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麼？”一旁黎棄忽然側臉看她。
裴真心虛，要是讓黎棄看到她微博那多尷尬啊。她立馬將手機捂在胸口，退後幾步道：“沒什麼！”
“這麼緊張？”少年挑眉，琥珀色眸子定定看著她。
少女立馬否認三連：
“我沒有緊張！”
“彆看我！”
“什麼事都沒有。”
…
到了學校，已經有三三兩兩的人等在教室外。
裴真看到章進的時候，還是有點意外的。
章進笑道：“雖然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我也是數學競賽隊的。”
裴真隻知道他和裴佳趙瑾是同班，不知道他數學這麼厲害，笑了笑：“我確實沒想到 ，你成績一定很好。”
章進臉色微紅，從口袋中掏出一顆糖：“給你。”
是她喜歡的草莓味。
“哇，謝謝！”少女驚喜地接過來，待會兒做試卷做困了，她打算吃這個提提神。
章進還想和裴真聊天，但一抬眸，黎棄就站在少女身後，目光沉鬱陰森地看著他。
他心中生了幾分怯意，灰溜溜去一旁看書複習了。
他一走，黎棄就走到裴真麵前攤開手心。
裴真不解：“？”
少年語氣乾巴巴的，像在生悶氣：“我要吃糖。”
裴真瞄了一眼不遠處的章進，人家剛給自己的糖轉手就給黎棄不太好吧。
她隻猶豫了一秒，黎棄便收回手，神色冰冷，掉頭走了。
“阿棄！”
裴真小跑幾步追了上去，拉住他，“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不開心了？”
“放開我。”少年漠然抽手。
裴真覺得他在鬨彆扭，但又不知道為什麼。他又不是什麼三歲小孩，總不會因為一顆糖生氣吧？
裴真認真解釋：“不是我不肯，而是考慮到章進剛把糖給我，我就當著他麵送人了，這樣不太好。”
“你很在乎他的想法？”黎棄冷冷挑眉反問。
裴真欲哭無淚，她怎麼就解釋不明白呢：“這不是在不在乎的問題，是禮貌問題啊。”
黎棄垂眸，心想他才不在乎什麼禮貌不禮貌。要是少女想要彆人給自己的禮物，無論那禮物是什麼，他一定二話不說雙手奉上。隻要她喜歡就行。
不對，他根本不會收下彆人的禮物。接受禮物不就意味著兩人的關係可以進一步麼？所以為什麼裴真剛才麵帶微笑地收下了章進的糖？
她不是說喜歡自己麼？
為什麼要對那人笑？
為什麼要接受那人的討好？
黎棄胸口有些煩悶，覺得自己可憐又可笑。一旦有人給出些許真心，他就迫不及待想伸手抓住全部。哪有這樣的呢？
也許少女對他的喜歡隻是一時興起。
他卻變成了一個貪得無厭的可憐蟲，想要更多更好，獨一無二的愛。
少年看不起自己病態畸形的樣子，他轉過身背對裴真，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彎曲了下，啞著嗓子說：“讓我自己待一會兒。”
裴真情緒也很低落，“嗯”了一聲便回到教室門口。她為這場考試準備了那麼久，無論如何也要認真考完才對得起自己。
黎棄低頭往前走，碰到來監考的數學老師。
數學老師拿著試卷，有點可惜：“黎棄啊，你還是不打算參加競賽嗎？”
不知為何，少年忽然改變主意，抬眸道：“我現在報名參加還來得及麼？”
數學老師本來已經放棄了，被他這麼一說，馬上激動道：“當然來得及！！！”
隻要黎棄肯參加，他的魚竿！他的茶具！統統有希望了！
黎棄掏出錢包：“我交一下食宿費用。”
“不用不用，裴真早就幫你交過了。”數學老師擺擺手。
黎棄略微有些詫異。少女幫他交了？
數學老師笑著說：“她一個月之前就跟我說，想先替你報名來著，還墊付了食宿費用。是她勸你來的吧？”
少年回過頭眺望正靠在牆邊認真複習錯題的少女。
的確是她勸來的。
如果不是那顆糖，他可能不會意識到一個問題：假使裴真和章進都拿到了競賽名額，那就意味著接下來兩個月，他們每天要朝夕相處。光是想象一下那畫麵，他都有點……無法忍受。
而他加入競賽隊的話，少女的心思便不會去往彆處。
他想得到她全部的關注。
思及此，黎棄羽睫輕輕一抖，為自己內心陰暗的想法愧疚了一秒。隻是很快，他便嘴角上翹，一貫冷漠的眸中色彩明亮生動起來。
她一個月之前就替自己交了費用？
參加競賽，結交朋友……種種事跡表明，她希望自己過得越來越好。
他不能辜負少女的期待。
黎棄跟著數學老師來到考場，數學老師特彆高興：“宣布一個好消息，黎棄同意參加全國競賽了。”
這算哪門子好消息？其他同學暗自想，這個人的存在就是來提醒他們天才和普通人之間有不可逾越的差距。黎棄平時作為競賽隊隊長，整日冷著一張臉，動不動就給大家來個降維打擊，讓他們這些人倍感壓力。
大家眼睜睜看著那座萬年冰山頂著一米八七的個頭走到裴真麵前，語氣放得又輕又軟：
“好好考。”
“進了請你吃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