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衛望著被楚嬈漓丟在地上的軟枕,頓時傻眼了。
沒想到眼前這女人竟然真的不是誠王妃!
他心頭火起,舉起佩刀就想把琥珀也一並給砍了,不過楚嬈漓卻是阻止了他。
楚嬈漓可不是好心才會要救下琥珀,而是因著她知道,顧昕很是看中這個丫鬟,若是有琥珀在手,說不得能夠威脅到顧昕呢。
不過拓跋衛沒有砍了琥珀,琥珀卻是自己咬舌自儘了。
她猜得到楚嬈漓阻止對方殺了她的用意,她怎麼可能允許自己成了威脅王妃的人質?她寧願死,也不會陷王妃於險境。
楚嬈漓沒想到她如此忠心又硬氣,拓跋衛的手下也是一個不察,就讓琥珀自儘成功了。
拓跋衛晦氣的咒罵一聲,好好一張底牌,竟是給浪費了。
不過既然這個丫鬟不是王妃,那麼他還得趕快回去捉住真正的王妃才行。
思及此,拓跋衛轉身便要離開,不過他沒忘了帶上楚嬈漓。
楚嬈漓雖然不想跟他走,可是對方都拿出刀子來了,她不想走也得走,因此隻能憋屈得跟著拓跋衛的身後。
不過還算拓跋衛憐香惜玉,在半道上找了一頂軟轎,讓楚嬈漓坐上去,然後他的手下抬著對方走。
楚嬈漓見拓跋衛如此的憐香惜玉,心裡的惡感倒是去了一些,哪個女子不想被人捧在手心上疼寵呢?
若是這個敵國的皇子肯對她好,她跟著對方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當初她會想要攀上誠王,不就是因為對方的身分尊貴麼?
現在拓跋衛也是皇子,和誠王的身分相當,而且對方還是大皇子,繼位的可能性比誠王大多了。
再者,對方對她如此溫柔體貼,比起誠王的冷淡疏遠,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楚嬈漓在心裡不斷思量著,越想越覺得棄誠王而就拓跋衛,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隻是還不等她下定決心,景福宮便到了。
楚嬈漓坐在軟轎裡,眼中含恨的瞪向景福宮偏殿的方向,拓跋衛沒有讓對方下轎,而是直接抬著轎子往偏殿而去。
可是當他們來到偏殿時,裡麵走就人去樓空了。
原來方才拓跋衛把琥珀帶走之後沒多久,霍展祈身邊的侍衛便趕到了,然後護送著顧昕離開了景福宮。
所以此時拓跋衛等人便撲了個空。
見到空無一人的偏殿時,拓跋衛的臉色自然是很不好看,他的手下趕忙將四周都搜了一遍,卻隻找到幾個來不及逃跑的下人。
拓跋衛將那些下人砍了泄憤,然後就又帶著楚嬈漓撤退了。……
另一邊,跟著誠王的侍衛離開景福宮的顧昕發現,侍衛帶著她走的方向不太對,因此她走到一半便停下了腳步。
這時,其中一個侍衛回過頭來,開口說道:“王妃,還請您跟著屬下來,王爺正在前頭等您。”
“王爺在哪裡等我?這裡不是去前殿的路,你們要帶我去哪裡?”顧昕抱著肚子,冷聲問道。
那個侍衛聞言,開口答道:“王妃,屬下正是帶您去見王爺,敵人就快來了,還請您彆耽擱了才好。”
侍衛越是這樣說,顧昕越是不敢跟著對方離開。
她仔細打量著眼前幾個侍衛,赫然發現自己方才真是急慌了,隻來得及認對方身上的衣裳,卻是沒有仔細分辨他們的長相。
此時定下心來一看,眼前這幾個侍衛分明不是霍展祈身旁那幾個人。
霍展祈身邊的人她都見過,儘管不太熟,不過至少能認出臉來,可現在眼前這幾個,除去方才開口的有些眼熟之外,其他竟都是陌生臉孔。
顧昕心下有些發涼,方才便是這個開口的侍衛來和她交涉,所以她才跟著對方走,眼下看來,對方竟然是敵人的奸細。
她隻要一想到有個不知底細的人潛伏在霍展祈的身邊這樣久,就忍不住心裡發寒,對方到底是誰?竟有能耐瞞過霍展祈?
顧昕在心裡思索著,同時戒備的瞪著眼前的侍衛。
這時,那名奸細侍衛又開口了,“誠王妃,屬下勸您還是彆拖時間得好,否則主子若是不耐煩了,前頭的誠王就辛苦了。”
顧昕聞言心下一沉,看來對方今日之所以使出調虎離山計,目標就是自己。
思及此,她定了定心神,對著侍衛說道:“既然你主子讓你來請我,你總要讓我知道你主子是誰罷?”
