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佳還沒回答,蘇麗玉就站起來搶先道：“可以啊，有什麼不敢。你要是真能考出年級第七這種成績，不僅佳佳給你道歉，我也跟你道歉。行了吧？”
從小大家就說裴佳比裴真聰明,蘇麗玉她就不信裴真這個蠢貨能考得比佳佳高。
裴佳看少女一臉篤定的模樣,有些猶豫不定：“媽媽,要不算了……”
蘇麗玉瞪她一眼：“什麼算了？佳佳,她都欺負到你頭上來了你還總讓著她？”
裴真微微一笑：“好。”
幾分鐘後,教導主任選了幾張卷子到辦公室。
“這幾張難度和期末考差不多。”他發給裴真,又瞄了一眼身邊的裴佳,“你也一起來？正好讓我們看看你的真實水平。”
裴佳咬著唇上前坐到裴真邊上，低頭寫起來。
裴真神情專注，下筆飛速，很快就寫完了英語試卷,又拿起數學的做起來。
她的成績和年級第一的黎棄沒法比，但是碾壓裴佳完全沒問題。
……
這邊,黎棄剛下飛機，跟著吳鎮初和貼身秘書上了來接送的私家轎車。
秘書坐在前排,吳鎮初和黎棄在後排。
黎棄給裴真發微信：“我到S市了。”
等了一會兒，少女沒回過來,他卻收到了吳紹澤的信息：
“哥，你幫我提醒下我爸,讓他應酬少喝點酒。他肝不好。”
“好。”黎棄回過去，然後抬眼看了一旁的吳鎮初。
他戴著老花鏡,正在認真翻閱手裡新一季財務報表。從上飛機開始，他就沒停止過工作。
吳鎮初察覺到他的視線，淡淡道：“有事？”
“嗯。”少年收好手機,“紹澤交待我讓您少喝酒。”
吳鎮初翻頁的手頓了頓，冷哼一聲：“那個臭小子沒膽子自己跟我說，倒是跑到你這兒多嘴了？”
黎棄道：“他很關心您。”
“唉。”吳鎮初歎氣，揉揉酸脹的眼睛，“關心有什麼用。我希望他能像你一樣，爭氣點，多學點東西，以後可以幫我管理管理公司。”
說到這個，吳鎮初想起來：“上次臭小子跟我說，你寄養在裴鴻達他們家？”
聽到裴鴻達的名字，少年目光幽深，簡短道：“嗯。”
“那個裴鴻達我不太欣賞，以前我們倆做過生意，他這人不夠實在。”吳鎮初評價道，想了想又輕輕問了句，“那你知道自己生父在哪兒嗎？”
少年沉默幾秒：“不知道。”
吳鎮初安慰他：“他如果知道你是這麼優秀的一個孩子，肯定會後悔。”
是嗎——
車窗外一盞盞路燈飛速倒退，少年臉上光線明暗交錯，神色晦暗不明。
那個人真的會後悔嗎？
如果他站在那人麵前，他會對自己說什麼？
黎棄很想知道。又有點，不敢知道。
.
為了節約時間，教導主任隻讓裴真和裴佳做了語數英三張試卷。
裴真寫得比裴佳快，但為了公平，兩人的試卷是在裴佳寫完後統一批的。
在教導主任批試卷的時候，裴真淡定地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回了幾條信息，而裴佳則站在一旁惴惴不安。
…
成績出來了，裴真語文130分，數學147分，英語直接滿分150分。
裴佳每一門都至少比裴真少了幾十分……
裴鴻達看到成績沒有說話，蘇麗玉則是一臉吃驚和憤怒，她反手狠狠甩了裴佳一巴掌：“蠢貨！你不是說裴真成績墊底嗎？！現在是怎麼回事？！”
她要氣瘋了。也不知道氣得是女兒一直在騙她，還是‘蠢貨’裴真竟然比自己女兒優秀那麼多。
裴佳捂著臉流著淚道：“我是怕媽媽你怪我，所以才……”
裴真慢慢喝完杯子裡的水，冷冷道：“蘇阿姨，彆忘了你剛才的承諾。我等著你和裴佳的道歉哦。”
她跟教導主任和兩位班主任禮貌打了聲招呼：“老師們我先走啦。”
蘇麗玉恨得牙癢癢，也顧不上麵子，拚命擰裴佳胳膊罵她。
反倒是裴鴻達這個時候還有些理性，小聲問教導主任：“方便私下談談嗎？”
教導主任冷聲道：“不方便。有什麼事就在這兒說吧。1”
裴鴻達好歹也是富商，被一個老師這麼懟感覺很沒麵子，但為了名聲還是尬笑兩聲道：“小女不懂事，給幾位老師添麻煩了，我想請大家吃個飯，不知道各位是否有空？”
三位老師異口同聲：“沒、空！”
.
這次商業會議定在S市有名的度假區。
度假區占地四百公頃，有森林和私人沙灘。轎車沿著山路一圈圈往上，終於到了建在山頂的豪華酒店。
酒店大堂設計高雅，寬敞安靜，穿梭於其中的服務生彬彬有禮，接過吳鎮初和黎棄手中行李。
黎棄房間就安排在吳鎮初隔壁，房間特彆大，處處透露著豪華酒店的格調。
少年將身上西裝和領帶小心掛好，鬆開襯衣領子，坐到床沿。
他手指無意識摸了摸床單，是蓬鬆柔軟的觸感。
從住地下室到五星級豪華酒店，不過半年多時間而已。這一切的幸運都是從遇見裴真開始。如果沒有她，他現在可能還在地下室裡吃殘羹冷飯，蜷縮身子在不到一米寬的行軍床上艱難入睡。
真真——
明明才分彆了一天，她的名字已經在腦海裡出現無數遍。
這裡固然裝潢奢侈環境優美，可若不能和他喜歡的人一起分享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少年撥通電話，想聽一聽他思念之人的聲音。
電話接通了，那頭的人很興奮：“喂，阿棄，你到酒店啦？”
“嗯。”明明思念的話已經到了喉嚨口，他卻怎麼也說不出來，隻能輕聲應和道。
少女拋來一連串問題：“酒店怎麼樣？漂亮嗎？晚飯吃了沒？明天有什麼安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