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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黎棄僵直身子,眸光閃動,垂著的手無聲捏緊拳頭。

如此一來便說的通了。

這兩天來裴真種種與之前不同的表現,都是她的偽裝。她必定是想假意示好,在他放鬆警惕,以為自己被人關心的時候,再給予沉重一擊。

敵人根本不會變成朋友,隻會轉變策略。

黎棄心中暗自冷笑,嘲諷自己今日怎麼會在看到少女濕掉的袖子時,心中湧出一股莫名的,難以言說的情緒?

他怎麼會天真的以為,裴真是在幫他?

也許那桶水本該澆在他頭上的。

裴真捧著粥小心翼翼吹著,沒有看到少年臉上神色變幻。

“對了,你打工的地方打電話來,問你怎麼今天沒來上班,我幫你請假了。”

少女說著話,忽然聽到臥室的門打開又合上,當她再次抬頭,發現少年已走出門外。

“黎棄?”她追了出去。

少年步履不停,一路下樓梯,連背影都帶著決絕。

裴真不解:是我又做錯了什麼嗎?

明明之前……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有了一絲絲改善。今天放學時她與少年搭話,若按之前,黎棄肯定是一臉淡漠加厭煩,修長的腿邁得飛快,遠遠將她甩在身後。

可他並沒有如此。

難道這一切隻是裴真的幻覺,還是因為少年發燒,反應略微遲緩?

她看著身後還在飄香的白粥,有些沮喪。

從放學到現在整整5個小時,她沒有喝過一口水,沒有坐下來休息。

打的帶少年回家,請來家庭醫生看病,喂藥擦身換衣服,稍稍空下來一些,她又去廚房熬了一鍋白粥,想著他一天沒吃東西,醒來必定會餓。

好不容易等到他醒了,裴真一路小跑去廚房端粥。粥很燙,她皮膚嬌嫩,碰到碗壁的肌膚現在還火辣辣的疼。

然而醒來的少年卻是這種態度。

裴真有之前那種“努力治病但身體不爭氣”熟悉的無力感了。她像個卑微舔狗,努力討好但對方就是不領情。

算了,舔狗就舔狗吧。能活著最重要。

裴真決定請教下萬能的網友。她點開微博發了條微博:

【卑微舔狗在線求教,怎麼才能刷好感?】

……

第二天是周末。

裴真昨晚太累,今早稍微起的遲了些,一起床就被叫到餐桌前。

原生的父親裴鴻達,後媽蘇麗玉,和同父異母的妹妹裴佳正坐在餐桌前用早餐。

黎棄是沒有資格上桌的,他隻能站在廚房隨便吃點。

一家三口原本其樂融融,見裴真來了,氣氛倏地冷了下來。

裴鴻達皺皺眉問道:“怎麼起的這麼晚,明明成績都已經年紀倒數了,還不知道早點起床多學學,你看看裴佳每天七點就起床練字,還要上輔導班鋼琴課。你每天好吃懶做,浪費時間,一天天不知道在乾什麼!”

裴佳夾了一筷子菜到裴鴻達碗裡,柔聲安慰道:“爸,你彆說姐姐了,她最近也挺忙的,我昨天聽同學說姐姐幫黎棄打抱不平了呢。對吧,姐?”

裴鴻達聽到黎棄的名字,目光陰沉下來,不知在想什麼。

裴真對這一家三口特彆沒好感。裴鴻達看上去儒雅斯文,其實就是偽君子。在書中,裴鴻達因為生意原因想結交某個娛樂公司高層。他花了錢打聽到那高層的特殊愛好:喜歡長相清秀俊美的男孩。於是裴鴻達才去孤兒院收養了黎棄。

一方麵,黎棄生得唇紅齒白,剛好符合高層口味,可以討他歡心。

另一方麵,他裴鴻達還可以在當地得一個慈善的好名聲。

他如意算盤打得飛起,誰知少年被送到酒店房間後,還沒過十分鐘,他就用水果刀狠狠紮穿了高層整個手掌,頓時鮮血如注。

事後裴鴻達問他原因,黎棄說高層想要摸他的臉,而他不願意。

出了這檔子事,結交的事肯定黃了。高層怕事情傳出去,也不能報警,他氣不過所以暗中阻撓裴家生意。

裴父恨得牙癢癢,又怕落人口實,不能把黎棄送回孤兒院去,隻好把怨恨都發泄到少年身上。

裴真隱約記得他罵過黎棄“沒爹沒媽的雜種”還有“不懂報恩的白眼狼”之類的話。

至於原身後媽蘇麗玉,她就是單純地看不起黎棄。在她的觀點裡,黎棄這種孤兒院出身的人與垃圾無異,怎麼配和她這種上等人平起平坐?

裴真看向剛才的“肇事者”——裴佳。

她對黎棄的態度就複雜微妙很多。

和她媽媽一樣,裴佳也看不起黎棄,又常常不自覺被少年吸引,隻是當她發現少年居然瞧不起她的時候,裴佳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開始暗中作梗欺負黎棄。

裴佳看裴真不說話,再次挑撥離間:“姐姐,我怎麼感覺你最近和黎棄關係很好呢。”

蘇麗玉十根手指頭塗著鮮紅的指甲油,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斜眼看裴真微笑道:“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她以為少女聽完這句會暴跳如雷,可少女並不在意,反而應了聲:“是啊。”

蘇麗玉茶杯一抖,不自覺瞪大眼睛。

她聽錯了吧?!

其實裴真本來要否認的,可看到原身後媽那副嘴臉,她心裡實在不爽。

狗眼看人低,以後黎棄會成長為你想都不敢想的商界大佬。

今天你愛搭不理,明天你高攀不起!

裴佳見形勢不對,立馬插話:“也不知道姐姐喜歡他什麼……黎棄他好像沒有心一樣的,我在學校和他打招呼,他都不理我的。”

裴真都快聽吐了,在學校你明明假裝不認識黎棄,見了他如同害蟲一樣避之不及,現在居然好意思倒打一把?

她就沒見過這麼白蓮花的人。

“你和黎棄打過招呼?也不知道沒有心的人又愛撒謊博同情的人是誰。”裴真就是要戳穿她。

裴佳一愣,楚楚可憐道:“姐姐怎麼這麼凶呀。”

“我沒有凶啊,隻是稱述事實罷了,你緊張什麼?”

“咳咳。”蘇麗玉抹抹嘴,臉色有些不好看,“我們要出發去酒店了。裴真你就留在家裡好好學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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