那侍衛聞言輕笑了一聲,似乎覺得顧昕的要求很可笑,他淡淡地說道:“誠王妃,您到了之後,自然就會知道了。”
顧昕見問不出有用的信息,隻好認命的跟著離開了。
同時,正在前麵高樓上的霍展祈心裡突然猛地跳了一下,接著又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那感覺非常強烈,而且他似乎覺得聽見顧昕在呼喚他。
霍展祈心下一凜,幾乎是瞬間就想到前幾次的經曆,這個感覺,似乎就是顧昕先前說過的,夫妻技能中的“心有靈犀”。
隻要他一感應到顧昕,就表示對方可能有危險……
霍展祈再也坐不住了,正想回景福宮看看時,蕭福匆忙來報,說是後院進了歹人了,竟然有敵軍混進王府裡了。
霍展祈聽罷頓時大驚失色,他驚得嗓音幾乎都變了,對著蕭福厲聲問道:“怎麼回事?賀謹軒呢?!”
蕭福趕忙回道:“回王爺的話,賀大人被秦王帶人纏住了。”
霍展祈聞言,腦中瞬間靈光一閃,然後便脫口而出,“糟了,中計了!”
他立時將兵力都調回來,果然,誠王府的侍衛一撤退之後,敵軍並沒有趁勢進攻,反而也是退了回去。
對方擺明了就是為了纏住霍展祈的士兵。
接著,霍展祈又命留守在府內的錦衣衛速去通知賀謹軒,讓他不要再和秦王糾纏了,秦王隻是個幌子罷了。
錦衣衛立刻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賀謹軒也是臉色難看的帶著錦衣衛回來了。
這時候霍展祈也已經收到顧昕被帶走的消息了,他正急得跳腳,正好賀謹軒就回來了。
霍展祈連忙拉著賀謹軒,將王妃丟了的事兒說了一遍。
賀謹軒心下自是又震驚又擔憂,可是他得控製著表情,不能讓王爺看出端倪,他勉強按捺住情緒,乾巴巴的問道:“王爺確定王妃是被人帶走的麼?”
霍展祈沉重的點點頭,將方才蕭福稟報的事說了一遍,然後他對著賀謹軒說道:“本王要親自去救回王妃,王府裡麵就交給你了。”
賀謹軒聞言差一點忍不住要反對,他多想告訴王爺,他可以負責去把王妃帶回來,王爺隻要專心坐鎮王府就行了。
可是他看著王爺焦急的麵孔,也知道自個兒的建議不會被采納,所以儘管他心裡是真的很想前去營救王妃,但也隻能守在原地,眼睜睜看著王爺離開。
況,王爺前去名正言順,他和王妃是夫妻,王妃的肚子裡還有王爺的骨肉,他算什麼呢?
思及此,賀謹軒自嘲的笑了笑,是呀,他在妄想什麼呢?
隻不過是年少時的驚鴻一瞥,就讓他記了這樣久。
更可笑的是,對方根本不記得他了。
賀謹軒一想起他和顧昕的再次相遇,那一日在慈雲庵裡,他奉了王爺的命,前去破壞溫府二姑娘的毒計,把那個該闖入王妃禪房的痞子事先給綁了。
其實他可以不用出麵的,可是他忍不住,結果見了麵之後,隻是更添加心傷而已。
王妃對他冷淡客氣的態度,在在都表明了,王妃根本不記得他了。
之後在皇宮裡,他救了落水的王妃,這是他第二次和對方如此接近了,可惜對方依然沒有記起他。
或許一直記得年少時那一段回憶的人,隻有他罷。……
……
顧昕跟著侍衛離開之後,很快就走出了王府。
王府外已經有一輛馬車等著了,看來對方果真是有備而來。
顧昕爬上了馬車,忐忑不安的任由馬車將她帶往不知名的前方。
她忍不住在心裡呼喚著霍展祈的名字,然後又打開係統麵板,想要試試能不能使用“心有靈犀”這個技能。
可是“心有靈犀”這技能是被動技能,她狂戳那四個字都沒有反應,接著她又開始呼喚係統,隻是係統也沒有應答。
就在顧昕不斷嘗試著想要和霍展祈或瑜生聯係上時,她感覺到馬車停下來了。
她揣著疑惑和不安下了馬車,發現馬車停在一個院落裡,周圍什麼都沒有,隻有光禿禿的幾麵牆,還有眼前一個看起來大概有三進的院子。
侍衛領著她走進院子,顧昕跟著走幾步後,卻停下了腳步。
侍衛見她又不走了,頓時有些不耐煩了,但是又不敢怠慢對方,隻好忍著氣儘量溫和的問道:“王妃為何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