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買到了超級心水的隨身空間, 回去的一路上唐季塗的心情都超好，它把那耳釘翻來覆去看了好多遍，越看越喜歡。
不過可惜的是它的好心情並沒有維持太久，回到酒店沒多久, 它就因為凱勒他們的話而失落起來。
小白它們和人族這邊的談判並不順利, 在僵持了好幾天之後，現在有鬨崩的跡象。
房間裡, 正在討論著這件事情的幾人見到唐季塗進門來，都不由得望了過來。
雖然唐季塗是他們的朋友沒有錯，但是它是龍族的身份也是事實，如今兩邊快鬨崩的情況下，再見到唐季塗還真的有一點微妙。
當然這並不是覺得討厭他, 隻是覺得有些無奈。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西格菲爾把唐季塗放在旁邊之後, 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他也就這幾天沒有怎麼關注這件事情, 帶著唐季塗到處去買東西，準備帶回龍之境，怎麼兩邊就鬨崩了？
“這也在預料當中不是嗎？”易行聳聳肩，雖然一開始的時候他們確實非常有乾勁，但是真的開始議和之後, 就連他們都變得有些沒乾勁了。
“談判最後的問題還是回到了魔獸森林上。”凱勒一句話說明了所有的情況。
魔獸森林算得上是人族和龍族之間最大的矛盾，這個問題已經持續了非常多年, 就算是屠龍組織成立之前, 這個問題也一直存在。
人族覺得魔獸森林他們有份, 龍族沒有權利要求人族徹底放棄, 況且，憑什麼要讓他們放棄？
而在龍族看來，魔獸森林是它們的地盤，這一直都是。如果要是簽訂契約之後，人族還總是在魔獸森林裡麵亂來，那龍族根本就沒有必要再簽訂這種單方麵對人族有利的契約。
“兩邊都無法說服對方，所以現在吵得厲害。”安尼洛頗為頭痛，他斜斜的靠在沙發上捏著自己的鼻梁。
契約這件事情算得上是他們這屠龍組牽的線，在西格菲爾完全不管事的情況下，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由安尼洛還有凱勒他們在負責。
如今眼看著兩邊又是乎要鬨翻，一直期盼著能夠讓兩邊都定下來的安尼洛格外的頭痛。
“這件事情要讓人族放棄確實不大可能，就算是不在裡麵獵取魔核、魔獸，一些草藥也是隻有魔獸森林裡麵才有的。”凱勒道。
之前的魔獸、魔核人類可以考慮放棄，但是能夠救人性命的草藥也放棄的話，那就等於要看著很多急需要那些藥草的病人死去。
“我也有些不懂龍族到底在堅持什麼，魔獸森林那麼大，就算它們要覓食，也沒可能把裡麵的魔獸全部都吃光，我們隻是獵取外圍的一部分而已。”易行道。
凱勒他們雖然並沒有參與擬定契約的那些人那麼堅持，但也覺得魔獸森林是大家的，而並不是龍族的。
聽到一群人的話，原本還抱著耳釘開心的在沙發上看了又看的唐季塗有些生氣起來。
它毛茸茸的大尾巴豎起，小跑著爬到了西格菲爾的肩頭，然後炸著毛看著正在說話的凱勒他們。
“吱吱吱。”唐季塗凶巴巴，魔獸森林是龍族的。
“他說什麼？”眾人都看向西格菲爾。
“它說魔獸森林是它們的。”西格菲爾一動不動的躺著，跟著唐季塗在外麵轉了一圈，他兩隻腳都走得有些痛了。
“吱吱吱。”唐季塗甩動著大尾巴。
完全聽不懂唐季凃在說些什麼的眾人紛紛看向西格菲爾。
唐季凃變成這副模樣之後，基本就沒有人能聽得懂他在說些什麼，唯獨西格菲爾每次都能猜到大部分，這讓他們都覺得很神奇。
