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渡者npc身份多變,會隨機出現在參與者、普通nppc之中,這個副本沒有普通npc,鬼怪類npc苦娑婆叉又被他們獵殺乾淨了,那擺渡者npc就隻會出現在參與者之中。
但他到底是誰,目前誰也沒有定論。
謝阿戚已經過了這麼多關,期間也見識過其他參與者和擺渡者npc進行交易的情況:那些找到真正擺渡者npc的參與者,無一例外都活了下來,至於找錯的……死狀則一個比一個淒慘。
後麵甚至還延伸出了一種情況,那就是有參與者冒充擺渡者npc,胡亂編出一些交易所需要求,騙的參與者團團轉,最終由於沒有達成通關條件而死去。
並且這樣做,不會被“鎖長生”判定為殺害參與者,畢竟他真正的死亡原因,是不能通關。
因此越是到後期,參與者就會越發慎重選擇尋找擺渡者npc來換取通關機會這一方式求生,因為你根本不知道,那個答應和你交易的人,究竟是真正的擺渡者,還是想戲耍你的參與者,亦或盼著折磨你的鬼怪npc。
“我不是擺渡者npc啊,沒法和你交易。”
鐺鐺聽了謝阿戚的話有些傻眼,她怎麼也沒想到,謝阿戚竟會以為她是擺渡者npc。
在“鎖長生”中,參與者如果直接詢問擺渡者npc是否是擺渡者,他會選擇承認,也會否認,一般最穩妥的方式就是直接說要進行交易,原因是擺渡者npc在被參與者要求進行交易時不能拒絕。
故鐺鐺拒絕的話一出,謝阿戚心就更涼了,唯一讓她覺得安慰的就是鐺鐺沒順勢說自己是擺渡者npc,再隨便編個什麼理由哄騙她留在戰艦內。
隨後鐺鐺還問謝阿戚:“你怎麼會覺得我是擺渡者npc呢?”
為什麼呢?
當然是因為鐺鐺平時很少說話,存在感很低,什麼都沒做,光靠著和柳不花組成了搭檔就躺贏了——這也是參與者們到後期才發現的一個細節,擺渡者npc在以參與者身份出現時,他一定是能通關的那個人。
目前戰艦待著的這幾個參與者中,擁有足夠疫苗能穩定通關的人雖然不少,可能叫謝阿戚敢開口問的就兩人:鐺鐺和夢妮。
其中又以鐺鐺達成通關條件的過程最簡單容易,謝阿戚這才首選問她。她如果是擺渡者npc,那再好不過;如果不是,她大概也不會欺騙自己。
事實也果然如謝阿戚猜測的一般。
“我是因為運氣好,攀上了柳不花當搭檔,柳不花又有謝印雪罩著,通關能不輕鬆嗎?”鐺鐺向她解釋道,“他們通關也很輕鬆,謝印雪還發現了迦摩、參與者和苦娑婆叉三者之間的聯係,你就算該懷疑,也該懷疑他們三個才是啊,他們三個哪一個不比我像?”
謝阿戚沉默不言。
鐺鐺說的道理她都明白,但她現在有離開戰艦去找謝印雪三人的機會嗎?恐怕她連回宿舍的可能性都很低了吧?而剩下的這些人裡,誰說自己是擺渡者npc,她也是不敢信的。
謝阿戚快速運轉著大腦,思索自己要怎樣做,才能走出目前這一困局。
時間一點一滴消逝,距離零點也越來越近,謝阿戚閉上眼睛,隻開口說話:“你們想把我留下來,不過就因為你們好奇,我今天不打抗體疫苗,過了零點,是否還能保持人形嗎?那做個交易吧——”
“我會在禪房內待著,讓你們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說到這裡,謝阿戚睜開雙目,視線依次滑過眾人的麵容,壓下心頭的緊張努力鎮定道:“等答案揭曉後,你們就讓我離開戰艦。”
不對勁了兩天的鄭書聞言又“正常”起來了,聳聳肩說:“你出不去,所以不做交易,我們也能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隻是他說這話時,語氣就是嘴欠之人的抬杠,並沒有多少惡意,不及握著射機槍還麵帶笑容的陳寧默,以及先前一直攔著她,不讓她離開的卓長東讓人覺得森寒。
其他人裡,夢妮和穆玉姬對視過後就說:“我們覺得這個辦法挺好的。”
隻差一支疫苗就能通關的潘若溪和鐺鐺也道:“嗯,我讚同。”
對謝阿戚心存愧疚的蕭星汐立馬點頭,仿佛這樣做之後她就不欠謝阿戚什麼了,
袁思寧聞言垂下目光,若有所思啃著自己大拇指的指甲,沒說她讚成還是反對。
馮勁杉和崔浩成則皆是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完全不作表態,像是不管大家最後決定選哪條路,他們都覺得可行,也不會阻止。
謝阿戚將這些人的臉色和表現悉數納入眼底後,心頭就頓時生出一股悲涼無奈之感,她也不禁懷疑,不管是自己,還是他們,這樣掘棄人性、用儘一切手段在“鎖長生”中掙紮活下去,真的沒有錯嗎?真的應該嗎?
