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你是有病(二章合一)(2 / 2)

這樣才能解釋將軍自與她相撞之後,種種不同尋常、有悖於他平日的乖戾行為了。</p>

雖然這樣說很冒犯、也很以下犯上,可他們將軍是一個擁有絕對領域的守潔之人,無論男女,就沒一個人是能夠近他身的。</p>

但現在,主動送披風、主動觸碰彆人、主動抱人……這些“主動”,他是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能夠用在他們將軍身上。</p>

要是他回頭告訴王澤邦這件事,估計打死他都不會相信的!</p>

——</p>

宇文晟抱著鄭曲尺在夜間寒涼的石板路上走著,他麵具之下神情難辨,聲音卻很是輕淡溫軟,像極了一個體貼入微的正派夫君。</p>

“現在可以說了?”</p>

“柳風眠,沒人,我這一身是我自己給弄的。”</p>

自己?</p>

宇文晟不大信,她衣衫不整,還潛夜奔跑,她說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所為?</p>

“怎麼弄的?”</p>

“我之前身上全是灰渣就想拿水洗洗,哪曾想這麼晚了還有人過來,於是我就慌不擇路衝了出來,沒曾想會遇到你。”</p>

在見,不,到目前為止她都還沒有見到他的臉,隻聽到他說話的聲音。</p>

但光聽到他的聲音,她之前在漆黑夜裡獨自一人的慌張與害怕,就好像都被撫平了。</p>

隻是沒想到一向柔弱斯文的他力氣這麼大,還能夠抱起她。</p>

宇文晟記起她之前曾說過,會在福縣找工作賺錢,難道她的工作就是在這附近作坊當幫工?</p>

再回想起她先前一身打扮,雖沒瞧仔細,但絕非女裝,所以她這是扮了男子在作坊幫工,然後在清理自己時,被人發現才來不及穿衣,慌忙逃跑。</p>

宇文晟通過她三言兩語的講述,就大致分析出她身上發生的情況。</p>

“你眼睛不好,剛才是怎麼認出我來的?”鄭曲尺覺得驚奇。</p>

她沒有紮好的一縷頭發悄然滑落,拂過他的手背,他屈起手指卷了卷,漫不經心道:“我不瞎。”</p>

這真是當頭投了一枚炸彈下來。</p>

鄭曲尺一下挺直身子。</p>

沒瞎?!</p>

難道他看得見?</p>

隻是因為特殊原因,或者畏光,才必須蒙上一層紗來遮擋?</p>

“就算不靠肉眼辨彆,我也能認出你來。”</p>

哦哦,原來是這意思啊,她還以為……</p>

憑他的武功,在她撞入他懷中之前就能夠解決掉她,但當時空氣之中飄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馨香,這股體香曾伴隨他徹夜長眠,所以他才任由她撲過來。</p>

聽他這麼說,鄭曲尺有些麵熱,以為這人在說浪漫情話呢。</p>

她腦子一抽,就問出:“你不是去出任務了嗎?”</p>

宇文晟頓了下,反問:“這話你是聽誰說的?”</p>

鄭曲尺你傻啊,問這話豈不擺明就是在告訴他,你知道他是誰了,還偷偷跑去打探他的下落。</p>

“呃……其實是我猜的。”</p>

果然,宇文晟不是那麼容易被人糊弄的:“我好像沒有告訴過你,我是做什麼的吧?”</p>

“是、是嗎?”她打哈哈,兩眼咕嚕亂轉,趕緊轉移話題:“柳風眠,還好那一天你沒在——”</p>

“哪一天?”</p>

什麼叫話題終結者,這就是。</p>

她這嘴好像瓢了,說什麼都會踩雷。</p>

“柳風眠,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她最終選擇了一個最保險的問話。</p>

他道:“我還要處理一些事情,再之後就帶你回家。”</p>

回家?</p>

不行,她還得回鬼羧嶺呢。</p>

“柳風眠,我有事要做,還不能回家。”</p>

因為著急,她趁著他不注意就一把扯開了披風,想跟他麵對麵交談,表明決心。</p>

而宇文晟也反應極快,他當即伸手摘下臉上麵具藏於身後,卻來不及蒙上眼紗,也好在今日行事以便服著身,夜色皚皚,薄月淡描,應當也瞧不仔細他這一身暗紋矜貴衣袍。</p>

因此,這也是第一次,鄭曲尺完完整整看到他的容貌。</p>

當他沒蒙眼紗的時候,容色竟然在原來的基礎上還能再提升幾個檔次。</p>

這就跟一個儒雅斯文的帥哥,忽然摘掉了眼鏡,露出那一雙深邃迷人的眼睛,直接是從帥哥變身為全民偶像的程度。</p>

她發誓她真不是色女,可是也沒人會不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吧,尤其這個人還是她賭咒發誓才爭取回來的夫婿。</p>

她此時此刻,毫不吝嗇表達自己的感受:“柳風眠,你長得真好看。”</p>

她發自內心的讚歎後,又覺得乾巴巴的不夠具體說明,於是又加了一句。</p>

“尤其是眼角兩顆朱砂痣,特彆好看。”</p>

原諒理科生的貧瘠形容詞吧,哪怕她覺得各種美好詞彙都適合堆砌在這張臉上,可偏偏她一張嘴,就隻能靠一句“好看”來概括所有。</p>

宇文晟閉上了眼睛,玉魄冰肌,他斜過臉,紅唇彎起:“這不是朱砂痣,而是叫鳳凰淚。”</p>

“鳳凰淚是什麼?”鄭曲尺沒聽過。</p>

宇文晟睫尾如蝶翼微垂,那處綴著猩紅欲滴的紅痣,隨他笑意加深,容色豔鷙:“是詛咒,是禍害,是妖孽。”</p>

鄭曲尺聽完心口驟地一緊。</p>

什麼鬼?</p>

不就長兩顆痣嗎?這麼封建迷信可能行?</p>

“才不是。”她不敢苟同:“它不是詛咒,也不是禍害。”</p>

聽到她這番幼稚的反駁,宇文晟緩緩睜開眼眸,視線投注於暗沉夜色之中:“你又懂什麼?”</p>

她對他的感知一向敏銳,她總覺得他此刻心情極度混亂壓抑,就像逐漸被撐漲的氣球,到了某個臨界點就會爆開。</p>

一時衝動,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兩眼認真的告訴他:“這是一種遺傳,就像你父母一方有,你就有,他們如果沒有,但你有,那你這就可能是色素痣,是由痣細胞所構成的一種疾病。”</p>

或許彆的人身負文藝細胞能夠編個更動人的說法來,可她真沒這種細胞,就她這種學土木工程的,當真就占了土跟木的屬性,隻懂以事實依據來服人。</p>

宇文晟或許也是在等她能講些什麼不一樣的話來聽聽,但他是真沒想到,她神神叨叨了一堆不明用詞後,最終的結論就是……他有病。</p>

“你說,我這是病?”他似笑非笑。</p>

這不假,她雖不是學醫,但她曾經的醫學室友跟她科普過這些小常識。</p>

“對,雖然它是種病,可是它不痛不癢,而且不會影響到身體健康,你不信?我身上也有啊!”</p>

說著,鄭曲尺就豪邁地掄起袖子,露出手臂內側位置的一顆小小紅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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