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花花開了(二合一)(2 / 2)

“沒有,小五哥哥沒有不喜歡想想……”宋小五一邊著急解釋一邊擦小想想臉上的水,好多水,他已經分不清到底是他的洗手水還是小想想的淚水。

正在灶房洗鍋的唐雪珍聞聲趕來,手裡拿著一張絲瓜布沒來得及放,“咋了?想想怎麼哭了?”

宋小五看到他奶手裡的絲瓜布,不過大腦地衝過去一把搶過,想拿絲瓜布給自己表妹擦臉上的水,被唐雪珍眼疾手快地揪住後脖領,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小想想小臉蛋那麼嫩,絲瓜布那麼糙,一抹還不得拉出血痕來?

唐雪珍像拎小雞仔似的將宋小五提到一邊,厲聲:“給我老實站著,不準動。”

唐雪珍跟宋昌盛不一樣,總是笑眯眯地一臉慈善,孫子們也喜歡和她鬨著玩,很少動怒,但一發脾氣,宋家上下哪個不怕,就連宋昌盛也不敢喘一口大氣,更彆說宋小五兄弟幾個。

宋小五下意識地縮緊脖子,再也不敢動彈一下。

唐雪珍先帶小想想回房間換了身乾淨衣服,過了好一會兒出來,小想想吃著高粱飴,腮幫子鼓起來,終於不哭了,不過眼睛和鼻子還是紅彤彤的,好可憐。

宋偉給唐雪珍搬了一張靠椅到院子裡,順手拿了一根竹條放到他奶腳邊,誰讓小五調皮惹哭妹妹,奶不給他一點教訓,他下次還敢。

宋小五像一隻縮頭烏龜蹲地上,眼睛從竹條轉到他奶身上,然後害怕地收回視線,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奶,我知道錯了,真的。”

怕挨打是真,也是真的很自責弄哭小表妹妹。

“錯哪裡了?”唐雪珍抱著小想想坐在靠椅上,板著臉問宋小五,雖然很氣,但還得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錯在不該拿水潑小表妹妹,那麼冷的天,小表妹妹生病怎麼辦?”宋小五一想到過年的時候,小表妹妹生病住院,全家人都擔心得吃不好睡不好,他和幾個哥哥也玩不好,心裡就更加難受了,他真的太不小心了。

“為什麼拿水潑想想?”唐雪珍一天到晚在家看著幾個孩子,還不知道幾個孫子有多疼小想想嗎?包括年紀最小的宋小五,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東西都緊著自己的妹妹,所以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潑她的水。

“因為……”說到這兒,宋小五更加不好意思了,撿起地上濕噠噠的布塊展給他奶看,“因為我把小表妹妹的花花洗掉了。”

唐雪珍這才終於聽明白咋回事,宋小五給小想想洗布塊,布塊上的印花暈掉沒了,他就以為將水潑回去,印花就會重新長回來。

哎,真是被小孩子的天真打敗了,她還能說什麼?

“姥姥,其實也不怪小五哥哥,真的,”小想想不想她五哥的屁股被她姥姥打開花,好疼噠,於是抱住唐雪珍的一條胳膊撒嬌求情道,“小五哥哥是想幫想想洗布布上麵的臟東西,是花花自己喜歡玩水,從布布上麵跳進盆裡跑了,跟小五哥哥沒有關係。”

“那想想說說花花跑哪兒去了?”唐雪珍被小外孫天馬行空的想法逗笑,忍不住追問花花的下落。

小想想小手抵著下巴,若有所思片刻,脆聲回答:“花花遊泳去了,可是盆盆裡沒有花花,想想覺得花花一定是去兒童公園找大象玩了。”

唐雪珍再也憋不住笑出聲,無奈地搖頭,刮小想想的小鼻子,柔聲哄她:“姥姥明天就把花花給想想找回來好不好?”

聽到可以找回花花,小想想高興得歡呼一聲後,不由地擔心,“可是小五哥哥把水倒掉也沒有找到花花。”

“姥姥有其他法子,肯定能把花花找回來,想想不相信姥姥嗎?”拓印隻是第一步,後續還得固色,花紋保持時間才能更長,唐雪珍已經讓老伴去買拓印固色所需材料,明天就可以在小想想的小裙子上拓印迎春花了。

對此,小想想和宋小五迫不及待,第二天,一早起床衝進唐雪珍房間,一人拉一隻手地往外麵拽,“姥姥(奶)我們去找花花吧!”

