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霍展祈就不是非常信任齊王,他之所以會將對方封為親王,不過是遵循著上輩子的軌跡罷了。
霍展祈比顧昕還早一些發現,這輩子許多大事的方向都沒有改變,他登基之後本想要大刀闊斧,整頓朝堂,可是沒多久他就發現,許多人事物的發展都和上輩子一樣。
縱使他有心避過,改動了不少地方,但是不出多少時候,事情又會變得和原來一樣。因此霍展祈得了個結論,小細節處可以更動,但是大體上卻是不能動的。
例如六部尚書的位置至關重要,這就是不能動的。
不過六部裡的其他職位,那些個比較不影響朝堂大局的,那就是隨便霍展祈塞人了。
發現了這個規律之後,霍展祈就是心裡不願意,也不得不將齊王封為親王。
因為他曾經試過,想要把齊王擺在其他位置,但是總有這樣、那樣不適合的理由,最終轉了一圈,齊王還是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霍展祈不知道這不是就是所謂的命中注定。
其實叫他說,這輩子以來發生的事情,大方向一點兒都沒偏,如今他成了皇帝,顧昕也即將入宮,他的後宮雖然少了許多人,不過這應該是不影響大局的小細節。……
隻是他才剛想完呢,隔日開始,就有不少大臣再早朝時,開始上書勸陛下廣納後宮。
霍展祈之前用守孝的理由擋了一回,可這一回朝臣顯然是早有準備,因為誠王妃的車駕染血,誠王妃又下落不明,叫朝臣們說,對方有極大的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而且陛下和誠王妃的那一對兒女,也不知下落,叫朝臣們說,如今陛下子嗣單薄,理應充實後宮才是。
畢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日後大慶的基業是要交到陛下兒子手中的,可如今陛下膝下竟是一子都無。唯一的兒子生死不明,陛下若是再用“守孝”拒絕納人,這才是大大的不孝啊。
當然,朝臣們不敢明說,可他們的意思就是如此。
霍展祈聽罷,簡直都要氣笑了。
這些臣子沒事乾,一天到晚盯著他的後宮,他納不納人,難道不是他這個做皇帝的說了算?若是一個皇帝要不要選秀女都得由大臣來決定,那麼他乾脆讓賢好了。
朝臣們聽陛下這樣一說,頓時嘩啦嘩啦跪了滿地。
讓賢?陛下敢說他們可不敢聽,否則若是被冠上個逆謀的罪名,那真是哭都沒地兒哭去,屆時自己死了也就罷了,隻怕還要連累家人被抄家滅族呢。
霍展祈見滿殿的大臣都跪倒在前,麵上的神色還是極為不愉。總是有一些老臣們喜歡倚老賣老,他看在老臣對大慶有功,所以登基後繼續啟用他們。
沒承想,這倒是讓對方抖起來了。
要知道,大慶可不是非他們不可,雖說朝堂上重要的位置不能更動,可霍展祈可以有的是辦法讓那些老臣們上書乞骸。
他不能主動罷官,可若是臣子求去,那就和他沒關係了。
隻是霍展祈總念著他們以往對大慶的付出,所以多有忍讓,但他的忍讓可不是讓對方得寸進尺的。因此他打算好好敲打敲打那些老臣,讓他們知道,如今大慶真正做主的人是誰。……
不說皇宮裡霍展祈如何和老臣們鬥智鬥勇,就說在武定侯府裡的顧昕,此時正把燕書叫到跟前來,細細詢問了那一日端惠郡主闖到她院子的事。
因著顧昕是女眷,所以她選在了花廳裡接見燕書。
打從燕書走入花廳之後,便恭敬的低垂著頭,一個眼神都不敢往顧昕的方向瞄,隻是對著顧昕有問必答。
顧昕問完後,正想揮手讓她退下時,馨文卻匆匆來報,齊王又上門來了。
而且這一次齊王顯然是來勢洶洶,竟帶了一堆人,打進侯府來了。
燕書聽罷,立刻說道:“還請王妃帶著小主子們速速避到安全之地。”這個安全之地他早就準備好了,也事先知會過顧昕。
因此顧昕聽了沒有慌亂,反而鎮定地說道:“一切有勞侯爺了。”等到燕書退了出去,她這才趕忙領人回到房裡,指揮著丫鬟們抱著兩個小團子,一起躲到了安全的地方。
而前院裡,齊王領著一眾齊王府的家丁,臉色難看的叫囂著,“武定侯,滾出來!本王敬你是一條漢子,想不到你竟然乾下如此齷齪的事!”
燕書領著下人匆匆趕到時,正好聽見了齊王的辱罵,不過他神色未變,隻是眼神深沉的掃了齊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