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風起雲湧 第104章 蕭家的如意算盤 龍套角色:陌汐(1 / 2)

當日晚上,賀謹軒領著錦衣衛守在祠堂外,同時,村長家外麵也被嚴加看守起來。

過了子夜,村長家裡果然有異動,其中守在後門處的一個錦衣衛,攔截了一封密信,立刻便呈交給賀謹軒。

賀謹軒接過密信,淡淡的問道:“從哪裡攔截下來的?”

“回大人的話,從一隻信鴿身上搜到的。”那名錦衣衛恭敬答道。

原來是大半夜的,錦衣衛突然發現一隻信鴿撲棱撲棱在附近盤旋,因此便將信鴿打了下來,然後一搜,果然信鴿身上有問題。

賀謹軒打開密信快速的看了一遍,點點頭說道:“做得好,賞。”接著便將那封信收了起來,打算隔天再呈給誠王。

同時,他還加強了巡邏和戒備,就怕村長一家又找出其他辦法將消息傳遞出去。

隔日一大早,賀謹軒便拿著那一封密信前去求見誠王。

霍展祈和顧歆已經起了,畢竟今日便要離開村子,自然是越早出發越好,因此當賀謹軒在門外求見時,他們都已經用完早飯了。

顧歆知道賀謹軒求見必有要事,她不欲打擾霍展祈辦事,便帶著丫鬟避到內室裡。

昨日賀謹軒不隻領著錦衣衛進入村子,同時還將王爺和王妃身邊得用的蕭福、琥珀、琉璃……等人帶來了。

琥珀和琉璃當日隨著顧歆一起被擄走,隻是蘇侍衛為了混淆視聽,將她二人關在山下的小城鎮裡,那一日霍展祈兵分兩路去救人時,進入城鎮的錦衣衛便將她二人救了出來。

所幸錦衣衛去得及時,她二人隻受了一些皮外傷,並沒有吃到其他苦頭。

她二人回到王府後,便忐忑不安的等著王妃的消息,就這麼等了好一段時日,終於等到了王妃的消息了。

所以她二人自然二話不說,便跟著賀謹軒上山接人。……

此時顧歆正在琥珀和琉璃的幫忙下,收拾著行李,昨兒個琥珀和琉璃不隻人來了,還將她平日慣用的被褥和用具一並搬了來。

琥珀卻是攔著顧歆,不讓她動手,同時還將馨文喊了過來,然後對著顧歆說道:“王妃,您就坐著罷,讓馨文姑姑好好幫您看一看,其餘的讓奴婢來就行了。”

一旁琉璃也是趕忙點頭稱是。

顧歆隻得坐在軟榻上,認命的伸出手讓馨文替自己把脈。

馨文仔細的替顧歆看過之後,皺了皺眉說道:“王妃容稟,請恕奴婢直言,您的身體受了損,若再不仔細調養,怕是於子嗣有礙。”

顧歆聞言心裡一跳,趕忙問道:“有這麼嚴重?”

“回王妃的話,是的,因著王妃先前落水兩次,身體的底子多少受了影響,之後雖說調理得差不多了,可這一次又遭了大罪,等於之前的調養都白費了。”馨文淡淡的說道。

顧歆抿了抿唇,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她對著馨文說道:“還請姑姑多多費心了。”

馨文臉色和緩了些,對著顧歆說道:“王妃請放心,奴婢必當儘全力,還請王妃也要放寬了心,若是心情抑鬱,對身子也會有影響的。”

“我知道了。”顧歆點點頭,接著又問了平日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後拿紙筆仔細記了下來。……

另一邊,霍展祈在外間見了賀謹軒,當他把賀謹軒呈上來的密信看完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往日裡倒是本王小瞧了這一位叔父。”

霍展祈的叔父,也就是當今陛下的弟弟。

當今陛下隻剩下兩位弟弟,晉王和秦王,平日裡這兩位親王非常低調,早朝上也不出頭,尤其是秦王,還時常稱病不早朝。

沒承想,平日裡表現的越是老實巴交的,原來才是最奸詐的。

就連霍展祈都差一點就被對方唬過了。

若不是他和顧歆意外來到這個村子,哪裡會知道眾人眼中低調內斂的秦王,竟然在山裡藏了這麼多金銀財寶和兵器。

要說秦王沒有謀反之心,看著那一堆兵器,誰會信呢?

