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兵臨城下(1 / 2)

這時,外麵傳來軍醫喊話的聲音:“將軍,這姑娘的傷,於內不在表,瞧這來勢洶洶,怕也是沒救了,要不小老兒也不浪費那什藥材跟勞力,叫她自生自滅了去吧。”

陌野正拿濕巾擦著胸前,他聞言,鋒利的眉蹙,向帳外投影的軍醫施壓:“爺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她目前都必須活下去。”

“您還要醫治啊?將軍既舍不得聖藥,那不如……將楊將軍的百年人參拿來燉入藥了,先保住這小姑娘的元氣,否則當那一口氣一旦散了,就難聚囉。”

這年頭,哪個在外行軍的將領不給自己攢點救命藥,他們打起仗來英勇是英勇,可還真沒幾個人能看淡生死,含笑閉目。

軍醫在外,不遺餘力地吸引著陌野的注意力,想為鄭曲尺爭取盜藥的時間。

他們之前就密謀商議好了,裡應外合,特地挑些陌野在意的事情來講,分散他的精力,好叫他忽略鄭曲尺在裡麵可能會產生的細微動靜。

陌野舍不得自己的聖藥,但對於彆人珍藏的寶貝保命藥,卻沒有那麼多顧忌了,他這人向來混不吝,一聽既然保住自己的聖藥,又能將鄭曲尺暫時從鬼門關裡救回來,當場就拍板定案了。

“就這麼辦,楊欣,帶上爺的口令前去主軍大賬,將楊崮擺在架子最頂層的那個盒子裡的老參取來,讓軍醫燉了。”

守衛楊欣一聽,頓時就慫了,他想勸勸:“司馬,這、這不好吧,等楊將軍回來了,知道咱們私自取走了他的人參,可指不定會如何大發雷霆。”

但陌野卻根本不擔心楊崮那邊,他跟楊崮算是一對損友,就算對方知道了,大不了也就是氣不過,跑來對他一頓臭罵。

“爺叫你去,你就去,少廢話摻言。”

帳內,陌野暴躁地一掌拍擊著水花,“嘩啦”一聲,驚了楊欣一跳,他不敢再多言,趕緊應“是”,就小跑著到去取人參了。

就在他們三人隔帳談話時,鄭曲尺終於在他的衣服裡摸到了一個硬物,搜索翻看了半天,她發現他的衣服內有乾坤。

在略微寬大的袖口處,縫製了一個格層,在這裡麵裝物不顯眼又隱秘,她伸手進去掏了掏,摸出了一個四指並攏大小的錦盒。

然而,這個錦盒並不簡單,它被一把精巧的銅鎖鎖上,她試了,它看似小巧易折,但用蠻力拽不動,拿牙也咬不斷,這一時半會兒她手上沒有趁手的工具,當真就解不開。

她不確定這是不是聖藥,便將錦盒拿到鼻子處嗅了嗅,是有一股淡淡的中藥材的味道傳出來。

她眼眸徒然一亮。

應該就是它了。

眼看自己救命的藥到手了,她將它先揣進懷裡,又蹲在原地一會兒,等待時機。

當她聽見陌野對外邊那個叫楊欣的守衛喝叱不耐起來,就立刻將舊衣服重新放回原處。

最後按照原路,躡手躡腳地躺回了床榻上,拉好被子,閉上眼睛,將一切恢複成了原樣。

“將軍,人參拿來了。”

楊欣捧著個長盒子又跑了過來。

軍醫眼睛圓溜轉了一圈,伸手將東西奪了過來:“這參便交由我老小兒處理吧,你拿給將軍,將軍還不是要給我?”

楊欣一聽,確實也是這麼一回事,便眼睜睜地看著軍醫將老參拿走,夾在腋下,沒有出聲阻止。

陌野也聽見帳外兩人的談話,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

今夜,天凍地寒,他也是難得泡上這麼一回熱水澡,之前受傷後傷口禁碰水,現在都結痂了,他打算好好放鬆一回。

闔眸小憩半晌後,他方起身擦身,在重新換上一身新衣服跨出屏風後,他第一時間就是去翻臟衣的隔兜。

但是無論他怎麼翻找,都始終找不到他的錦盒時,倏地臉色遽變。

他一腳踢翻了屏風,第一個反應便是凶神惡煞地瞥向床榻之上的人。

他認為東西是鄭曲尺偷走的,然而見她麵如死灰、安靜地躺在那裡。

她傷得很重,這定是不作假的,且軍醫都說了,她的情況不容樂觀,根本沒辦法醒過來,更彆說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從床榻上爬起來偷藥……

但此刻他的聖藥不翼而飛,最大的嫌疑人不正是她嗎?

陌野從不輕易下判斷,但同時亦不會輕易被忽悠過去。

“鄭曲尺,是你偷了聖藥?”

床上的人並無反應,倒是聽到帳中動靜的軍醫跟守衛,急慌撩起簾子衝了進來。

“司馬,怎麼了?”

軍醫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進來首先瞥了一眼鄭曲尺,見她安然無恙地躺在那裡,心頭剛鬆了一口氣,卻眼見陌野神色森厲地朝著床榻走去,心又再度提了起來。

他立刻攔上前,道:“司馬,發生什麼事情了?”

陌野腳步一頓,沉幽道:“你說,她是不是在騙我?”

“什麼意思?”軍醫詫異。

“她當真是在昏迷中?”

“當然,司馬以為老小兒說假話嗎?”他瞠大眼睛,氣得吹起了胡子,完美演繹出一副被冤枉的姿態。

但實則,他內心慌得一匹,以防陌野接近鄭曲尺察覺到什麼異樣,他事先幾步走到了床榻邊,然後從腰間取出排針,從中抽出了一根最長的:“你若不信,那老小兒便試給你看看!”

陌野停住了,他挑了下鋒眉,神色一點一點變得莫測。

隻見軍醫小心地撥開鄭曲尺衣領一角,對準其肩井穴,深深地刺入。

眼看針身過半,而鄭曲尺卻始終毫無反應,連呼吸都虛弱得近似於無的狀態,陌野眼神一緊。

軍醫餘光掃過他的神色,見其滿意了,再緩緩拔出銀針。

陌野站在那裡,沒有表情,似在端詳、亦似在揣疑,於是軍醫站起來,叫來一旁站著懵神的楊欣。

然後就著同樣的位置,對其刺入了半分。

隻見,就這麼輕輕一下,楊欣這麼一個大男子漢當即痛得直跳腳,還臉色發白,冷汗直冒。

“受不住了受不住了,軍、軍醫啊,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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