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2 / 2)

謝印雪望著她們幾不可聞地歎了一聲,邁步走下階梯,可是在他身後的柳不花卻還沒動,謝印雪便催他:“不花,走了,你還在看什麼?”

柳不花在看台下的鬼新娘們。

謝印雪催他他倒是動了,可下了階梯沒幾步,他又抻長脖頸朝觀眾席望去:“好恐怖,但是還想再看一眼。”

謝印雪:“……”

“許仙”如此癡迷的望著其他女人,於是步九照走到謝印雪身邊,嘲笑他道:“我看你才是適合穿綠的那個人。”

“不,你曾說我穿黃色最好看,我也是這般覺得的。”謝印雪彎唇輕笑,抬手替步九照整理了下亂掉的衣襟,“而這綠色,還是更襯你些。”

步九照:“……”

一行人回到村屋後,謝印雪便對昨晚和他同住一屋的幾個人說:“今晚我想獨住,所以便不和大家同住了吧。”

柳不花毫無疑問是聽謝印雪話的,而黎弘見狀同樣不好意思再去叨擾謝印雪,便仍和柳不花住,段穎則問了閔元丹:“班主,我們可以一個人住一屋嗎?”

“可以啊。”閔元丹很無所謂道,“你們不害怕就行。”

明明謝印雪才是要獨住的那個人,結果這話卻是段穎問的,眾人聽著雖覺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深想,又或者是無暇去想——所有人都在忙著思考他們接下來兩日到底要怎樣做才能通關。

可隨後,段穎的舉動就告訴了眾人答案:她也要獨住。

虞沁雯和李露茗抓著她的手不放,擔憂道:“阿穎,你不和我們住了嗎?”

“今晚肯定會出事的,而我是徐琛的女朋友。”段穎神色平靜,如實道,“這樣做或許你們會安全一些。”

虞沁雯和李露茗一聽就明白了,段穎這是不想拖累她們。

李露茗望著段穎的眼睛頓了幾秒,而後深吸一口氣,也輕聲說:“那我們都分開獨住吧。”

廖鑫陽微微怔住:“什麼?”

“我不是說你們,而是指我們三個。”這一刻的她似乎陡然變了個人,冷漠無比,指著虞沁雯說,“你膽子最小了,那天在橋下見鬼你也是第一個叫起來的,我不想再和你待在一起了。”

“你以為我不是嗎?”虞沁雯也朝她回吼道,“去文馨樓頂樓就是你的主意,結果我們都撞鬼了,現在被困在這個破遊戲裡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段穎望著兩個忽然吵起來的閨蜜,嘴唇張了張像是想說話,可她最終卻什麼都沒說,沉默著隨便打開一間屋子走了進去。

虞沁雯和李露茗雖然撕破了臉皮,可兩人都沒繼續吵架,很快轉身背對彼此,隨意選了一間屋子進入。

眾人看著她們吵起來都愣住了,和她們一起進來的黎弘想開導下三人,可在門外敲了半天,三個女生都沒給他開門。

晁清河則歎道:“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吵架啊?”

其他參與者們更是滿頭霧水,不過三人不聽勸,他們也沒彆的辦法。

剩下的人中,許璐仍和應伊水共住,路陵與廖鑫陽一起,步九照同樣要獨住,沒人願意和晁清河一起,他自然也隻能獨睡一屋。

大家重新分好房後就各自回屋了。

謝印雪嘴上說著要獨住,可是他偏偏選了一間有兩張床的房間。

因為他進屋後沒多久,步九照就開門進來了——他甚至都沒敲一下門。

進屋後還對謝印雪說:“你門沒鎖好。”

那語氣就好像是在講他會推門進來,全怪謝印雪沒反鎖門似的。

謝印雪坐在桌旁,垂眸喝茶,看也不看他一眼。

於是步九照又繼續道:“你還選了有兩張床的房間,故意的吧?”

這下謝印雪終於掀起眼皮看他了,不答反問,啟唇輕聲道:“我可以脫.衣服嗎?”

步九照:“?”

青年的話叫步九照愣住了。

步九照其實自己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摸進謝印雪的房間來,當他把手按在門上時,他想的是他必須看著謝印雪,防止青年夜晚出什麼事意外死掉,那麼就沒人能夠通關十重“鎖長生”的副本了。

可進來後步九照一看屋中有兩張床,他心頭就湧上了一種莫名情緒,這種情緒對他來說很陌生,他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步九照隻知道自己心情很好。

因為這代表著,謝印雪肯定就是在等他過來。

如今他進來,不過是心善順了謝印雪的意思而已。

但步九照怎麼也沒想到,謝印雪看見他進屋後不怒也不笑,隻想脫.衣服?