眾人甚至背地裡偷偷分析過，他們一直覺得搞不好西格菲爾其實有一半野獸血統，所以才總像是隻瘋狗。
“它說魔獸森林以前是沒有的，是它們在龍之境定居之後魔獸森林才慢慢有了。”話說完，西格菲爾略有些不耐煩的把唐季塗拎了下來把它放在了沙發上，“麻煩死了，你不會自己跟他們說呀！”
被這麼說，唐季塗連忙變成了人類的模樣，有些生氣的他炸著毛，小呆毛一晃一晃的，“我還記得最早的時候魔獸森林是不存在的，是因為龍族在那邊聚集之後，才慢慢有了。”
唐季凃都還記得，他印象當中最早的龍之境外圍並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的龍之境隻是一片廣袤無垠的草地，那裡有軟軟的青草，溫暖的陽光，河流山脈，以及舒適的氣候，但是卻並沒有圍繞在龍之境外圍的那一圈魔獸森林。
魔獸森林具體什麼時候有的唐季塗已經有些記不清楚了，反正等它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現在這樣。
以龍族的棲息地為原點，在它們棲息地的周圍逐漸長出了茂密的大樹，大樹形成了樹林，樹林形成了森林，有了森林之後，裡麵便逐漸棲居了許許多多的魔獸。
最早的時候，龍族覓食並不是在魔獸森林裡，那時候人族也還沒有這麼大的城市，外麵也還有著許多人族無法對付的凶殘魔獸。
後來慢慢的龍族便開始在魔獸森林當中狩獵，不再去外麵，而更多的魔獸也被龍族血肉的氣息吸引至魔獸森林，開始逐漸壯大魔獸森林的範圍。
也是因為外麵的魔獸越來越少，人族才開始快速的發展起來，沒多久的時間甚至就已經建立了城市。
就這樣周而複始，幾千年近萬年的時間過去後，魔獸森林有了如今的規模，人族也有了如今的繁華。
魔獸森林雖然並不是龍族種植出來的，但確實是因為龍族才有的。
甚至是那些對於人族來說至關重要的藥草礦石，也是因為龍族所在的地方無人敢涉及，在被這樣禁封了幾千年之後才得以存在的。
唐季塗炸著毛，在這件事情上他很堅持，特彆是在回憶起了之前的許多的記憶後。
而且人族根本不懂魔獸森林，在人族看來魔獸森林就是擁有無儘財寶的聖地，如果能從裡麵帶出魔獸、魔核或者藥草、礦石，就能讓他們變得富裕。
可是魔獸、藥草、礦石也並不是每天都會長出來的，大部分的魔獸、藥草都需要幾百年甚至是更長時間的生長周期。
越是珍貴的藥草和高階級的魔獸，成長所需要的時間就更加的長。
人族的生長周期，除去一些長命的種族外，大部分也就隻有百來年的時間。
這樣的人族，在不考慮價錢的情況下，一生當中所需要的藥草、礦石、魔獸和魔核，魔獸森林需要大幾百年甚至是近千年才能培育出來。
在這樣不對等的情況下，魔獸森林根本沒有辦法滿足所有的需求。
龍族雖然也需要經常吃東西，但是龍族都會有休眠期，一旦沉睡搞不好就會睡上幾百年。
而且，龍族死掉之後並沒有掩埋的習俗，大多數死掉的龍族都會被許多一直守在魔獸森林當中的魔獸吃掉，龍族的血肉對於它們來說是最高等的補品。
魔獸養活了龍族，龍族的血肉也讓魔獸有了進階的空間。守在魔獸森林當中的高階魔獸，也是為此才被吸引到魔獸森林。
唐季凃氣鼓鼓的說著，把所有想說的話說完後，他瞪著眼睛看著其餘幾人。
作為朋友，如果凱勒他們需要魔核或者藥草，他肯定會毫不吝嗇的送他們許多，但是他沒有辦法對每個人都這樣啦！
唐季凃氣鼓鼓的，聽著他說話的眾人卻都愣在了原地，好半晌之後眾人才互相對視一眼麵麵相覷。
打量著唐季凃，眾人皆沉默。
麵對這沉默，原本有些氣鼓鼓的唐季塗有些心虛起來，有過作為人的經驗的他其實也不是不能理解凱勒他們的想法。