宋芸搬了一張高板凳到院子裡,將小老太太給小想想做的小裙子,平平整整地鋪在板凳上,“媽,東西都準備好了。”

昨兒個到家聽女兒說她姥姥讓花花開到了布布上,宋芸沒想到唐雪珍還會拓印,她聽說過但沒見過。

“菜拿回來了?”唐雪珍先去刷牙洗臉,小想想跟宋小五就像兩條小尾巴跟在她屁股後麵,寸步不離。

“拿回來了,”為了“偷師學藝”,宋芸今兒個天不見亮就去了菜市場,“小婷在灶房摘呢,等會兒我去炒。”

唐雪珍洗完臉,將毛巾掛到洗漱架上,回頭衝女兒挑了下眉,“怎麼?想學拓印?想學可以,不過你得教我做香腸。”

親兄明算賬,母女也一樣,更何況唐雪珍不想女兒每年都自己灌香腸,太累人了,她學會了,女兒就可以偷偷懶。

“好啊,今年臘月一塊包香腸。”宋芸去摘了一枝迎春花回來,唐雪珍從枝上摘下盛得最為豔麗的一朵,拿在手裡在小裙子比劃了幾下,跟宋芸商量道:“小白裙最好是乾淨清爽,印花太多就會顯得繁亂,我覺得吧,袖口和裙擺來幾朵就可以了,小芸你覺得呢?”

小老太太審美一直在線,不管是年輕時候自己選男人,還是上了年紀對家裡大大小小的布置。

所以,宋芸不發表任何異議,本來小白裙就為了清新脫俗,怎麼能讓印花喧賓奪主呢。

唐雪珍先將迎春花印上小白裙的袖口和裙擺,然後再適量地拓上幾片綠葉,拓印第一步就算大功告成。

宋小五昨天看到的是成品,今天親眼所見過程,驚得眼珠子快掉下來,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與之對比,小想想就淡定多了,不過她昨天比她五哥還要誇張。

拓完印花,就是固色了,唐雪珍打來小半盆井水,按照一定的比例倒入明礬,用手順時針攪拌使其充分溶解,將小白裙放進盆裡過水浸泡殘渣,半個小時後,擰出水分,晾乾即可。

小白裙晾在院子裡的晾衣杆上,小想想和宋小五哪兒也不去,就一人端一張小板凳守在下麵,動作一致地仰著小腦袋,眼定定地望著小白裙迎風招展。

袖口和裙擺的迎春花時顯時隱,就像在跟他們捉迷藏,小想想跟宋小五相視而笑,花花真的找回來了,而且再也不走了。

唐雪珍將洗臉盆裡的水倒掉放回洗漱架上,用毛巾擦乾手,笑眯眯地打趣宋芸,“是不是很簡單?一看就會,比做香腸容易多了,不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不能反悔啊?”

“不反悔,”宋芸知道小老太太逗她,“得空了,我也給您印一條花裙子,”

唐雪珍笑眯了眼,“我一把年紀了穿啥花裙子,倒是你們小姑娘,媽過幾天就給你和小婷做兩條花裙子,你那條就跟小想想一樣,小白裙加幾朵迎春花,等到想想過生日你們倆都穿上,讓大夥好好看看,我老唐的閨女和外孫女多漂亮。”

光是想想,唐雪珍就一臉自豪,比年輕那會兒自己選了個好看的丈夫還有成就感。

“老唐,你好久沒印過花了?”秦老太牽著秦小妹走進來,看到晾衣杆上的小白裙,注意到袖口和裙擺上的印花,她以前也跟好友學過拓印,明明每個步驟都一樣,但她自個兒拓出來的花紋總是不儘人意,一次兩次都這樣就放棄了,再也沒碰過拓印。

因為趙秀秀三番五次欺辱宋芸,唐雪珍還跟發小秦老太慪著氣,隻是不冷不熱地扯了扯嘴角。

秦老太今兒個過來就是為了這事兒,先將小孫女支去跟小想想玩,才賠笑地走上去拉住唐雪珍,“過這麼久了,咋還生氣呢?”

唐雪珍礙於宋芸在場,不好多問,沒好氣地將人拂開,“有話進屋說。”

“老唐,趙秀秀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看僧麵看佛麵啊,”秦老太說是上門賠不是,也是過來跟好友倒苦水,“我一把話說重,她就跟我哭跟我嚷要帶孩子回娘家,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街坊鄰居都在看笑話,我這張老臉都給她丟光了。”

唐雪珍坐在窗前悶頭納鞋底,頭也不抬地回一句:“怪我咯。”

“我知道我也有問題。”唐雪珍不知道跟秦老太說過多少次,一定要狠下心教訓趙秀秀一頓,不然她不僅不會領你的情,隻會覺得你好欺負得寸進尺,老友果然沒說錯,趙秀秀近年來越來越過分,已經開始往娘家偷錢了。

那可是錢啊,她兒子辛辛苦苦上班賺來的血汗錢,趙秀秀居然偷回去給她那兩個不爭氣的弟弟,簡直是豬油蒙了心,自己兩個兒子不管,更彆說她這個老母親,這些年沒用他們兩口子一分錢,反倒給他們那個小家貼了不少。

秦老太越想越生氣,最後噗嗤地笑出聲。

唐雪珍都懵了,咋還被氣瘋了?

“誌鵬已經跟我說了,過段時間就跟趙秀秀離婚。”自打趙秀秀進門,秦老太就不喜歡她,這些年為了兒子和兩個孫子,她已經忍得夠久了,現在終於可以解脫,心情能不好嗎?

唐雪珍瞥了眼在院子裡玩鬨的小想想和秦小妹,長歎一口氣道:“離婚的話,你們大人倒是解脫了,就是苦了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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