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1 / 2)

朱易琨聽到謝印雪這麼說他,立馬就呼喊著“冤枉”否認道:“謝先生,您這話可就錯怪我了呀,我是那種人嗎?”

謝印雪扯唇笑了下,不置可否。

朱易琨搓著胳膊,又問他:“對了,謝先生,這大雪天您在外麵就穿這麼件衣裳,不冷嗎?”

“不冷。”

謝印雪說著側頭看了眼朱易琨。

朱易琨剛進遊戲時就穿了件睡袍,雖然保暖功能幾乎沒有,但還是比穿短裙萬嫵、楊曼清她們好些,不過赫邇之夢號裡麵並不冷,溫度始終保持在讓人體極為舒適24度上,所以穿什麼都無所謂。

可是離開船艙到甲板上來就不一樣了——因為外麵在下雪。

結果朱易琨如今卻在浴袍外麵套了件不知從哪弄來禦寒防風效果一流毛絨大襖。

謝印雪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邊,還用手指捏了捏大襖絨毛問問:“你這身衣服又是哪來?”

“我正要跟您說這件事呢。”朱易琨登時壓低聲音,向謝印雪彙報,“我今天不是聽您話去找線索了嗎?然後我看大家都在一個房間接一個房間搜查,就自告奮勇說去最危險最黑暗倉庫看看……”

“最危險?”

謝印雪覺得朱易琨這句話摻水分比赫邇之夢號下海水還要多。

朱易琨假裝聽不見他話,繼續說:“那倉庫真好黑,就在負一層,裡麵就放些拖把水桶什麼,然後我就在櫃子翻出了這件襖子,我看外麵下雪了,雖然船艙裡不冷還是想多加件衣服以防萬一……”

謝印雪麵無表情道:“撿重點,你說都是廢話。”

“不是,重點來了,我把這件襖子穿上身後,以諾就出現了。”朱易琨拍著胸口,以諾神出鬼沒,在倉庫裡出現時把他都給嚇到了,“他嘀咕著什麼船員又變少了,還說外麵在下雪,天氣很冷,既然我穿上了襖子能禦寒就給我布置一個工作,可以掙三金幣。”

“您知道這工作是什麼嗎?他竟然讓我來海麵上打撈燃料!”

“我就納了悶了,現在海麵上除了碎雪和浮冰以外能有什麼燃料?這種天氣能撈上一條魚都是老天保佑。”朱易琨一邊叨叨著一邊舉起手裡大網叉給謝印雪看,還將腦袋探出圍欄往海麵上俯視,想驗證自己說話。

然而這一俯望,朱易琨就呆住了。

他指著船身邊上浮著一個人形物體對謝印雪說:“謝、謝先生,我眼神不太好,您瞧得仔細些來看看海上飄著那個玩意是不是個人?”

謝印雪聞言便也疾步到圍欄邊朝下望去,隨之肅聲道:“是人,而且這人是強誌遠。”

強誌遠屍體就漂浮在海麵上,他死時手裡還捏著根魚竿,謝印雪和朱易琨將他打撈上來後才發現強誌遠腦門正中央插著條劍魚——這就是他死因。

諷刺是強誌遠都死了,那條劍魚還沒死,離了水麵就開始瘋狂撲騰,將強誌遠已經被捅穿腦仁攪得稀爛。

以諾又忽然帶著幾個水手出現了,抱住劍魚身體將其從強誌遠腦袋裡拔出,驚喜道:“哎呀!這不是詹納老爺要劍魚嗎?”

而沒了阻塞東西,那些紅紅白白腦漿就開始從傷口裡流出,洇紅周圍積雪,朱易琨見到這一幕臉就綠了,扶著圍欄往海裡乾嘔。

以諾卻對此視而不見,甚至還在誇讚強誌遠:“強先生可真厲害啊,竟然真完成了詹納老爺委托,要知道這種魚在這片海域可是很少能見到。不過是他話應該也不難,畢竟昨天他就釣到了一條珍珠魟。”

這些話也叫謝印雪他們知道了強誌遠昨天是怎麼賺到了那麼多金幣。

——他也去了夢之搖籃大廳,為裡麵貴客釣魚。

今天應該也是接受了同樣委托,但是他卻死了。

以諾將劍魚交給水手抱走,便走到朱易琨麵前遞給他三個金幣:“你完成了我任務,真是個好船員呀,這是你應得報酬。”

說完以諾便拎起強誌遠腳踝,拖著他往船艙方向走去,最後消失在負一層門口。

朱易琨看看自己手裡金幣,又看看雪麵上留下拖拽血痕,瞪大眼睛道:“我靠?他讓我打撈燃料……是強誌遠屍體?”

“油脂。”

謝印雪卻在這時出口說了兩個字。

朱易琨有些不明所以:“什麼?”

“以諾和我說過,這把按摩椅之所以值錢,是因為它是不靠煤炭和油脂燃燒發能就可以使用高科技物品。”謝印雪蹙眉望著不遠處按摩椅,沉聲道,“煤炭很好理解,而油脂……需要從人身上提煉。”

朱易琨聞言立馬就想起了一件往事:“人油燈!”

