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唐季凃麵前的西格菲爾渾身傷口遍布,從紗布下不斷滲出的血染紅了他白底銀邊的製服長衣,讓他看上去就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狼。
他銀色的雙瞳含著無儘的森冷,眉宇間皆是戒備與殺意,隻是與他對視,一股寒意便直衝唐季凃腦門。
西格菲爾冰冷的視線在唐季凃身上掃過,確認被嚇壞了的唐季塗並不危險後往旁邁出一步,他剛剛在這邊察覺到了龍的氣息!
見西格菲爾欲要進屋,通體發寒的唐季凃瞬間被嚇醒,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連忙展開雙手抵在門框上,“你、你要做什麼?”
“讓開!”西格菲爾寒了麵孔,聲音冷冽得像寒冬裡的冰霜。
“這裡是我家——”
唐季凃話未說完,西格菲爾手中銀色長_槍的槍頭已經深深刺入門框。
“我說,讓開!”陰冷的話語伴隨著翻湧的戾氣從西格菲爾口中低喝出。
看著腦袋邊上冒著寒氣的長_槍,瑟縮著的唐季塗瞪大了眼,腦袋上呆毛都哆嗦起來。
西格菲爾推開擋住自己的人大步進了屋,戒備地環視四周,看清楚屋子中的淩亂還有乖乖站在原地的小娃娃,他眉頭皺起,“這裡就隻有你一個人?”
唐季凃連忙指著一旁的小娃娃立正大吼,“他是人!”
耳朵幾乎被震聾的西格菲爾沒有理會都嚇炸毛了的唐季凃,他向著屋內唯一緊閉的房門走去,他沒空在這裡陪他玩文字遊戲。
“那裡不行。”唐季凃嚇得連忙過去堵住房門。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來的勇氣敢兩次攔在這個出了名的殺神麵前,大概是裡麵那隻龍給的?不然他為什麼會頂著他濃鬱的殺氣扒住門框?
“你知道包庇龍族是什麼罪嗎?”西格菲爾漂亮的唇嘴角高高勾起,眼神邪氣,殺意高昂。
唐季凃腦袋上哆嗦著的呆毛軟趴趴地耷拉下來,他就是不想死,所以才站在這裡。
唐季凃還準備說點什麼,西格菲爾已經拎著他的衣領直接把他從門上扒了下來。扒掉唐季凃,西格菲爾伸手握住門把手轉了轉,發現打不開抬腳便準備踹門。
“裡麵什麼都沒有……”唐季凃急瘋了。
眼見著門板已經搖搖欲墜,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操起旁邊的東西對準西格菲爾的後腦勺就是一陣猛敲!
一陣‘哐哐哐’的聲響後,西格菲爾貼在門上滑了下去。
砸完人,回過神來自己做了什麼的唐季凃扔掉手裡的平底鍋,也無力地跌坐在地上。他覺得他一定是瘋了,龍族、屠龍組他全得罪光了,這下就算不被龍吃掉也會被這些瘋子弄死……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他隻想安安靜靜讀他的書過他的小日子,他隻想好好吃飯好好活著啊!
“要我幫你扔掉嗎?”軟糯的娃娃音響起,罪魁禍首在他身邊蹲下。
“不行,不能扔。”
唐季凃戳了戳被砸暈了過去的西格菲爾,無力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他現在把那破了的櫃子拆了釘個箱子躺進去,再自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還來不來得及。
“不扔掉的話他過會兒就要醒了。”
唐季凃觸電般蹦了起來,他快速地跑進雜物間,找出一堆繩子。
片刻之後,唐季凃看著麵前被捆成粽子的西格菲爾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卻軟趴趴的臉著地撅著屁股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龍就算了,如果他把西格菲爾敲暈綁了的事情傳了出去,那他就真的死定了。
西格菲爾比起龍族更難處理,他如果失蹤,外麵的人肯定會大舉搜查,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同夥在附近。
想到這,唐季凃跑進廚房拿了把刀出來對著西格菲爾的脖子比劃了一陣,最終卻是抱著刀慫作一團。
見唐季凃又一動不動的在地上攤平攤成個大字裝屍體,小娃娃也好奇的學著躺在一旁,攤成個燒餅。
放下菜刀,唐季凃琢磨要把自己埋在什麼地方才比較安靜不容易被吵,他的心已經累了,他隻想死之後能安安靜靜的做個安靜的屍體。
他正琢磨,門口便又傳來一陣敲門聲。
唐季凃嚇了一跳,趕緊起來藏人,但他還來不及把綁成粽子的西格菲爾藏好,門口就已經傳來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
“我回來啦!”門鎖被踹壞的門被推開,一個五、六歲的奶娃兒拖著個用藤條綁著的比他人還高的蛋走了進來,“我帶了好吃的。”
奶娃兒進了門,看見唐季凃正往櫃子裡塞人,他好奇地湊了過來,“你們在玩啥?”
“並沒有在玩。”唐季凃放棄把人繼續塞進櫃子,他剛剛還以為是西格菲爾的人找來了。
“哦。”奶娃兒沒了興趣,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小娃娃,“你是誰?”
小娃娃也站了起來,雙手叉腰,“你又是誰?”
看著這兩個一身奶氣的小屁孩,橫豎都是死的唐季凃惡向膽邊生,也不管兩人小小的身軀下是不是藏著一條龍,他一人一巴掌拍了過去,超級凶,“不許吵。”
被訓,兩小隻都捂著腦袋委屈巴巴地看著唐季凃。
唐季凃看向剛剛回來的奶娃兒,他是這三個月裡來第二個來這裡的龍,進屋後就找他要吃的,把他家一掃而空之後被他騙出去覓食了。
他還以為他走了,沒想到居然又回來了,還拖了顆比他還高的蛋回來。
不過他這覓食覓了三個月,到底是跑哪去覓食了?
唐季凃想了想,覺得為了自己的心臟好還是彆問比較好。他的心臟今天已經夠辛苦了,辛苦得他都想哭。
“這個是我吃剩下、不是,是我帶回來給你的。”奶娃挺起小胸脯,眼睛亮閃閃的要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