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揮了揮手,讓宇文晟帶著自家好奇左看右看的幺妹去花園逛逛,他一臉妻管嚴地拉起桑幺妹聽話離開,而她自己則與桑大哥私聊。
“哥,假如我瞞著你一件事情很久很久了,你會生氣嗎?”她笑得特彆討好、乖巧、可愛。
他聞言,眼神透著幾分了解:“要看什麼事情。”
她想了一下形容詞:“一件很大,很嚴重,很……”
“什麼事?”桑大哥瞬間變臉:“你是不是違法犯罪了?”
趕緊擺手否認:“這倒沒有……”
“你在朝當官,務必要……”
見他要長篇大論說教,她趕緊回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絕對會當一好官,造福百姓,興建國家,所以大哥,我如果乾得好,是不是我一個不小心犯了錯事,你能對我寬容一點?”
桑大哥兄妹情深道:“尺子,大哥什麼事情都能原諒你,你這些年過得有多不容易我都知道,我也幫不了你什麼忙,假如是為了大哥好而隱瞞,大哥是不會生氣的。”
“是、是真的嗎?”她小心求證,大膽挖坑:“你絕對要記住自己說的啊,以後絕對不生氣。”
自以為早看穿了一切的桑大哥,此時笑得很是慈愛:“嗯,不生氣。”
——
不生氣……才怪!
在一大早被裝扮一番,再被隆重牽上馬車,一路迎入了王宮內,在被安排站在一眾朝臣堆裡時,他極度不適應,一度手腳發麻,茫然無措。
……尤其在被一堆人恭喜喊“國舅”時,他人還是懵的:“?”
直到他看到他家那個吃軟飯的妹婿牽著他家換然一新的尺子,身著帝後婚製服從北玄門、順貞門,在鐘鼓齊鳴、禮炮散花,淨鞭三響——
洪亮的鐘鼓鳴聲震得他頭昏眼花。
午門外廣場等待多時的文武百官才依官階高低魚貫進入了大殿,有人還好心拉了一把傻了的桑大哥。
入了大殿,新王、新後冠冕於朝堂之上,五品以上的官員則站於東西朝堂前,殿外宮女、侍衛也按照上朝的儀式站立,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沉浸在這隆重盛大的場麵。
等他們站定位置後,百官三呼拜舞,俯伏金階,跪下齊聲震喊:“叩見王上、王後,王上、王後萬歲萬歲萬萬歲。”
原本王後該是千歲千千歲,但宇文晟卻與禮官說,他要與鄭曲尺生共寢死同穴,她若千歲他便千歲,她若萬歲他便萬歲,禮官怕了他,隻要他肯順利登基,什麼都能改。
桑大哥在一聲聲王上、王後的稱呼中兩眼一黑,險些暈了過去:……若他的眼睛沒花,沒出現狗膽包天的幻覺的話,那站在大殿至高無上位置的“活閻羅”是他那個吃軟飯的妹夫“柳風眠”,而他的妹妹尺子則傻呼呼地成了當朝王後,他成了王親國戚……
不,想到過往種種,他對“活閻羅”頤指氣使,他對“活閻羅”挑剔指責,他對“活閻羅”嫌棄不滿……他、他現在還好好的活在這世上,是不是鄭家列祖列宗在天上保佑著他?
這一樁一樁的事情突然擺在他麵前,衝擊著他脆弱的神經。
盯著王座上心虛不敢與他對視的人,他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天靈蓋,渾身氣得直哆嗦。
好啊鄭曲尺,有本事你以後就彆回家,否則——我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