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怎麼了?”</p>
鄭曲尺趕忙上前,想拉下他的手看看情況,卻見“柳風眠”身子微微側過,搖了搖頭,避開了她的觸碰。</p>
“舊疾而已。”</p>
“很難受嗎?那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去找藥鋪給你抓止疼藥。”</p>
對於自己這個柔弱不能自理的贅婿,鄭曲尺覺得才剛把人騙到手,多少得表現積極點,要不……回頭怎麼哄他簽下契約書。</p>
宇文晟語氣輕柔:“嗯,我能照顧好自己,你快去吧。”</p>
鄭曲尺應了一聲“好”,轉頭就攔了一位路人,跟他詢問這條街哪裡有藥鋪,在得知大概位置之後,就一路小跑著過去了。</p>
確認人已經遠離視角,宇文晟放下手,衣袂掃過地塵,暖暖光暈融在其麵容上,朦朧迷離。</p>
隻見圍牆後、樹冠內、人群後,一下從四麵八方圍過來一支斥候。</p>
姻緣坪平時很少人過來,再加上送親隊伍也舉辦完成,該離開的都離開了,斥候冷臉顯凶,迅速將周圍的人都斥退乾淨,不留眼線。</p>
“將軍,巨鹿國潛藏在福縣的細作,方才放火將文殊堂燒了,還在裡麵搜刮了一遍,他們現在正與三十名騎兵朝著春出渡趕去。”</p>
文殊堂,福縣典籍宗卷的所在,上麵記錄了成千上萬家的戶籍資料,這對於巨鹿國而言並無利可圖,隻能是故意給宇文晟添堵。</p>
宇文晟:“人都引出來了?”</p>
斥候抬手作揖:“將軍讓我們散布你打算在福縣文殊堂秘密見公輸即若的消息後,我軍便埋伏在各處哨戒位置,果然暗處的人都開始蠢蠢欲動,先前凡與巨鹿國接觸過的人,都一一逮捕關押起來了。”</p>
“還不夠,除了巨鹿國,必然還有其它勢力,我宇文晟盤踞的位置,怎麼能容忍這些蛇蟲鼠蟻隨時出沒呢。”</p>
“軍中也有人在秘密探聽將軍在福縣的消息,這些人也已經被監控起來。”</p>
他們估計做夢都想不到,將軍哪都沒去,而是偽裝成一名瞎眼的平民,前來姻緣坪相親吧。</p>
“巨鹿國那邊,可看清領頭者是誰?”</p>
斥候不太確定:“好像是……巨鹿國的司馬陌野。”</p>
宇文晟抬眼看他,嘴角一掠,暖白色調瞬間寒意萌生:“派五十驍軍在他們抵達春出渡時截下他,必要時,不能生擒就死留。”</p>
“是。”</p>
宇文晟牽過旁邊一匹駿馬,動作利落翻身上馬,他從懷中取出一張饕餮儺麵具戴上,正勒馬掉頭時,餘光在角落掃到一張醜陋又震驚的臉。</p>
這人正是金多寶。</p>
她一向心胸狹隘自私,這一次被鄭曲尺橫刀多愛,她心又不甘,去而複返,隻想出一口惡氣。</p>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那個在送親隊伍中人人嫌棄、輕蔑的瞎子,現在竟全然換了一副麵目,如此的威風有氣勢。</p>
宇文晟笑如春花:“你好像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p>
戴著麵具,金多寶沒被他那副欺世的皮囊所迷惑,因此更能直觀地感受到來自深淵的惡意,冰冷而嗜血。</p>
她雙腿打顫,一頭的冷汗糊滿了臉,喉嚨就像被人掐住一樣,想求饒、想喊救命、想嗚咽哭泣,但每一樣她都做不到。</p>
眼前一黑。</p>
看著朝她冷森走來的軍士,她覺得,她這條小命……或許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裡了。</p>
——</p>
另一頭,鄭曲尺按照彆人的指引,終於找到了一家中藥鋪,正要進去時,卻突然被一隻手拉到了暗巷裡頭。</p>
打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