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入圍前十(2 / 2)

才,我雖承眾人恭維一句工匠魁首,但不敢自認全能,也無法以一勝百。」

這時,陳敗卻真心實意道:「哪裡哪裡,我聽說公輸大家造的千機弩,萬骨扇,還有淩雲梯,飛燕車,還有好多數不清的藝器、兵器,全都是頂尖之作。」

「對啊,咱們月家還有幸收藏了一件跗骨沉鳧,聽說北淵國的鳧軍,就是以此裝備大勝了龜茲船隊。」

龜茲商人聽了這話,臉色不太好了:「公輸大家手上的兵器、攻城器械,全都是舉國頂尖的不錯,我龜茲大敗一事,隻是敗於這些厲害的武器之手,並非北淵國。」

「嘁,你就嘴硬吧。」

聽完他們口中的各種逸聞、趣事,鄭曲尺道:「北淵,最擅長的,應該是跟巨鹿一般的戰爭器械吧。」

她的話,就好像一塊冰掉入了沸水當中,當即氣氛瞬間降溫。

公輸即若聞言,看向了她。

鄭曲尺微笑以對,令人看不清楚她這句真正的意圖。

「倒也沒錯。」

他沒有否認。

鄭曲尺曾聽聞,當一個國家大力生產、囤積兵器,便是為了戰爭做準備,達到侵略的目的。

囤積軍火往往意味著籌備戰爭。

而戰火蔓延,生生不息,就意味著犧牲、死亡。

她想通過公輸即若了解一下,為何霸權,就容不下其它國的存在,難道戰爭是唯一的解決之法嗎?

「為何非得研發這些?難道這些戰爭器械,能讓百姓吃飽穿暖、不受戰苦?」

公輸即若淡淡道:「你想說什麼?」

「增進民生福祉,利於民,而大量製造戰爭器械,就一定能利於國嗎?」她問他。

他回答道:「不一定利國,但卻一定護國。」

鄭曲尺聽完之後,足足反應了好幾秒,才失笑道:「是啊,是我太鑽牛角尖了。」

工匠們花費無數時間雕刻出來的精致木器,或許一棍子就能打碎。

那麼棍子被造出來,一定就是為了毀滅嗎?

不一定。

它也能迎擊彆人的棍子。

他們鄴國,好像也挺缺「棍子」的,落後挨打,又何止是鄴國工業方麵。

聽聽人公輸即若造的那些駭人聽聞的器械,若他們北淵國真拿先進的軍事器械來攻打鄴國,以鄴國的軍事防禦,又能夠抵擋得住嗎?

或許是對鄴國越來越有歸宿感,她想問題的角度,也從一開始的個人利益,演變成一個國家一員,一個關注天下大事變遷、權衡利弊戰事的觀察者。

——

一番測試下來,直到規劃路線的終點,圍觀的商賈全都迫不及待奔跑過去,圍著馬車就是一番查看。

見其安然無恙,除了車輪沾染上泥塵汙穢,竟沒有翻車跟路損?

七人從馬車上下來,公輸即若第一,隨後是彌苦住持,四姓商賈,鄭曲尺墊後。

眾人迫不及待地詢問。

「怎麼樣,方才我們在外邊看,隻覺馬車行駛過程中,如行雲流水一般,不知道你們坐在馬車上的感受如何?」

「對啊對啊,我們等在上麵,都快急死了。」

他們此刻的心情簡直就是兩極化,投了票的希望說好,沒投的希望說不好。

公輸即若對他們的提問,表現得很平靜,唯他目光掃過盤龍馬車,才生發異樣光彩。

「我的感受,將付諸於這一柄刻刀之上。」

他走到馬車的窗子旁,呲呲,木榍掉落,一橫一豎,一撇一捺,鐵筆銀鉤,勁健雄渾。

他們靜待片刻,才將刻於馬車上的評語

,一字一字讀出。

棲無風雨,無限馳驟,人生適意耳。

這句評,不得不說,囊括了穩、快與愜意享受,評價極高。

彌苦住持見公輸即若刻完了,便道:「公輸大家,可否借刻刀一用?」

「請。」

他走上前,攏起袖子,凝注片刻,便刻出——驕馬車如水,江勢鯨奔,山形虎踞,春風得意馬蹄遠。

他們看著上麵的評語,那簡直是一個比一個誇張,一句比一句更讚美。

「好!」

「當真是好啊。」

四姓商賈不給刻字,就隻能口頭評價來抒發自己的心頭感受。

有文話的人,每一句都是含義,沒什麼文化的人,除了一個「好」字,也沒彆的字表達了。

「真的、真的就這麼好嗎?」一眾商賈臉色發白,似受到了重大的打擊。

「的確好,可惜你們晚了一步,現在,此盤龍馬車,與你們失之交臂了。」陳敗氣死人不償命道。

他的得意,讓沒投上票的商賈,此刻隻想揍人。

「是我們失言了,這位阿青,你也不能不叫我們投吧。」

「就是啊,再給次機會吧。」

他們圍上阿青,態度跟之前簡直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轉變。

鄭曲尺問他們:「鄴國工匠的東西,你們如今覺得如何?」

「是我們狹隘了,鄴國自然是有好的工匠。」

「就是啊,樹有高低,人有胖瘦,我們一葉遮目,確實不該啊,以後誰要說鄴國製造全是殘次品,我定會上前與他們理論一番!」

鄭曲尺審視著他們此刻的「幡然醒悟」,那恨不得返回過去叫自己閉嘴的樣子,終於露出了一絲真心的笑意。

她眉開眼笑,與後方牧高義他們對視。

看他們一臉呆樣地聽著所有人都在讚美鄴國工匠,還傻兮兮地笑了起來,但笑著笑著,眼眶竟然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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