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福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往腦子上衝,整個人顫抖起來。
等了兩個多月,終於等到淘金者了!
他繼續問:“你可是姓趙?”
趙仁川點了點頭,趙建福嘴巴哆嗦起來:“你是趙仁川嗎?”
趙仁川繼續點頭。
“你是淘金者?”
趙建福的聲音很大,這話一出如同一滴開水滾入熱油鍋中,劈裡啪啦地炸出水花。
所有人看過來,幾百雙眼睛盯著趙仁川看。
這時候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淘金者趙仁川來了!終於見到活的淘金者了!
葉蓁走上樓,擠開前麵的人走向趙仁川,在趙仁川旁邊停下。
她笑眯眯說:“同誌們看這裡,這位就是傳說中的淘金者趙仁川。今天他過來咱們長原生產大隊談生意,同誌們有什麼想問的趕緊問,過了這個村以後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趙建福猛地站起身,一把捉住趙仁川的手,激動問:“你真是淘金者?”
趙仁川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趙建福手勁太大,抽不回來。
“我是。”
趙建福更激動了,緊緊握住趙仁川的手:“你真在這裡賺到大錢?”
趙仁川給幾個同伴使眼色,站在他右手邊的同伴走上前掰開趙建福的手。
趙仁川看一眼自己的手,手背被掐出淤血,腫了:“真的。”
這下不僅是趙建福激動,其他人也激動了。
有人問:“婆娑寺的方丈真給你一個發財錦囊?”
趙仁川咳嗽一聲,露出驚訝的表情:“確有其事,但實際情況和傳聞不太一樣。當年我一個人來到長原生產大隊,勞累饑餓時發現山上的婆娑寺。於是我上山去婆娑寺
借宿,到達婆娑寺時看到婆娑寺門口放著一個願望箱。”
所有人屏住呼吸,不敢大喘氣,生怕吵到趙仁川說話。
趙仁川繼續說:“起初我以為門口的願望箱是捐香火錢的箱子,想著來都來了,不捐點錢好像說不過去。剛好口袋裡還有一毛三分錢,我拿出一分錢放進願望箱。
“方丈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身後,看到我往願望箱裡麵塞錢急忙攔下我,告訴我說:這是願望箱,不是捐香火錢的箱子。
“我趕緊問方丈什麼是願望箱,方丈告訴我願望箱顧名思義就是許願的箱子。這裡的佛祖很靈驗,若是把自己的願望投入願望箱中,很可能會實現願望。”
有人急忙問:“你投了嗎?”
趙仁川不說話,吊足眾人的胃口才說:“我投了。”
趙建福激動問:“你投了什麼願望?”
趙仁川環視眾人,視線落到葉蓁身上,見葉蓁搖頭才不緊不慢說:“這個我不能告訴你們。願望隻能天知地知佛祖知我知。”
好些人著急起來,趙建福試探問:“你的願望是不是賺大錢?”
趙仁川捂住嘴巴,露出心虛的表情。
他心虛的樣子無異於告訴其他人自己當年許下的願望就是‘賺大錢’。
那些猜到趙仁川願望的人紛紛離開茶館,想要搶在其他人前麵去婆娑寺門口許願。
人們陸陸續續往外走,葉蓁趕緊出聲:“都不許走了,結了賬才能走。”
服務員堵在門口,手上拿著賬單。
人們趕緊掏出錢付賬,付賬後跑著離開茶館,擔心走慢一步會落在人群的最後麵。
趙建福也想離開,臨走時猶豫起來。
他轉身走到趙仁川麵前,低聲說:“同誌,你當時的願望不單單是賺大錢吧?實不相瞞,我是聽了你的經曆才決定過來這邊淘金。如果你願意告訴我你當時許的願望,我願意將將來賺的錢分你一半。”
趙仁川露出為難的表情,猶豫一會才說:“咱倆有緣,我偷偷告訴你,你彆告訴彆人。”
趙仁川用整個茶館都能聽到的聲音假裝‘低聲’說:“方丈和我說許願時不能許假大空的願望,必須寫清楚想要做什麼,打算怎麼做,計劃是什麼。”
趙建福沒聽懂:“
什麼意思?”
趙仁川拉他坐下:“我簡單給你解釋一下,我當時來這裡其實是有目的的。早在來之前我就知道這裡有無數的羊群,給羊群剃毛可以獲得羊絨。所以我在寫願望時寫的是我想做羊絨的生意。”
“同誌,我還是不太理解。”
“我再給你舉例子,方丈不是說許願時要寫清楚想做什麼,打算怎麼做,計劃是什麼嗎?三個要素其實是可以直接套的。第一點想做什麼,拿我來說,我想做的是羊絨生意,所以我當時寫的是想做羊絨生意六個字。
“第二點是打算怎麼做,還是拿我自己舉例子,我既然想做羊絨生意,肯定要先收購羊絨,然後再建立製衣廠。我把這些想法寫到紙上。
“第三點是計劃是什麼,所謂的計劃其實就是前麵的兩點,想做什麼和打算怎麼做。簡單來說就是你要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具體地寫出來。”
聽到這裡,趙建福大概懂了,急忙問:“然後呢?”
趙仁川攤手:“然後方丈給我一個錦囊,錦囊上寫的是‘要想富,來長原住’。後麵的事你應該聽說過,我就不多說了。”
趙建福思考起來,其他沒來得及走的人也思考起來。
“我懂了!”