他當年差點死掉,就是從古玩市場買到了一盞油燈,那油燈點燃後燭光如豆,幽幽熒熒恍如星子,還會散出獨特女子異香,朱易琨便將其當做至寶,夜夜點在床頭睡覺。

誰知噩夢便從此開始,他每晚都會夢到有個紅衣女人持著油燈站在自己腦前,一睜眼就能看到這個女人以一種詭異恐怖視線垂眸睨著自己,唇角不自然高揚著,油燈裡蠟油則一滴滴墜下,糊滿他麵孔,讓朱易琨什麼都看不見,也無法呼吸,他若是想將凝固油蠟扣掉,他五官便也會被蠟油上從臉上黏下。

若不是自己後來找到了陳玉清,他恐怕連站在這裡機會都沒了。

“哦是,我記得。”謝印雪也記起來了,抿唇道,“那盞人油燈現在還在我家裡擱著,有時候聞膩了沉香味道,我就會拿它來做熏香,確實挺好聞。隻是你說那美豔女鬼從未出現過,我也無緣得見,不花常常和我念叨真是可惜了。”

朱易琨:“……”

人和人果然不能一概而論,他完全不想知道柳不花到底在可惜什麼。

而朱易琨這三枚金幣最後還是被謝印雪收走了,他說這叫“保護費”,朱易琨也不敢反抗,唯唯諾諾給了,兩人見外頭雖然不下雪卻也沒什麼陽光,連以諾船長都走了就回了船艙。

現在時間也不算太晚,才是下午四點,可朱易琨檢查了下按摩椅電量,發現他們在外麵呆了幾乎一天所充電量卻隻夠這把椅子再使用二十分鐘——因為甲板上陽光實在是太弱了。

這麼點電量完全不夠做生意。

不過謝印雪今天也沒有做貴客們生意打算,他讓朱易琨先把按摩椅拖到第七層餐廳裡先放著,誰知兩人還在電梯裡時,就聽到一陣痛苦慘叫聲從七樓方向傳來。

有了強誌遠為貴客釣魚而慘死在海麵上先例,他們倆一開始都以為這聲慘叫應該是從夢之搖籃大廳裡貴客雲集地方傳出,誰知踏出電梯後,他們卻發現,慘叫聲竟源自於餐廳。

在餐廳裡打工人隻有兼職服務員,偶爾也當廚師蒸饅頭萬嫵。

可謝印雪和朱易琨尋聲進了電梯後,卻看到萬嫵端著一個托盤安然無恙站著,身上沒有任何傷口與血跡,臉上滿是悚然震驚表情,張大嘴巴難以置信地望著馬欣彤。

在露台養傷休息賀曜同樣尋聲找了過來,他到餐廳後順著萬嫵目光望過去,看清馬欣彤現狀後也呆住了。

因為馬欣彤左半邊身體幾乎都被血染紅了,痛苦叫聲也還在持續,她右手裡拿著一把刀,正不斷削著左臂上肉放到一位金發客人麵前白碟中。

而那位金發夫人則端莊優雅坐著,用精美鏤花小銀叉叉起活人生肉塊放進口中咀嚼,一口都沒浪費,連唇角血跡也要細細舔淨。

“馬欣彤,你在乾嘛?”賀曜問她,沒得到任何回應後,他又問萬嫵,“這是怎麼回事?”

“安妮塔夫人說她要吃肉排,廚房給她做了,我來給她上菜,可是……”萬嫵吞了吞口水,眼瞳都在顫抖,她手中托盤裡麵裝就是安妮塔夫人所說不新鮮肉,“可是安妮塔夫人說這個肉不新鮮,她想吃新鮮肉,隻要有人能夠給她吃新鮮肉,她就給那人一千金幣……”

那時萬嫵聽了安妮塔夫人話也很心動,可她不知道要怎樣肉才算新鮮,誰知安妮塔夫人告訴她:從身上剛割下來肉最新鮮。

這句話意思,就要是萬嫵割肉給她吃。

但萬嫵最怕痛了,所以她聽完後有些猶豫,因為有一千金幣報酬,不過萬嫵最終還是沒接受。

彼時馬欣彤就在餐廳裡掃地,萬嫵還沒將拒絕話說出,馬欣彤就搶在她前麵答應了安妮塔夫人要求,開始割肉。

於是就有了眾人看到這一幕。

萬嫵給賀曜解釋期間,馬欣彤又切下兩片肉,此時她左小臂幾乎已經沒有完全地方了,她身體搖搖欲墜,臉色蒼白,雙唇卻因為要忍痛被自己咬出了血。

“不錯,你肉味道很好。”安妮塔夫人喉嚨動了動,將人肉咽下,微笑著催她,“繼續吧。”

馬欣彤瞳孔都有些渙散了,她虛弱地問:“還、還要割嗎?”

“當然了,我還沒吃飽呢。”安妮塔夫人雖然在微笑,可她笑容就像是露出毒牙蛇,充滿了惡意,“如果我沒吃飽話,我一枚金幣都不會付。”

馬欣彤絕望道:“……那你還要多少才能吃飽?”

安妮塔夫人歪歪頭,說:“可能再吃完一條腿,就飽了吧?”

這就意味著馬欣彤還要割下自己一條腿肉。

她割了自己小臂,這會都快因為失血過多而暈過去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再割完一條腿,可是自己如果現在放棄,那她什麼都得不到。

因為到現在,她放棄沉沒成本太高了。

所以馬欣彤哭著舉刀,又要揮下。

萬嫵實在看不下去了,想要阻止馬欣彤,攔住她手腕道:“彆割了,再割下去你就要死了!”

“我已經沒了一條胳膊了,難道我現在就要放棄嗎?”馬欣彤掙紮著,“我現在隻有二十八個金幣,湊不夠今晚房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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