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1 / 2)

裴清嶸和魏笑眼睜睜看著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既是無語又是無奈,卻也不得不承認,何威這狗東西確抓住了最關鍵一點——時間。

《卒業》副本不是說不完成作業就會立刻死亡,隻要課堂上未觸發死亡忌諱,那麼每個人結局,都得等到最後一天才會揭曉。

所以眾人也十分清楚:就算他們真找出了擺渡者npc,可不到最後一天,就沒人會願意和擺渡者做交易,大家都希望明天還有彆什麼轉機——哪怕這種概率微乎其微。

於是金曦即便也很想知道擺渡者到底是誰,但被何威這麼一攪和明白今天是問不出什麼名堂了後,就皺眉說:“就算要投正票,也得等這堂課結束才行吧?那我們現在能不能彆浪費時間了,先把今天主講師和助理講師選出來啊,就快打鈴了。”

他們還得在上課鈴響之前趕到天台去呢。

“對,彆浪費時間了,來選人吧。”孫靈犀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將手背在身後朝陳雲歉意笑笑,像是示好一樣說,“我選陳雲為今日主講師。”

主講師可以避免課堂危機,這是人所皆知事,孫靈犀此舉顯而易見是在向陳雲賣好。

但陳雲聞言還沒有所反應,張彩霞就抱著胳膊翻白眼道:“昨天乾了那種黑心事現在就彆在這搞白蓮花了,今天我們要選是助理講師,又不是主講師,你提陳雲名字我還以為你要讓她當今天助理講師去做課堂演示呢。”

是啊,今天主講師是誰都沒關係,因為引導者npc要他們投票選出,是助理講師。

可說著是選助理講師,事實上誰都明白:他們真正要選,是讓誰去送死,去演示這堂幾乎不可能活著完成【跳】課。

孫靈犀被張彩懟得臉色難看,卻還是扯唇笑起,給張彩霞挖了個坑:“哦,那不知張阿姨您想選誰當今天助理講師呢?”

張彩霞頓時噎住:“我——”

這個問題她要怎麼回答?

無論答誰名字都是得罪人啊。

不過張彩霞很快就想到了應對之法,她說:“隨便選誰都可以啊。”

“反正演示完了我們也不可能完成這堂課,倒不如隨便選個人,然後去天台待到下課就行,也不用真去跳樓做課堂演示,今天作業不完成了唄。”

張彩霞說出了一個最善良設想,也點破了這個設想背後應對現實:“你不會真以為我們選出了人,他就會去跳樓送死嗎?”

四個老師中最好心陳雲都不可能乾這種事。

“不去也得去,不然我們就彆給他們投正票。”縮在角落劉翌突然說,“他們不履行自己職責,我們憑什麼幫他們通關。”

聞聲,裴清嶸和魏笑不動聲色對視一眼——他們就是這個打算,並且他們也相信,抽到學生身份絕大多數參與者,心中都是這個打算。

隻是他們足夠圓滑,不會當挑明事實那個壞人。

劉翌唱完紅臉,已經擁有四朵小紅花雲美臻不想放棄近在眼前通關機會,就唱白臉道:“引導者npc不是說了嗎?跳樓未必會死。有可能跳樓隻是考驗我們勇氣啊,實際上跳下去什麼事都不會發生,我昨天被廁鬼抓住了不也沒出事?”

“說得好。”張彩霞很高興有人接過了她負擔,拍了兩下手掌問雲美臻,“那你選誰?”

“我……”

雲美臻眼珠依次在幾個老師身上掃過,最終望著謝印雪霽青色衣角,不敢抬頭看他麵容,低聲說:“……我選謝印雪。”

“選我?”

“是因為我不是擺渡者?還是因為我不像陳雲那般心善?亦或……我不似何威和吳月寒好受你們脅迫與控製?”

青年溫潤輕語從她頭頂傳來,聲音柔徐聽不出半點怒意,可出口話字字夾諷,也道出雲美臻選擇他所有原因跟重點。

雖然謝印雪和陳雲都說了自己不是擺渡者,但陳雲會對他們心軟,謝印雪卻不會——他隻維護柳不花。相較之下,吳月寒跟何威這兩個廢物雖然沒用,然而勝在容易控製啊。

“你們都是這樣想嗎?”

麵對青年質問,學生參與者們除了柳不花和步九照以外無人否認,江茉臉上縱使縈繞著不讚同神情,卻人微言輕無力回天。

孫靈犀繼續站出來偽善道:“你也可以不做演示啊。”

“這不是給了你們不給我投正票理由?”