趙建福顧不上和趙仁川說話,拿上自己的包裹就往外走。
人群中有一個叫趙元的人,他聽完趙仁川和趙建福的話,看著趙建福離開茶館,若有所思起來。
他也是來長原淘金的淘金者。
思考一會,他拿著自己的東西走出茶館。
茶館的人陸陸續續離開,不到半個小時,來茶館吃飯的人都走了,隻剩下葉蓁和趙仁川等人。
葉蓁走過去拍了拍趙仁川的肩膀:“剛才你有幾次背錯詞。”
趙仁川坐下,拿過水杯喝一杯水:“哎喲小姨啊,我剛才特彆緊張,話到嘴邊腦子忽然空了,什麼都想不起來。”
葉蓁笑出聲:“整個表演雖然略有瑕疵,但總體來說還算是不錯。”
趙仁川跟著笑起來:“小姨,他們真會給願望箱投願望書嗎?”
“會的。”
本來葉蓁不打算啟動願望箱,所謂的願望箱其實就是策劃箱;所謂的願望書其實就是策劃書。
她弄這個願望箱為的是尋找有想
法的合作者。
長原生產大隊這麼大,光靠她一個人很難發展起來。
趙仁川拍打胸口:“剛才嚇死我了。”
葉蓁在趙仁川臉上沒有看到害怕兩個字,趙仁川果然是個戲精,可惜這時候還沒有戲精這個詞,不然葉蓁一定要當著趙仁川的麵說他戲精。
“事情完成的不錯,晚上給你獎勵大雞腿。”
“家裡不是沒有養雞嗎?”
“我可以用豆腐給你做一個有雞肉味道的素雞腿。”
“還是算了吧,我寧願吃羊腿肉。”
“也可以,今晚單獨給你烤一個大羊腿。”
幾個人說說笑笑離開茶館,與其同時,婆娑寺門口擠滿人。
這些人或蹲在地上寫東西,或靠著樹乾寫東西,或站著寫東西,或靠著彆人的後背寫東西。
短短半天時間,婆娑寺門口的願望箱被塞滿紙條,好些紙條被擠出願望箱,掉到地上。
傍晚時分,思靜領著思明、思道出門抬願望箱。
思靜和思道負責抬願望箱,思明負責撿地上的紙條。
他們把願望箱抬進正殿,方丈遞給他們一個黃色的麻袋,思靜和思道合力把願望箱裡麵的東西倒進麻袋。
方丈說:“阿彌陀佛,把東西抬下山吧。”
思靜和思道作揖:“是。”
倆人抬起麻袋往外走,思明跟在身後。
三個小和尚走下山,步行十幾分鐘後到達沈家門口。
葉蓁和趙仁川早就等在家門口,看到他們來了,趕緊過去接過麻袋。
葉蓁把麻袋遞給趙仁川,走過去抱起思明:“累不累?”
思明揉了揉自己的小光頭:“不累。”
葉蓁抱著他往屋裡走,轉身和思靜、思道說話:“你們兩個也進來,我做了你們最喜歡的豆腐冰糕。”
思道看向思靜,思靜雖然已經十三歲了,但說到底還隻是個沒成年的孩子,正是好吃好玩的年紀。
思靜擰起眉頭,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進去再說。”
趙仁川放下麻袋,沈川爬過去打開麻袋,麻袋裡麵的東西掉到地上。
錢小花驚呼出聲:“這麼多?”
葉蓁走過去撿起掉出來的東西:“不算多,明天會更多。”
她放思明下地,拉過沈川和沈川說話:“帶哥哥們去拿豆腐冰糕吃
。”
沈川捉住思明的手,嗅了嗅,嗅到熟悉的味道才揚起笑臉說:“跟我走,我帶你們去吃冰糕。”
葉蓁喊住沈川:“不能多吃,一人隻能吃一碗。”
沈川不說話,拉著思明往外走,走到門口不見思靜和思道跟上,趕緊回頭喊兩個哥哥:“你們也來呀,媽媽說要一起吃。”
思靜看向葉蓁,葉蓁揮手:“去吧,看好幾個弟弟,彆讓他們多吃了。”
思靜心裡暖呼呼的,忽然間很羨慕沈川。
沈川可以成為沈家的孩子,自己和思道、思明是不是也可以?
他不敢看葉蓁的眼睛,拉著思道往外跑,生怕葉蓁看出自己的想法。
趙仁川掏出幾張紙條,翹起二郎腿:“這幾個小和尚真乖,他們是俗家弟子還是真和尚。”
葉蓁問過方丈,思靜、思道、思明都不算事真和尚,他們隻是婆娑寺的記名弟子,方丈的意思是等他們十八歲時再讓他們決定要不要當和尚。
現在他們都還小,要好多年後才滿十八歲。
“既不是俗家弟子也不是和尚,他們是記名弟子,也可以說是方丈的養子。”
葉蓁打開一張紙條,看一眼後放到旁邊。
趙仁川那邊已經打開一堆紙條,看著其中一張紙條哈哈大笑起來:“小姨,這張紙條好好笑。”
葉蓁停下動作:“怎麼個好笑法?”
“我給你念一下:想做什麼,想賣牛肉和羊肉;怎麼做,想開餐廳賣;計劃是什麼,開高級餐廳,學習國外的經營模式開高級西餐廳,將羊肉和牛肉賣出五十倍的價格。”
“哈哈哈,小姨,這個人竟然想將牛羊肉賣出五十倍的價格,太好笑了。”
葉蓁挑起眉頭。
好笑嗎?
哪裡好笑了?
她上輩子雖然不愛出門,但偶爾也會和幾個聊得來的朋友一起出去吃飯。
她的那些朋友都愛吃西餐,因此每次都會選擇在西餐廳聚會。
他們一般會選擇星級餐廳,這些餐廳的牛羊肉都是進口牛羊肉,最好的牛羊肉的價格比國內牛羊肉的價格高出一百多倍。
“給我看看。”
葉蓁走過去拿走紙條,隻見紙條的最下方寫著‘趙元’兩個字。
這是個有想法的人,是葉蓁想找尋找的合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