“你們不會知道的。”
她癡癡笑著勾起唇角,模樣有些癲狂。
這種神情大家都不陌生,那些精神崩潰、或自暴自棄、或想拉人為自己陪葬的參與者就是這副姿態。
袁思寧看得渾身猛地一悚,以為謝阿戚察覺到了些什麼,要學她一樣將抗體疫苗製造機打碎,便趕緊站出來道:“就讓她走吧。”
“我死了,你們就不會知道了。”
兩人的話同時說出。
話音落下後,袁思寧麵露愕然。
謝阿戚則舉起光劍對準自己的脖頸。
“就這?”卓長東好笑道,“你以為你能威脅到誰?”
“你說的對,那我就先殺了你再自殺。”謝阿戚跟著他一塊笑,“反正我也活不了了,不是嗎?”
這句話威懾力還是挺大的:零點之前謝阿戚照舊是參與者,正如她不好攻擊他們強行逃跑一樣,他們也不好對謝阿戚進行**,所以卓長東立馬閉嘴了。
謝阿戚再看向陳寧默和其他人:“你們也是。”
陳寧默不缺疫苗,但真把人逼得狗急跳牆他也不見得能占到多大的好處,就說:“行,你就留下來,好好造福那幾個缺疫苗的吧。”
為表自己信守承諾,陳寧默還放下了射機槍走到了最角落的蒲團那坐著。
看上去最凶戾的陳寧默都這個態度了,其餘人更不會反對——至少在零點到來以前,明麵上不會。
心臟被高高提高的袁思寧看到這一幕不由鬆了口氣。
原來謝阿戚的“威脅”是拿自己為籌碼啊,真是和卓長東說的一樣,她以為這樣能威脅得到誰呢?
除了她自己以外,剩下的人中至多還缺一支疫苗就能通關,等零點過後,驗證完謝印雪留下的信息是真是假,她就毫無用處了。
甚至死了,會比活著對大家來說更好。
這樣一想,袁思寧還有些盼著謝阿戚死去,誰讓她從自己這勒索走了一肢肉仍嫌不夠,想要更多呢?
反正零點一過,謝阿戚若是還能保持人形,就是餓鬼迦摩,若不能,就是苦娑婆叉,兩者都屬於副本規定的可攻擊反正,她不打謝阿戚的頭使其徹底死去的話,也不會觸犯殺害參與者的規定,那麼,她何不為那些想殺掉謝阿戚的人,出一份力呢?
袁思寧幾不可見地扯了扯唇角,退到一旁的蒲團上坐下,靜待零點的到來。
戰艦外,守在墨盆前的柳不花其實已經有些困了,不過他很想知道戰艦內眾人最後會不會放謝阿戚走,就沒去睡覺,仍然守在墨盆前。
他問一旁撐著額角闔目假寐的青年:“乾爹,你覺得他們會放謝阿戚走嗎?”
青年聞言眼眸未睜,隻張唇說:“人心難測,海水難量,我猜不到。”
“哦。”
柳不花撓著腦袋剛應下一聲,青年卻忽地抬起眼睫:“不花,那你希望他們放謝阿戚出來嗎?”
聽了謝印雪的問,柳不花有些怔忡。
戰艦中的參與者們如果守約放謝阿戚離開,那她出來後勢必會以殺掉他們三人之一為首要目的,次要目的才是在他們三人之中找出真正的擺渡者npc;可如果大家不放她離開,那等待她的結局隻有死亡,屆時他又會因共情而為這一結果感到悲哀。
所以柳不花最終回答:“我也不知道。”
“道”字落下的那一刹,零點恰至。
戰艦內所有參與者在此之前,就已將目光彙聚到了謝阿戚身上,唯恐錯過她分毫變化。
然而她沒有任何轉變跡象。
零點之前她是何種模樣,零點之後,她依舊如昨。
穆玉姬長舒一口氣,同樣還缺一支疫苗的潘若溪語氣中激動難掩:“……謝印雪說的全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