如果單純從人族這邊來看，魔獸森林隻不過是野生野長的存在，它並不屬於誰。
就是因為理解這種想法，所以他才心虛，不過就算是有點心虛，唐季凃還是挺起了胸脯，這事情上他並不準備退讓。
見唐季凃這副挺起胸脯凶巴巴的模樣，旁邊幾人又對視了一眼，好半晌之後凱勒試探著開了口，“你剛剛說，你看到過龍之境最開始的模樣？”
唐季塗歪著頭，不是很明白凱勒想問什麼。
“那你今年到底多少歲了？”一旁整個都被唐季凃說的話嚇住的易行問道。
一開始他們確實是有些驚訝唐季凃會和他們爭辯這些，但是很快他們就被唐季凃說的話本身給嚇住。
如果按照唐季凃剛剛說的話來理解，魔獸森林形成最初唐季凃就已經存在，他親眼見證了魔獸森林的形成，那不就是說唐季凃已經活了最少也有七、八千年了？
被詢問年紀，前段時間才發現自己已經變成老爺爺龍的唐季塗兩隻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小呆毛有些心虛的彎成了一個大大地問號形狀。
他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一直盯著他看的凱勒幾個人，然後低下頭去，開始掰著自己的手指頭計算起來。
他記得遇到西格菲爾的時候，他已經在水裡麵呆了三百多年，然後在之前是一千多年……
開始掰著手指頭計算所有年頭的唐季塗把兩隻手指頭都用上之後，張頭探腦的四處張望了一番，從沙發上爬到了西格菲爾的身旁，把西格菲爾的手也借過來用。
西格菲爾的手指很修長，每一根都直直的白白的，看著格外的好看。
龍族對於時間並沒有太明確的記憶，它們甚至都沒有自己的年厲，隻偶爾與人類接觸的時候會知道些。
這樣的情況下要計算清楚自己到底活了多少年，唐季凃隻能把自己有印象的時間加起來，不過這可不容易。
見唐季凃居然還借用了西格菲爾的兩隻手，一本正經臉色嚴肅的計算起來，旁邊本來就因為唐季塗的話而驚訝得不行的幾個人嘴角都忍不住抽搐起來。
唐季塗到底已經多少歲了？
002.
對於自己到底已經多少歲這個問題，唐季凃用四隻手算了好久，都始終沒算出個結果來。
因為他現在恢複的記憶還並不是全部，甚至可以說是隻是一部分而已，可就算是隻計算他有記憶的這一部分，他都已經算出了幾大千年的時間。
又從頭算了一遍依舊算不出結果後，唐季凃不是很開心地看向旁邊的幾個人，“總之有萬吧年了吧！”
對於這就連自己多少歲都不清楚這件事，唐季塗顯得有些不開心。他已經把這件事情記下，決定下一次聯係法萊克的時候問問他，看他還記不記得。
“萬吧年……”
眾人聞言，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是好。
驚訝？他們確實是驚訝，不過比起驚訝他們心中更多的是無奈和好奇。
活了近萬年的龍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不，不要說是龍，但凡是個存在了近萬年時間的還活著會動的東西，他們之前就都沒見過，這也算大開眼界了。
眾人還在驚訝中，唐季凃已經又有些不甘心地回頭去抓了西格菲爾的手指，要再算一遍。
唐季凃低著頭，腦袋上的頭發總是滑下，讓他不得不一次次地抬手把它們放到後麵。
“要剪掉嗎？”乖乖坐在沙發上，任由唐季塗玩他手的西格菲爾問道。
西格菲爾剛剛就已經注意到了，唐季凃顯然不習慣這麼一頭長發，所以總是會礙事。
