉強,想走便走罷。”
丫鬟聽罷心下一喜,連忙說道:“若是想走的,那是請府裡的車去接麼?王妃會讓麼?”
蕭公公聞言卻是不屑的笑了一聲,“什麼府裡的車?愛走哪兒去便走哪兒去,王爺說,心意不誠的便不用回來了。”
丫鬟心裡咯噔一下,囁嚅的問道:“蕭公公,王爺的意思是……”
“欸,咱家都已經說的這樣明白了,你還聽不懂?”蕭公公翻了個白眼,一甩拂塵淡淡的說道:“意思很明顯了,誰不服王妃管,那就不用回來了。”
丫鬟這下子是真的驚住了,她暈忽忽的離開了王府,回到慈雲庵把蕭公公的話學了一遍後,眾侍妾都沉默了。
楊侍妾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她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在這裡待滿六個月罷,屆時王妃也沒有借口再不讓我們回去了。”
其他侍妾無奈,也隻能跟著點頭稱是。……
顧歆自是不知霍展祈讓蕭福出麵敲打了侍妾們,她現在正致力於努力累積聖人值。
現在天氣漸漸回暖,棉衣已經不需要了,不過施粥不影響……她扳著手指頭數著自己能做的事。
可就在這時,她猛然想起,那一日出宮時,霍展祈好像說過,聖旨已經下了,年底前他們就得離京就藩。
思及此,她趕忙找來蕭福,問問封地的事兒。
蕭福自是一五一十的將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顧歆聽罷,暗歎了一口氣,果然霍展祈的封地和上輩子一樣,是那最偏僻、最貧瘠的西北。
她拿出大慶郡縣圖誌,翻到西北的部分,大慶的西北地勢峻峭土壤貧瘠,曆年來都是收成最低、稅收最少最貧窮的地方。
而霍展祈的封地裡,最大的縣城便是隴西城。
隴西城雖然是西北數一數二的大縣城,但是繁華的程度和人口根本和京城沒得比,彆說比不上京城,就是江南地區都比不上。
她方才也向蕭福打聽了其他親王的封地,定王也被發配到很遠的地方,但是他的封地比西北好一點兒,瑞王則是在西南方。
至於陛下的兄弟們,秦王的封地在東北,晉王的封地竟然在江南。
顧歆不禁摸摸下巴想著,陛下對晉王還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