怕自己聽錯了,步九照又重新問了邊:“你要脫.衣服?”

“是,閔元丹說這些戲服不能脫.下,但我習慣一日換一件衣裳。”謝印雪放下茶杯,雙目盯著步九照認真問,“我可以把這套戲服脫.了,明日畫一件新的穿上嗎?”

就因為這個原因嗎?

步九照麵無表情道:“……可以。”

而青年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後,二話不說便開始拔頭上的珠釵首飾,把長發梳理順後又當著他的麵,用素白的指尖開始寬衣解帶,沒有絲毫避諱的意思。

步九照忍不住問他:“你不擔心我是在騙你?”

“從你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你很想看我脫.衣服。”誰知謝印雪聽了這話便抬眸乜了他一眼,隨之又垂下眼睫勾唇嗤道,“而且不止一次,所以你不會讓我死的。”

步九照:“……”

事關清白與聲譽,步九照便冷冷否認:“我不想看你脫.衣服。”

謝印雪聞言唇畔的笑容反而更深了,挑眉道:“那你倒是轉過身去啊。”

口口聲聲說不想看,實際上盯著他眼睛都不眨一下,這叫不想看,誰信?

這些話謝印雪雖然都沒直說,但全寫在他臉上了,於是步九照還真轉過了身,貌似就是要證明他不是謝印雪口中的那種人。

轉身沒一會,謝印雪又開口了:“步九照。”

在聽到自己名字的那一霎,步九照又倏地轉正身體,麵向謝印雪。

此時謝印雪身上隻剩一件蠶絲織成的雪白中衣,如紗似的裹住青年單薄的身.軀,仿佛什麼都遮.不住,連他肩上暗紫色的淤痕都能瞧得清清楚楚,卻又像是什麼都擋住了,叫人恨不得想剝.開這層白衣再看得看得更仔細些。

步九照定定地望著他,須臾後辯解道:“你叫我我才轉身的。”

謝印雪根本沒理會步九照,他用腳踢開垂落在地上的戲服,赤足走到圓桌旁,用指尖沾著茶水開始繪製新戲服,同時問步九照:“每個副本中,遊戲通關的方式是否隻有一種?”

青年背對著自己,步九照也沒在意,打量著謝印雪的目光反而更肆意了,先是滑過他玉白的脖頸,再是纖細的腰線,最後落在他踩著深色地磚的裸.足上。

如此他才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隻是多了幾分低啞:“不一定。”

謝印雪頭也不回,又繼續問:“那這個副本呢?”

步九照告訴他:“這個副本曾經有,可現在隻剩下一種了。”

謝印雪在桌麵將戲服畫了一半忽地頓住動作,抬頭望著門,目光卻像是穿過這扇門看向了彆處,輕聲低語道:“真的隻剩下一種了嗎?”

步九照反問他:“那不然呢?”

謝印雪道:“身為參與者時,沒人和你做交易,你就不知道關於遊戲更多的通關線索對吧?”

步九照頷首:“對。”

謝印雪又嗤笑一聲:“真是菜。”

步九照:“……?”

“那你如果真是參與者,你肯定也是得找我做交易才能活下去的那些人。”謝印雪重新低頭,用寥寥幾筆便畫出一件嶄新的戲服,不過他卻沒有急著穿上身,垂眸溫聲繼續道,“既然你不知道,那你又怎麼確定,通關方式隻剩下一種了呢?”

“彆的通關方式有是有,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步九照伸手捏住謝印雪的下巴,迫使他抬頭看著自己,“最主要的是,你會去做嗎?”

步九照揚唇笑著,仿佛知曉謝印雪究竟有多冷心無情一般道:“有人自願去死,幫助我們通關,你又怎會多費心神?”

“……自願?”

謝印雪聽到這兩個字現是低低笑了起來,然後笑聲越來越大,連眼角都滲出了淚花,這是步九照頭一次在他身上看到如此外露的情緒,但即便謝印雪笑得如此暢快,步九照也不覺得他是在笑,反像是哭。

“步九照。”

末了,青年再一次喚他的名字:“你要知道,這世上自願去死的人很少很少,他們更多是為了彆人、為了自己在乎、愛著的那些人,才自願去死的。”

“但這是自願嗎?不是。”

“他們是被自己在乎的、愛著的人殺死的。”

“故而如此感人肺腑的情景,卻偏偏是我生平最厭惡之事。”

步九照望著謝印雪,聽青年寒聲輕喃道:“所以你又怎知,我不會多費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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