而且唐季塗顯然並不適合長發，因為他的頭發蓬蓬鬆鬆的長得超多，變得長長的後也並沒有老實下來，依舊有些毛毛的感覺。
唐季凃停下數手指的動作扒拉扒拉自己的頭發，有些糾結的想了想後，還是點了點頭。
他的頭發擅自就變成這樣了，雖然變得跟西格菲爾有些像他很喜歡，但是超不方便。
“去找些報紙過來，我幫你剪掉。”西格菲爾開始在自己裝滿了零食的空間當中翻找剪刀。
“嗯？”唐季凃沒有動，而是疑惑地看著西格菲爾，原來西格菲爾也會剪頭發？他還真的超級全能。
“你這樣有辦法去外麵剪嗎？”西格菲爾挑眉。
西格菲爾這麼一說，唐季凃立刻就明白過來，他現在這張臉可不能暴露，去洗發店剪的話肯定會被認出來的。
唐季塗乖乖地跑到屋子裡麵到處搜羅報紙，然後鋪在地上，又搬了凳子放在報紙中間，做完了所有的準備，唐季塗乖乖的穿上報紙做的披風坐在了凳子上。
西格菲爾的動作很熟練，看得出來他應該有給自己剪過頭發，這一點唐季塗倒並不驚訝，以西格菲爾這種雞毛的性格去洗發店裡麵剪頭發，搞不好還會和人家打起來。
“老實一點，彆動。”西格菲爾頗有大將風範。
唐季塗立刻聽話的乖乖的不動，因為麵前沒有鏡子，他都隻能憑感覺去感覺西格菲爾在乾嘛。
大概半個小時後，他腦袋上不斷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才停下來。
“好了？”唐季凃一動不動。
身後並沒有西格菲爾回答他的聲音，唐季塗又乖乖坐著不動，等了一會兒後這才耐不住好奇回過頭去，他一回頭卻發現西格菲爾已經不見了蹤影。
“西格菲爾呢？”唐季塗莫名其妙。
在旁邊坐著的幾個人紛紛抬手指向門口。
唐季凃越發莫名其妙，直到他把身上的報紙拆掉去廁所照鏡子，他才明白西格菲爾為什麼要跑掉！
他頭發本來就多，長長的時候還會因為太長而垂下去，突然被剪掉許多後，頭發立刻就全部都翹了起來。
原本他去店裡麵剪的時候雖然也會蓬蓬鬆鬆的，但是理發師會幫忙打薄一些，所以並不會翹得很誇張。
可是，鏡子當中的他整個頭發就像一個爆炸頭，所有的頭發全部都翹了起來。
小呆毛立在一堆蓬蓬鬆鬆的頭發當中艱難的探出頭，原本長長的它現在都隻剩下一個小尖尖在外麵，透不過起來。
“西格菲爾！”唐季塗雙手按住自己翹起來的頭發，氣鼓鼓的從廁所衝了出來，他的腦袋已經變成一顆毛茸茸的球了！
衝出了廁所，唐季塗立刻就向著西格菲爾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他也要把西格菲爾的長毛全部剪掉！
見唐季凃凶巴巴的衝出去，屋裡麵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在眼中的幾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唐季凃真的超容易被騙，前一秒還在氣鼓鼓的，後一秒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聽著隔壁房間傳來的唐季塗的咆哮，屋子中幾個人又忍不住搖了搖頭。
笑過之後，眾人卻又忍不住沉默下來。
唐季凃之前說的那些話，他們並不是沒有聽到心裡去。
魔獸森林形成的原因和它什麼時候形成的，現在早就已經沒有辦法考證，不過唐季塗的意思他們倒是都有聽明白。
如果換個角度來想，換成他們站到唐季塗的角度來想，或許他們也會跟唐季凃他們一樣會不願意讓出魔獸森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