現在還有村長的密信為證,秦王造反的罪名那是板上釘釘的。

不過霍展祈卻是輕笑一聲,將那一封密信給燒了。

賀謹軒在一旁看見了,有些納悶,這樣的證據若是呈上去,肯定能夠扳倒秦王,王爺為何反將證據給燒了?

霍展祈許是看出了他的疑問,淡淡的說道:“前頭父皇都已經對本王起了疑心,倘若本王再呈上秦王逆謀的證據,你說父皇心裡該如何想?”

賀謹軒聞言微微一愣,是呀,陛下都已經懷疑太子的死是王爺一手主導,現在若再冒出秦王的事,恐怕在陛下的眼中,就是王爺在鏟除異己了。

屆時就算王爺是殘疾,陛下為了除去後患,隻怕也會痛下殺手。

霍展祈見賀謹軒聽懂了,便繼續說道:“本王如今最好不要摻合進這些事,回京之後本王便會自請離京前往封地,這京裡頭,便讓其他人去鬥個夠罷。”

“定王已經被禁足了,前些時候瑞王也離京了,隻怕王爺想要脫身沒有那麼容易。”賀謹軒皺眉說道。

秦王若是真覬覦皇位,就不會放過誠王,畢竟陛下幾個成年的兒子中,太子死了、定王倒了,瑞王離開了,目前唯一有能力一較高低的,便隻剩下誠王了。

霍展祈聞言卻是挑了挑嘴角,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來,“你以為晉王便是善茬?比起我來,秦王怕是更是忌憚對方,畢竟晉王可是皇爺爺的老來子,當年很受寵愛,現在也很受父皇的‘疼愛’呢。”

賀謹軒聽著王爺在“疼愛”二字上加重了語氣,心裡微微一跳,開始暗忖著,王爺這是在暗示什麼?難道……不可能罷?!陛下當真有龍陽之癖?

打從他成為錦衣衛的指揮使,並且深受陛下愛重和寵信之後,宮裡頭和京城裡頭私底下就開始流傳,認為陛下好男色,而他便是以色侍人的佞幸。

他初初聽聞時,隻覺得好笑,畢竟他和陛下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所以他也不在意旁人如何傳,左右他自個兒清者自清便行了。

再說,那些人可不敢當著他的麵說,現在哪一個人見到他不是夾著尾巴,卑躬屈膝的?隻要那些醃臢話不傳進耳裡,他便當作不知道。

可現在王爺卻用那種曖昧的語氣,說陛下“疼愛”晉王,這便使得賀謹軒突然想起關於陛下好男風的傳言了。

這時霍展祈瞥見他的臉色古怪,微一細想便猜到了他的想法,因此不禁有些失笑,“你想到哪兒去了,本王方才的意思可不是父皇有斷袖之癖。”

賀謹軒摸摸鼻子,有些尷尬的乾咳了幾聲。

霍展祈手指輕敲著椅子的扶手,沉吟一會兒後,低聲說道:“也罷,這事兒你也該知道了。”頓了頓,他伸出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麵上快速寫了幾個字。

賀謹軒緊盯著字看,待到茶水乾涸後,桌案上不留一絲痕跡,可方才那些字,已經在他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怎麼都沒想到,晉王竟然是……

琥珀和琉璃指揮著丫鬟們收拾,很快便將王爺和王妃的東西打包好了,琥珀使人去通知車夫,當車夫駕著馬車進入村裡,來到村長家門前時,引起了許多村民的注意。

村民們都聚在一旁,看著幾個丫鬟來回奔波,將王爺和王妃的行李裝上馬車,這時有一個婦人低聲說道:“真是沒想到,那個展夫人竟然是王妃。”

“是呀,誰想得到呢?當初來的時候那麼落魄……”

“就是說呀,當時我家丫頭還覺得展夫人配不上展老爺呢。”

“欸,說起這個,洛家那個丫頭不是被買了去麼?莫不是展老……王爺真的看上她啦?前頭她不是都跟在王爺身後跑麼?”

