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盛京(一)(2 / 2)

鄭曲尺:「……」剛才有那麼一刻,她以為她的小命要完了。

一眾玄甲軍:「……」剛才有那麼一刻,他們以為他要開始大開殺戒了。

「這刀,便是代表著我甘鑫,夫人認為如何?」他氣長如洪地大聲問道。

她還能認為什麼,要她再得寸進尺,說不準人刀下次直接瞄準她腦袋擲了。

鄭曲尺看向秋,幾相權衡之下,有了決定:「他如今這樣回到墨家,你也不必急著趕回,便在他身邊多陪他一段時日吧,輪椅過十日之後你便去鑄器司取,會有人交給你的。「

甘鑫感覺到背上的秋身軀在她說完這些話之後,突然僵硬緊繃了一下。

但很快又放鬆了下來,繼續裝暈迷。

甘鑫忽然發現這個將軍夫人

的確不簡單,在水牢之中,被她囚禁折磨的秋對於逃出生天的意願,反倒還沒有袒護她安危執著,他要讓甘鑫保證絕不會傷害到鄭曲尺,這才肯與他一道離開福縣,回到墨家。

甘鑫認識秋的時間也不算淺了,可這次再見,他卻像是第一次認識對方一樣,隻覺得全然陌生。

當初無心無物的少年,如今當真也是蛻變了,他眼中有了些東西,心底想必也有了人吧。

甘鑫見鄭曲尺既提到願意與他達成「交易」,便問道:「那日我們並沒有談好價錢,現在將軍夫人可以說了。」

「不是談好了嗎?」鄭曲尺訝然地看向他,然後一字一句清晰道:「你要輪椅跟秋,而我……要你。」

甘鑫聽聞此言,人幾乎是當場便怔愣在那裡,目瞪口呆。

這話可不止驚著他一人。

秋呼吸一沉,雙手攥得發緊。

而蔚垚跟一眾軍營的士兵也是頭炸響雷,錯愕的朝著將軍夫人看去。

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然而心思坦然純潔的鄭曲尺,睜著一雙明淨粲然的眸子,讓他們頓時明白,全都是自己思想齷齪想歪了。

她故意問道:「甘鑫,我很快就會離開福縣了,你知道去哪裡找得到我嗎?」

甘鑫眯了眯眼,勾起嘴角,朝她露出了一抹蒼鷹俯視地表的狂狷雄傲之色:「收好老子的狂刀,二月為期,老子定如約前來取回。」

「那好,一言為定。」

——

等甘鑫走後,鄭曲尺看著那一把被留下的大刀,嘴角終於露出了笑容,她興奮地蹦上去想拔:「就是這把刀吧,他以狂刀為名,這刀肯定與眾不同,要是我們也能打造出來……」

她早就看中了這把刀,它刀身造型奇藝,一邊如龍之背脊呈鋸齒狀,一邊由厚至薄鋒刀尖、波浪起伏,各種不同形態加結構組合到一塊兒,尤其怪異,但又力量驚人。

她正準備伸手上去摸,卻被蔚垚一把抓住,他緊聲道:「夫人,這刀有邪性,殺得人多了便不是一把普通的刀,若不小心劃破皮膚,是會叫人皮膚潰爛難愈的。」

鄭曲尺一愣,趕緊縮手:「上麵有毒?」

「不是毒。」

「那我拿了布包起它,再慢慢研究它不行嗎?」對於特殊的工藝材質好奇得不得了的鄭曲尺不願意放棄。

「可以是可以,但是為保險起見……」

「不能什麼事情都講究保險,我想嘗試一下能不能複刻出一把狂刀出來,我對它很感興趣。」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蔚垚無法,隻能替她想辦法解決:「將軍的雪蠶絲手套或許可以隔絕刀鋒之上的血氣,若夫人能找到它戴上,便可多一層保護。」

鄭曲尺眼珠一動:「家中跟帳中都有他的箱籠,我立馬回去翻翻看,順便也整理一些隨行的衣物。」

王澤邦讓士兵們都離開之後,走過來問道:「夫人,你跟這個甘鑫……」

鄭曲尺卻打斷了他,問道:「對了,秋被救走,對我們有什麼影響嗎?」

蔚垚問道:「之前將軍是想給墨家造成一些麻煩,但墨家對此按兵不動,似乎是已經放棄了這個人,是以將軍暫時並沒有對他有任何處置,如今人回了墨家,對我們倒並無影響,隻是怕他往後會對這段時日的遭遇心懷怨恨,伺機報複。」

鄭曲尺倒是想得開:「墨家與我本就是仇敵,多一個少一個其實都一樣,他們不肯放過我,而我也不會就此罷休的。」

蔚垚跟王澤邦聽她這麼說,都有些意外了。

畢竟之前夫人受儘了墨家的脅迫與威逼,但始終是處於被動的狀態,卻從未有過想要反

擊甚至報仇的意思。

那麼她的思想是從什麼時候改變的呢?

鄭曲尺也在想這件事情,或許是在徹底失去了宇文晟這個庇護傘,是在她獲得了從宇文晟那裡繼承過來的權勢力,是在她得知了墨家不僅對她進行了控製利用,還背著她對桑大哥還有如此幼小的妹妹下了毒手……

既然退讓不能讓事情過去,那麼她也不會再坐以待斃了。

——

到了出發當日,鄭曲尺按照起初商議好的那樣,兵分兩路。

一路由王澤邦與蔚垚他們帶隊,與盛安公主還有路匪一乾人等先行出發,吸引目光,而她則變裝成一名普通少年,帶上元星洲、她家大哥與小妹,還有滅團四人一塊兒秘密上路。

要說,蔚垚辦事就是牢靠,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麼借口說服桑大哥進盛京的,他帶著小妹一路,都很配合她的行動,並且沒有任何的疑問。

由於這一行途中多了五個陌生人,鄭曲尺便跟桑大哥打胡介紹,星元洲是一個鏢師,他負責押運一批貴重的貨物進京,另外滅團四人是他的同伴。

由於他們一家三口病弱殘都占齊了,因此找上懂武功的同伴一塊兒上路,會安全許多。

桑大哥暗底裡觀察了一下這幾個人,可以說,這幾個人風格迥異古怪,各有各的奇特,雖然他心底十分疑心,卻最終還是選擇不聞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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