謝印雪聞言輕笑一聲,低垂眼睫沒給旁人一個眼神,隻凝望著指尖被他來回撥弄幾根紅色粉筆。

教導主任看到謝印雪被眾人投去跳樓送死很是高興,連說話語速都歡快了不少,用粗啞嗓音明知故問,提醒眾人道:“還有……三分鐘上課……你們選好了沒?”

“選好了。”

聽到這句肯定回答,眾人齊齊驚愕抬首看向出聲者——隻見謝印雪拎起一隻紅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一行字:【今日助理講師:謝印雪】

那行字筆勢如遊雲萬朵,放縱肆意,是用與謝印雪周身清冷自持,靜雅溫和氣質極不相稱狂草寫成。

最後一筆落下後,謝印雪仍能笑著,對眾人彎眸道:“走吧。”

直到他都走出了404教室,踏上前往五樓天台台階,眾人也還是怔怔望著他背影,遲遲難回神。

紅皮教案被教導主任交給了陳雲,因為隻有孫靈犀說了要她當主講師,不過今日主講師誰當都無所謂,故而大家都不太在意。

而陳雲到紅皮教案後,立馬便將教案翻開細細了數遍,卻難逃絕望纏繞,隻能顫聲說:“今天【跳】課,就是要從我們從五樓天台跳下去,落到教學樓前操場那,如此,即為‘體育課’。”

天台上,死寂氣氛隨著陳雲說每一個字將眾人包裹,空氣也如同停止流動了般,滯凝讓人無法喘息。

大家如今唯一能做,就是將目光投向謝印雪,猜測謝印雪到底會如何做。

結果不等劉翌再次用正票做威脅,青年就張唇主動道:“我跳了,你們就會給我投正票對吧?”

金曦說:“我會投。”

“如果你真跳了……其他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會給你投正票。”張彩霞神色複雜,“但是你真要跳啊?”

“你們呢?”

謝印雪看向其他人,怪異又固執要他們一個表態。

其餘人沒辦法,也都以點頭作為答案給了謝印雪回應。

見狀,謝印雪便徑直走到天台外沿處站定,背對眾人回答張彩霞問題:“我必須跳。”

“萬一真像雲美臻所說那樣……隻是考驗我們勇氣呢?”

謝印雪微微側身,回首望了一眼柳不花。

眾人看到這裡,便明白謝印雪這是為了柳不花而跳——柳不花還缺兩朵小紅花,謝印雪手上卻隻有一朵,柳不花如果要想通關,那就至少得再完成一堂作業。

假設謝印雪今天從天台跳下去後就像雲美臻所言,毫發無傷,那柳不花通關就穩了。

但……這可能嗎?

答案就連步九照都不知道。

誰讓他在這個副本中隻是個普普通通參與者?

這一刻,步九照忽然不想再管其他參與者死活,隻想出來主動承認,讓大家都知道他身份,然後叫那些膽小鬼與他做交易,好讓他知道這趟《卒業》到底如何通關。

偏偏……他不能。

他不能暴露太多異樣,讓那個人過早注意到謝印雪存在。

謝印雪之前在赫邇之夢號上跳過九樓都沒事,如今不過是四層教學樓,對他來說應該不是問題。步九照在心裡這樣對自己說。

於外,他神情也無波無瀾,甚至有些平靜過頭了,連謝印雪縱身躍下前隻看了柳不花沒有看他都不生氣。

然而他所有鎮定,還是在聽到“呯”一聲悶響,並伴隨著人群衝到天台外沿,俯身望著操場灰暗石地上那朵緩緩綻開血花時被透徹擊碎,潰不成軍。

青年沒有倒下,他隻是靜靜跪坐在地上,任由膝腿出溢出鮮血為身上那襲霽色染豔。

步九照怔怔地後退幾步,頓了幾秒便猛地轉身,朝天台門口跑去。

可他才跑出兩步,就被四樓拎著教棍上台教導主任重重一棍打在膝上,棍棒與膝骨相撞清脆聲響聽得其他參與者都覺得膝蓋發痛,步九照卻沒有任何痛楚,因為這世上能真正傷他人屈指可數,教導主任顯然不在其中。

這樣天生淩駕世間能力曾是步九照與生俱來倨傲與冷漠來源,如今他卻希望自己也能嘗嘗這種痛意——感受樓底下謝印雪所感受一切。

“你乾什麼呀?嗷——!”

冒著危險將步九照拉回天台柳不花也因為躥到樓梯處被教導主任打了一棍子,但他遭殃部位是屁.股,因此倒也還能忍受,隻皺眉氣急訓斥步九照:“我知道你擔心乾爹,但上課期間離開上課區域是會觸犯校規。”

步九照望著柳不花,臉上沒什麼表情,垂在身側手卻又開始輕顫,啞聲道:“……謝印雪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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