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輕夏說,她可是寧願被馨文姑姑罰,也不要勞動王妃動手。
先不說王妃如今還在坐月子,哪裡能夠費這些心神,就說讓浸淫後宅多年的王妃出手,真的會比較好麼?她看不見得。
不過她也沒有義務把這些告訴煙夏,所以她隻是麵無表情的越過了對方,很快就走出了臥房。……
馨文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後,這才知道自己竟然看走眼了,那個煙夏原來是個不安分的。
她本想向王妃請罪,但是王妃將此事全權交給她處置,很顯然是想看看她的能耐及做事的方法,因此她打起精神,在心裡想著,絕對不能再讓王妃失望了。
為此,她走了一趟下人房。
她來到一個獨立的小院子前,按理來說下人們都是幾個人共同住在一個院子裡,唯獨眼前這一個小院,隻住了兩個人。
她走入院子裡,迎麵一個小丫鬟捧著一盆水正好走了出來,小丫鬟看見馨文姑姑,連忙停住了腳步,恭敬的站在原地。
馨文走上前去,開口問道:“琉璃眼下有空麼?”
“有的,姑姑您稍等,奴婢去幫您喊琉璃姐姐。”小丫鬟脆生生答道,隨後將手上的盆子往地上一擱,轉身便噠噠噠的跑進了廂房裡。
不一會兒,琉璃便走了出來。
琉璃見到馨文,自然是趕忙笑著問道:“今日怎麼有空過來?是王妃有什麼吩咐麼?”
馨文趕忙搖搖手,“不是的,是我過來瞧瞧琥珀,琥珀的身子養得怎麼樣了?”
琉璃聽她問起琥珀,麵上的笑容淡了些,她的眉頭閃過一絲愁緒,低聲說道:“還得養著,她先前遭了大罪,又跟著咱們一塊兒奔波到這裡來……”
馨文聽罷,開口說道:“我也好一陣子沒替琥珀瞧瞧了,今日正好順道替她看一下罷。”
“也好,麻煩馨文姑姑了。”琉璃一聽,自然趕緊把馨文請進房裡,馨文可是靳太醫的徒弟,醫術自是不必說,隻是王妃先前差一點兒出事,所以如今馨文又要照看王妃,又剛接手府裡的事兒,她哪裡好意思麻煩對方呢?
眼下馨文主動前來說要替琥珀治傷,她當然不會拒絕了。
馨文進房之後,便瞧見琥珀已經半坐起身,琉璃連忙走上前去,替琥珀調整背後的引枕。
琥珀身上最嚴重的傷,便是斷了的舌頭,還有被士兵毒打後受的內傷,身上的一些皮外傷倒是很快就養好了,可內傷卻不是那麼容易痊愈的。
再加上,琥珀被救回來後,馬上又跟著顧昕一路奔波來到東北,都沒有好好的調養,所以本就嚴重的內傷,更是傷上加傷。
馨文見到對方的虛弱,心裡已經有數,她上前替對方把脈,眉頭不經意的皺了皺,看來她這個管事媽媽果然不夠稱職。
琥珀的傷很明顯是被怠慢了,她想起一路行來,院子裡就隻見到那麼一個小丫鬟,其他丫鬟竟是都不見蹤影。
思及此,馨文的臉色頓時變得更黑了。
琉璃見到馨文變了臉色,便知道對方已經看出了她和琥珀的窘境。
其實一開始,府裡頭的丫鬟自是不敢怠慢她們,可是隨著王妃越來越看重七七和涼夏之後,她們的地位就變得有些尷尬。
然後又是王妃難產,她們也不能陪在王妃的身邊,待到王妃挺了過來,馨文卻是開始挑選丫鬟,要讓她們進入瑾嵐院。
這下子,其他丫鬟自然會認為,琥珀和琉璃失寵了,她們被王妃徹底放棄了。
畢竟打從琥珀入府以來,都沒見王妃提起對方呢,有沒有可能其實王妃連對方都不記得了呢?
越來越多丫鬟有這樣的想法,自然就沒人願意到她們的院子裡,開玩笑,以前是認為對方好歹也是王妃院中的一等丫鬟,若將她們侍候好了,許是能得些好處。
甚至有可能被提拔到瑾嵐院呢。
可現在,瞧瞧對方自個兒都被王妃忘到腦後了,還寄望她們提拔人?開玩笑罷。
所以儘管馨文安排了一些粗使丫鬟到琥珀和琉璃的院子裡當差,可她們竟敢陽奉陰違,就留一個小丫鬟在這裡。
馨文這一趟本來是想來請教琉璃,該如何處置煙夏一事,卻沒承想,又讓自己撞上丫鬟失職的事兒。
這下子,她也不好意思開口問了,王妃把琥珀和琉璃交給她安排,結果她竟是讓兩人受了委屈,尤其琥珀還是傷員,如此的環境和條件,養得好病才怪呢。
馨文越想越氣,心裡一股韌性和狠勁兒就被逼了出來。
既然那些丫鬟都這麼給臉不要臉,那麼她也不用再客氣下去,打量著她好性,一個一個的淨出幺蛾子,她若是不拿出些手段,日後還怎麼替王妃管家呢?
王妃把一個好好的府邸交給她,她可不能辜負王妃的信任。
從這一刻開始,馨文從心裡開始產生了蛻變,而顧昕的目的也達到了,她用這些丫鬟當作試刀石,好好的磨練了馨文一番。
當日後馨文成了靳夫人,管治後宅很有一套,那些下人在她的手下被管得服服貼貼的,這都要歸功於今日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