“有可能,洛家那個丫頭長得挺標誌的,雖說犯下了大錯,可王妃不是原諒了她麼?依我看啊,這八成也是王爺的意思……”

“你說的對,我也是這樣想的……”

“……”

“……”

……幾個婦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說的熱火朝天,重點都在洛曲心這丫頭怕是要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洛曲心的母親在一旁聽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前兒個她和夫君怕被心丫頭拖累,急吼吼的便將心丫頭賣給了王府,且還狠下心來不去管她,可現在聽其他人這麼一說,倒像是他們夫婦倆做了傻事。

也不曉得心丫頭會不會怪他們?

若是心丫頭入了王府當真是去享福的,那他們夫婦倆不就虧大了麼?

思及此,洛曲心的母親便急匆匆的趕回家,將左鄰右舍的猜測告訴了丈夫。

洛曲心的父親一聽,也覺得他們吃虧了,因此便打算去求王妃,讓他們見見心丫頭,可不能讓心丫頭對他們冷了心。

日後他們還得靠心丫頭呢。

兩人想到便做,立刻來到村長家,向守在門外的錦衣衛表示,想要求見王妃。

可王妃是什麼身分,哪裡是他們說見便能見到的?

因此洛曲心的父母說乾了喉嚨,也無法見到王妃一麵。

一旁的村民見他們死賴在村長家門口,心裡都起了鄙夷之心,畢竟大家都還記得昨日兩人賣女兒的嘴臉呢,誰知才隔了一天,又來表現愛女心切,沒得讓人惡心啊。

洛曲心的父母可不管旁人怎麼看,隻要心丫頭不怪他們便行了,可他們沒想到的是,直到王爺和王妃帶著心丫頭離開,他們都無法見到女兒一麵。

最後霍展祈和顧歆離開時,不隻帶走了洛成宇和洛歌,就連村長一家都被錦衣衛給押走了,同時,霍展祈還留下不少錦衣衛,牢牢守住這個村子。

顧歆和霍展祈坐在馬車裡,除了琥珀和琉璃跪坐在一旁等著侍候之外,其餘的丫鬟都是跟著馬車走。

不過在顧歆的馬車之後,還跟了一輛小馬車,車內坐著洛歌和小思。

原來顧歆不隻帶走了洛歌,同時將小思也一並帶走了。

因著前幾日都是小思服侍顧歆,顧歆覺得對方手腳伶俐,且心思單純,早就起了將對方帶走的心思。

後來又向洛歌打聽,知道小思自幼父母雙亡,一直是借住在嬸嬸家裡,可她嬸嬸對她並不好,否則如何會送她去服侍人?

