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生停止唱歌,仔細聽著女孩道——“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無趣的男人,要不是有點家財,老娘這麼貌美如花怎麼可能委身於他,臉長得跟長痔瘡一樣,眼高於頂,真是極品……”
與此同時,女孩也聽到了男孩的聲音——“哎,跟真真表白失敗,隻能退而求其次找琳琳,大手大腳濃妝豔抹低俗幼稚,和真真差了十條街……”
白廷站在一旁,隻見兩人歌唱著唱著,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陷入沉默,而後開啟了神遊太虛的狀態。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
白廷等了一會,正覺不耐,忽見年輕男女恍若大夢初醒,抖了抖身子。
“你們覺得怎……”白廷的樣字還未發音,就見兩男女大吼一聲,猛地朝對方撲了上去。
“你個王八犢子,我就知道你看真真的眼神不對勁,老娘哪裡比不上那個小賤蹄子……”
“把我當成取款機?你配嗎?貌美如花我看隻有如花……”
兩人撕扯得難舍難分。
白廷大概清楚這“心有靈犀”是何技能了。
大概率可能是聽到對方心底真實的聲音。
這哪是什麼愛情的見證,根本就是愛情的火葬場。
白廷再次發揮超強的口才技能,安撫好一對怨侶。
罷了罷了。
白廷覺得求人不如求己,這場婚禮還是自己策劃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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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樓集團休息室。
樓開墨望著陰沉沉的天色,黑壓壓雲層似乎要將城市的脊梁壓彎,即便隔著玻璃,也能嗅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休息室的門被推開。程智走了進來。
“老樓,剛秘書處說收到婚禮請柬,問你是否要安排行程?”
“請柬?”樓開墨迷茫。
“對啊,你在華夏星的朋友。”
華夏星的朋友?
樓開墨心頭猛地一緊,華夏星能作為他朋友的,顯然隻有白廷。
樓開墨忽然覺得眼前一霧,窗外的風雨聲湮滅了世間萬物,也讓他的心變得稀碎,再也無法合攏。
“去嗎?”程智仿佛沒有察覺,例行公事問。
“去。”
在那人人生最重要的日子,他一定要在場。哪怕痛苦深入骨髓,哪怕悔恨千回百轉。
華夏星。
婚禮現場喜氣洋洋。樓開墨像一樽冰雕般違和。
他還曾有過一絲相逢一笑泯恩仇,而後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奢想,此刻在這歡鬨的場合裡,都顯得荒唐可笑。
“咦?樓開墨?你也來了?”
樓開墨轉身,是小青,她正穿著青色的紗裙,挽著個穿著深綠色西服的男人。
“你這是?”樓開墨看著兩人,這禮服和西裝簡直可以放到“世界最醜衣服”陳列櫃中。
“結婚啊!”小青一副不計前嫌的模樣。“這是逆天,今天是我們的婚禮。”
逆天?
這名字非常耳熟。
半晌,樓開墨才想起,這不是他和白廷養的烏龜嗎?
這烏龜怎麼變成人了?
不過樓開墨來不及多想,他很快注意到另一個信息。“你和逆天的婚禮?”
“對啊。”小青一臉莫名其妙。“不是給你發請柬了?沒想到你還真的來,夠意思。”
樓開墨頓時忽然感覺腦海中煙火絢爛,所有的沉悶與壓抑煙消雲散。
“恭喜你們啊。”樓開墨從未有一次祝福得如此真心實意。
“謝謝啊,華夏星這個月雙喜臨門,確實值得慶賀。”
樓開墨:“雙喜?”
小青:“對啊,上周白老板和灰布嚨咚結婚了。”
樓開墨的世界刹那間變得安靜了,所有的語笑喧嘩在一刹那間消失,婚禮變成了一場默劇。
上周,結婚了。
樓開墨的顱內隻剩下這五個字。
原來他恨自己,恨到連結婚了也不願隻會一聲,自己還可笑的慶幸參加了另一場婚禮。
明明耀陽似火,樓開墨卻覺心內大雨瓢潑,不知何處而來的雨透著涼意,透著回憶,在他的心底鑿出一個個巨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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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開墨怔怔的看著手臂的雨滴。
他竟然在休息室睡著了,就這樣半坐在飄窗上,還做了一個千回百轉的噩夢。
未關的窗戶將雨滴送了進來,小水珠調皮的落滿他的腳踝和手臂。
程智推門而入,樓開墨忽然心一緊。
“怎麼了?”程智看他麵色有異,忍不住問。
“沒事。”
“哦對,華夏星那邊傳來消息……”
“什麼!”
樓開墨忽然提高音量,將程智嚇了一跳。“你乾嘛,忽然咋咋呼呼的。”
樓開墨從飄窗上走了下來,緩了緩剛情緒波蕩的腦子,很快恢複從容:“沒事,你剛才說華夏星怎麼了?”
程智心中了然,遞過手中的請柬。
樓開墨怔怔的盯著請柬,夢中的畫麵又再次重複。他接過請柬,一時沒拿穩,掉落在地。
程智看著晃神的樓開墨:“你不至於吧,年紀輕輕缺鈣還是怎樣?”說罷,自顧彎腰撿起請柬,道:“亞伯拉罕·珊格的,建議還是抽空參加一下。”
“你說誰的?”
“亞伯拉罕·珊格,就是那位富可敵國,做礦脈和能源的阿三哥。”程智道。
“是這位啊……”
“不然你以為誰?”程智納悶。
樓開墨:“挺好,幫我安排一下。”
程智點頭,片刻,忍不住問道:“老大,你最近發起的華夏星投票,是白老板拜托的嗎?”
樓開墨沒有回話,程智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