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祈倒是猜到了賢妃的把戲,畢竟有沒有碰過賢妃,他自個兒還能不知道幺?再說他認為賢妃沒有那個膽子敢在宮裡偷人。
因此他勾起唇角冷笑了一聲:“傳周太醫。”周太醫便是替賢妃診治的太醫。
蕭福聞言立刻恭敬應下,然後便遣人去傳周太醫。
周太醫聽聞陛下傳他覲見時,心裡雖然有些緊張,可他還是硬著頭皮去了,一來他不敢抗旨,二來他自認給賢妃用的藥不會被識破,所以他定了定心神,便前往乾清宮覲見陛下。
霍展祈見到周太醫時,什麼也沒問,竟是直接把他丟給錦衣衛。
周太醫一聽臉色大變,正想開口喊冤呢,一旁的內侍已經上前堵住他的嘴。
周太醫怎麼都沒想到,陛下召他過來根本就沒有要問他話的意思,而是直接就將他交給錦衣衛,他當然聽說過錦衣衛的詔獄,基本上隻要進去了,就沒有再出來的可能。
就算出來了,恐怕也是去掉半條命了。
直到這時候,他才感到後悔,可是他的嘴已經被堵住了,就算他想要向陛下求饒,也是辦不到的,隻能著一雙驚懼的大眼,被內侍們拖下去。
周太醫被陛下打入詔獄的事兒,在私底下傳了開來。
當消息傳進鐘粹宮時,賢妃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她拉著墨竹的手說道:“你說,陛下是不是發現了?”
“娘娘您彆著急,許是周太醫惹惱了陛下也不一定,畢竟陛下隻把周太醫給打入詔獄,卻沒有您什麼事兒,所以您可彆自亂陣腳。”墨竹低聲說道。
賢妃一聽,稍微放心了些,墨竹說的無錯,倘若陛下當真發現自己和周太醫合謀,沒道理隻處置周太醫,卻放過她。
畢竟她和周太醫合謀的這事兒太大了,哪怕太後是她的姑母,若是知曉了她做下的事兒,肯定也不會輕饒她。
不過若不是因為和她合謀的事兒暴露了,周太醫又為何會被陛下給丟到詔獄呢?
就在賢妃忐忑不安,擔心陛下會來找她算帳時,柔妃卻突然中毒倒下了。……
軒轅靈柔倒下的時候,人正在陸蒙的宮裡。
自從上一回陸蒙找她,說要和她合作之後,便時常找理由把她叫過來。
因此沒多久,後宮裡的一眾妃嬪便把軒轅靈柔看作是貴妃那一邊的人,而這也正是陸蒙要的結果,畢竟她也看得出來,軒轅靈柔並不是心甘情願要和她合作。
陸蒙覺得,自己一個貴妃已經紆尊降貴向柔妃示好,柔妃也太不識好歹了罷?
本來陸蒙想要翻臉,可是被昭妃勸住了。
按理來說,陸蒙應當很不待見昭妃才是,畢竟上一回昭妃可以說是踩著她和柔妃上位的。
其實昭妃也很無辜,她是想要在陛下麵前刷好感,可是沒想過要得罪貴妃啊,那一日她是真的替柔妃出主意來著,她也沒想到,陛下會直接升了她的位份。
結果搞得這一切好像都是她算計好似的。
所以她隻能趕緊到貴妃的麵前做小伏低,極儘可能的討好對方,總算使得對方暫時放下芥蒂,相信她的忠心。
不過昭妃自然不是真的替貴妃著想,她隻是想在自己羽翼未豐之前,找棵大樹好乘涼罷了。
這也是為何她會勸貴妃拉攏柔妃的原因。
畢竟她靠向貴妃之後,在其他人眼裡就是貴妃一派,可她又不想當靶子,所以當然還得挑出一個人和她一起分擔注意力才行。
賢妃不可能,以賢妃的身分和背後的家族勢力來看,貴妃是一點兒可比性也沒有,況且她們幾個的家世在賢妃的眼裡都是上不得台麵的。
所以她也不會自討沒趣,拿自己的熱臉去貼賢妃的冷屁股。
最後她便挑了柔妃。
隻是她沒想到,就在貴妃找她們來說話時,柔妃喝了一口茶,然後就這樣倒了下去。
不隻昭妃嚇得夠嗆,就是貴妃也嚇得臉色發白。
她趕忙使人去請太醫,然後讓人將柔妃抬進內室,接著在昭妃的提醒下,關閉了永壽宮的大門。
不久後太醫就來了,隻是太醫凝重的臉色讓貴妃和昭妃兩人的心不斷往下沉。
最後還是貴妃開口說道:“傅太醫,柔妃到底怎麼樣了?”
“回貴妃娘娘的話,柔妃娘娘身中劇毒,下官……無能為力。”太醫搖了搖頭,語氣遺憾的說道。
貴妃和昭妃聽罷心下都是一凜,柔妃中毒了?而且還無力回天了?
貴妃陸蒙當下心裡自然是喜憂參半,柔妃若是就這麼死了,那當然好啊,但是偏偏對方是在自己的宮裡出事的。
這下子其他人會怎麼看她?她就是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思及此,她的臉色自然難看得很,今日的這一切不管是衝著她或者是衝著柔妃來,可以說背後的主使者都成功了。
隻要柔妃一咽氣,她就成了最大的嫌疑者。
不過……貴妃瞥了站在一旁的昭妃,心裡惡狠狠的想著,歐陽昭兒彆想要置身事外,她就是死也會拉著對方一塊兒死的。
站在一旁的昭妃似乎感覺到貴妃的怨氣,她的心裡也是頻頻叫苦,她才覺得倒黴哩,竟然卷入了這一場陰謀裡麵。
也不知道今日這茬到底是要算計貴妃還是柔妃?又或者那不知名的敵人是打算兩個都算計了?
就在這時,蕭福來了。
貴妃又是一凜,知道這事兒不可能善了,畢竟躺在床榻上那個快死的女子可是陛下的妃子。
她隻能祈禱陛下能趕快查個水落石出,還她一個清白,她頂多背上一個禦下不嚴的罪名,可比謀害妃嬪的最輕多了。
因此她打起精神,來到前殿應付著蕭福。
蕭福自然是奉了霍展祈之命,前來詢問一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因為方才永壽宮的宮婢稟報得不清不楚的。
隻是蕭福沒想到,柔妃竟然中了毒,就快撐不下去了,他不敢耽擱,趕忙回到乾清宮向霍展祈稟報。
不過霍展祈聽了蕭福的稟報之後,卻沒有什麼反應,仍舊批閱著奏章。
蕭福有些摸不透陛下的意思,因此便低垂著頭恭敬站在一旁候著陛下的吩咐。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之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