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羨慕想想了?”宋芸納悶,她怎麼自己都不知道。
“羨慕她梳了兩個麻花辮,”寧江將宋芸的頭發分成三股,交叉紮成麻花的樣子,“其實不用羨慕,她是我女兒,你是我媳婦,我以後每天幫你們梳頭發。”
宋芸不是羨慕女兒紮麻花辮,而是羨慕寧江能把頭發紮那麼好看,不像她,隻會紮小揪揪,但不好跟對方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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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北同誌,跟你說多少遍了,我的花也要澆水,早晚各一次,你怎麼老記不住?”王慧一進辦公室就開始抱怨,大半個小時過去,還在念這一個事兒。
林向北沒搭理她,拎了暖水壺去打開水,出門碰到隔壁辦公室的女乾事,笑著打了聲招呼。
王慧探頭瞥了眼,心裡更來火,將水杯重重地放辦公桌上,小聲嘀咕道:“對誰都笑眯眯的,憑啥對我板著臉,我欠他錢了還是咋地?”
“小慧啊,你這脾氣也該收斂點了,尤其是對小林,他是你同事,不是你家保姆,”朱大誌是戶籍科的老人了,朱家跟王家又是世交,他算是看著王慧長大的,對她的脾氣也再了解不過了,任性是任性了點,但本質還是個好孩子,作為長輩不能眼睜睜看她錯過大好姻緣,苦口婆心地勸道,“你對小林真有那個意思,就彆整天對他呼來喝去,再說不是你不讓他碰你的水仙花嗎?他聽你的話,沒敢澆水,你咋還怪起他來了?”
“誰對他有意思了?”王慧出身好,家裡人又疼她,事事順她的意,長這麼大,沒幾個人跟她對著乾,林向北就是其中一個,而且是讓她最生氣的一個,明知道她跟那個叫宋芸的寡婦不對付,他還處處維護她,王慧越想越氣,咬牙切齒道,“他要真像你說的那樣聽我的話,就不會摻和宋寡婦落戶的事兒了。”
“哪個宋寡婦?我咋不記得有個寡婦來我們這兒辦事了?”
“就那個宋芸啊,丈夫沒了,不就是寡婦嗎?”林向北這個人看著熱情,對誰都笑臉相迎,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實則跟他處久了就會知道,他心裡有一堵很厚的牆,拒人千裡之外,王慧還是頭一次見他對彆人的事兒這麼上心,她都打聽過了,宋芸落戶的事情,他一直在跟進,不然也不會這麼快辦下來。
“你說宋芸啊,”朱大誌有印象,忍不住說句公道話,“小林跟我提過這事兒,說對方是她表姑媽發小的閨女,長輩拜托的事兒,他一個晚輩確實不好推辭。”
“誰叫他推辭了?”王慧冷哼一聲,“但也不用這麼上心吧?”
朱大誌瞧她一眼,這才真正聽明白,“小慧,你吃味了?”
“叔,你說什麼呢?”王慧一口否認,不敢看對方的眼睛,埋頭撥弄著桌上的水仙花盆栽,“我吃什麼味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林向北一直不對付。”
“這倒是,你們兩個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朱大誌笑道,“不過也有好些人吵著吵著就吵出了感情,你們年輕人管那個叫什麼來著,對對對,歡喜冤家。”
“誰跟他歡喜冤家?”王慧小聲嘀咕道,“不共戴天還差不多。”
“王慧同誌跟誰不共戴天啊?”林向北剛出去悶著一張臉,回來一張臉都要笑爛了,也不知道遇到啥高興事兒。
“還能跟誰,當然是……”朱大誌開玩笑地回道。
王慧輕咳一聲打斷朱大誌,渾身不自在地理了理衣服,嬌蠻地瞪了眼林向北,“那是我的事,跟你有關係嗎?”
“確實沒什麼關係,算我多管閒事了,”林向北仍是笑,拎著暖水壺給朱大誌的茶盅裡添滿水,才問:“科長,昨兒個不是放下來一批新戶口本嗎?”
“有人過來取了?”朱大誌從辦公桌抽屜裡拿出一遝戶口本遞過去,“都在這兒,你看看是哪本?”
林向北找到宋家的戶口本,抽出來,拿手裡,“就是這本,宋家人來取,我給他們送出去。”
聽到是宋家的戶口本,王慧立馬坐不住了,站起來擋住林向北的去路,“多大的臉,還是沒長腿咋地,非要你送過去,自己不知道來拿。”
話音未落,一道溫溫柔柔的女聲在窗口響起,“林向北同誌,我取一下戶口本。”
王慧才不管對方聽沒聽到她剛說的話,正在氣頭上,說話特彆衝,“沒下來,明兒再來。”
王慧喜歡林向北,視她為情敵,就這,宋芸還能看不出來?不過她也不打算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這樣啊,”宋芸不跟王慧過多爭論,而是客客氣氣地谘詢問道,“小同誌,我還想多問兩句,如果我丈夫也想落戶過來,還需要辦理哪些其他證明?”
“你沒帶眼睛還是沒長腦子,外麵牆上不是貼……”話沒說完,王慧反應過來,倏地抬起頭,“等一下,你說誰?”
宋芸麵帶微笑地重複道:“我丈夫,他退伍回來了,也想把戶口遷過來。”
“你丈夫?!”王慧懷疑自己的耳朵,不敢確定地問了句:“你不是寡婦嗎?”
“他回來了,我就不是寡婦了。”宋芸笑道,一點不生氣的樣子,反倒讓王慧不好意思了,連忙跟人道歉:“那個,不好意思,我也是聽說,沒有惡意。”
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王慧我行我素慣了,就連林向北也是第一次看到她跟人這麼客氣。
“沒關係。”宋芸在心裡感歎,不得不承認,作者非常心疼林向北,雖然給他寫了個極品親戚,但在其他方麵做足了彌補,比如女人緣,林向北作為男二比男主寧江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