因此顧歆也是給了小思嬸嬸一家一筆錢,然後便將對方交給洛歌。

叫顧歆說,洛成宇日後若是成就不凡,洛歌的身分也會水漲船高,所以身邊還是得有知心人才行。

她看得出來,洛歌很照顧小思,小思也很感激洛歌,若是讓小思跟著洛歌,一來既可以給小思一個安身之處,二來洛歌日後也能有個幫手。

洛歌大概也體會了顧歆的好意,並沒有多做推辭便將小思收下了。

而小思能夠跟在洛歌身邊也很高興。

因著這事,顧歆的聖人值漲了一些,任務的完成度也前進了一小格,望著漸漸上漲的聖人值,顧歆舒心的笑了。……

顧歆一行人下了山之後,並沒有馬上回京城,而是在城鎮歇腳。

因為他們行進的速度不快,若是這樣走下去,怕是趕不及城門關閉的時辰,乾脆便在城鎮裡休息一日,待到隔日一早再出發回京城。

在顧歆的馬車進入城鎮之前,霍展祈的長隨已經先行進入城鎮打點好了。

城鎮裡的客棧不大,無法容納王爺一行人,因此長隨直接租下一個三進的院子,待到誠王府的馬車來時,便直接進入了院子。

顧歆坐在馬車上顛簸了一路,骨架子都快散了,到了院子後自是趕忙下車,就想著趕緊躺在床榻上,讓馨文替她好好捏一捏。

不過她也沒忘了霍展祈,畢竟霍展祈腳上的傷還沒好,經過方才那一陣折騰,想必也是難受得緊,因此她打算讓馨文先替對方看傷。

霍展祈安頓好之後,顧歆便將馨文喚來,誰知馨文壓根兒都沒有上前細看,隻是從懷裡掏出了一瓶藥丸遞給霍展祈便算了事。

顧歆疑惑的問道:“那是什麼藥丸?”

馨文恭敬答道:“回王妃的話,是師父給奴婢的,說是能治王爺的腳傷。”

顧歆聞言更加疑惑了,“靳太醫又沒有看過王爺的腳傷,怎麼調配得出藥丸?”

“回王妃的話,是王爺飛鴿傳書給師父,將傷處和傷勢一一寫明了,師父配好藥後,托付奴婢帶過來的。”馨文淡淡的說道。

顧歆這才知道,原來霍展祈早就和京城裡連係上了,這也不奇怪,否則賀謹軒他們也不會來得這樣快。

且賀謹軒還帶了不少的錦衣衛,想必這也是霍展祈吩咐的,為的就是將村子翻個底朝天。

而且顧歆知道,就算他們離開了,村子仍然留有不少錦衣衛,不隻是明麵上的,暗地裡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為的就是守株待兔,好逮住秦王手下負責和村長聯係的那一隻兔子。

……

誠王和誠王妃外出遇難的消息,此時也在京城裡傳開來了。

這是賀謹軒出發前去接回王爺時,便事先讓人在京裡散布的消息,為的便是要防止有心人士放出誠王妃被劫的消息。

誠王妃身為誠王的正妃,倘若傳出被歹人劫持的消息,對王妃的聲譽及誠王府的名聲影響都不好。

所以賀謹軒先下手為強,讓人編造了王爺和王妃外出踏青,卻不慎摔落斷崖的消息。

其實京城前幾日便隱隱有著誠王妃被劫的消息。

隻是還沒流傳開來,就被錦衣衛攔截了,然後改成另一個版本放出去。

而顧歆和霍展祈回到王府後沒多久,“誠王摔斷了腿,恐留下殘疾”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京城,然後皇帝也聽說了。

皇帝特意派了武息英和太醫到誠王府看望誠王,除了有慰問之意之外,也是為了看誠王的腳傷是真是假。

霍展祈坦然的躺在床榻上,任由太醫們替他看傷,武息英則站在一旁,向霍展祈表達了皇帝的痛惜和擔憂之心。

霍展祈笑了笑,對著武息英說道:“多謝武公公走這一趟,本王沒有大礙,累得父皇擔憂了,是本王的不是。還請武公公轉告父皇,待到本王傷愈,一定入宮向父皇請罪。”

“王爺言重了,陛下讓您安心養傷,旁的都不用理會。”武息英趕忙笑道。

待到太醫診治完後,武息英便帶著太醫告退,然後進宮向皇帝複命去了。

武息英和太醫一走,顧歆便來了,她有些擔憂的問道:“王爺,會不會被看出來?”

霍展祈溫聲說道:“放心罷,不會有人發現的。”他拍了拍自己的斷腿,笑得胸有成竹。

顧歆見狀,心裡便也安定了不少。

打從她聽說霍展祈回到京城便要裝成殘疾之後,就有些提心吊膽的,畢竟陛下的疑心病不是一般的重,若是霍展祈瞞過了還好,倘若假傷被揭穿了,隻怕陛下不會輕饒。

此時見霍展祈一副篤定的樣子,她除了相信對方,也彆無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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