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騰驚訝：“你說什麼？”
黎棄“我看過她的身份證,身份證上的名字是利琴。”
黎騰拿出錢包，從夾層裡抽出張照片，上麵的女子溫婉動人，有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眸。他問：“是她嗎？”
黎棄眼睛微微眯起,仔細觀察照片中的人。乍看確實是她,但——
又有哪些地方不對勁。
印象裡,她經常濃妝豔抹,穿鮮豔的裙子,而照片裡的女人眉眼清淡,身上條素雅的翩翩白裙,手裡捧著本詩集。
好像不是同人。
黎騰突然想到了什麼，問：“利瑛右肩這裡有塊指甲蓋大小的胎記，你說的那個利琴有嗎？”
雖然時間久遠，但畢竟曾經朝夕相處過,少年很快篤定答：“沒有。”
黎騰略微沉吟：“我馬上派人去查。”
吩咐完手下的人，趁著他們調查的功夫,他又和少年聊了會兒。
從來不怯場的他此時竟然有些緊張：“你……”
欲言又止，想問的有太多。
以前生活怎麼樣？這路走得很辛苦吧？現在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他可以幫的上忙的？
最重要的,他能接受自己這個失職了近十八年的父親嗎？
黎騰想問卻不敢開口，少年也不說話,慢悠悠喝著咖啡望著咖啡店窗外的景色。
氣氛下子安靜下來，周圍的空氣也停滯了,隻剩下尷尬的沉默。
黎棄的手機響了，少年接了電話。他注意力都放在電話上,黎騰這才有機會偷偷觀察對麵的兒子。
深邃的眉眼，嗯，像他。
高挺的鼻梁,像他。
弧度好看的薄唇，也像他。
黎騰忍不住小小驕傲了下，果然是他兒子，無論相貌還是能力，都如此出眾。他和利瑛分開後就成了不婚主義，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現在真是意外之喜，看著十八歲人高腿長的俊俏少年，他心裡波瀾萬分，有種奇妙又難言的情緒。
這孩子是他的血脈啊。
是他生命的延續，也是完全獨立的人格。
不過——
黎騰看著少年，心想：他在跟誰打電話？
怎麼剛才還漫不經心的表情下子變得如此認真？認真中又透著點溫柔和淡淡的喜悅。
他喝了口水，仔細聽少年手機裡的聲音，聽上去好像是個年紀不大的女生。
裴真在電話那頭：“阿棄，今天來吃晚飯嗎？”
聲音甜美又充滿活力，少年睫毛顫，有些期待地微笑道：“你要家嗎？”
“嗯！我下課了就來！”少女在電話裡說，“我邀請了姚冰和吳紹澤到我們家來玩，晚上吃火鍋好不好？”
少年嘴角翹：“好。”
“你想吃什麼呀？我待會兒去超市買。”
“都行。”黎棄聲調不自覺放緩，“你做的我都喜歡吃。”
“那行，我多買點肉！待會兒再做個飲料喝喝，嘻嘻，我掛啦，你早點來哦~”少女美滋滋掛掉電話。
黎騰忍不住出聲問：“女朋友？”
少年怔，隨後略微點了下頭。
黎騰心想，是兒子女朋友啊……是他喜歡的人。真想多知道點關於那女孩的消息。可這麼貿然去問，他怕少年不說。
黎棄已經收拾好桌麵文件，將那些紙還給黎騰。
他站起來：“今天就先聊到這兒，我還有事，先走了。”
黎騰怔了怔，叫住他：“等等！”
少年腳步頓，卻沒轉過身來。
黎騰小心翼翼問出那個問題：“你願意接受我這個父親嗎？”
他這話說出口，又覺得不妥，馬上換了種說法：“可不可以——讓我儘儘父親的責任？”
默然半餉，少年輕輕道：“讓我想想。”
“好，想想。”黎騰鬆了口氣，沒有當場拒絕他就好，想想這句話說明他還是有點希望的。如果少年能接受自己，他定竭儘所能對他好。
……
少年到家的時候，姚冰和吳紹澤已經在他們家了。
姚冰和裴真在廚房裡備菜，而吳紹澤坐在沙發上玩switch，見他來了，招呼道：“哥，你來啦，起玩遊戲唄？”
黎棄麵上片黑，不輕不重踹了他腳，冷冷道：“我女朋友在乾活，而你在玩遊戲？”
“啊這……”吳紹澤愣了片刻，立馬站起來，“知道了，我這就去幫忙！”
“算了，還是我來吧。”少年嫌棄地看他眼，解掉襯衫紐扣，挽起袖口走到廚房。
裴真率先發現了他，驚喜道：“阿棄你來啦？”
“嗯。”
姚冰原本還在跟裴真聊八卦，看到黎棄來了，迅速退後說：“我去看吳紹澤玩遊戲了！”
吳紹澤出現在廚房門口，攔住姚冰，本正經道：“不行！怎麼能讓大哥大嫂辛苦呢！還是我倆來，讓大哥大嫂去玩遊戲！”
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