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影後(1 / 2)

突然出來的一個人,把沈彥都給嚇了一跳。他仔細一看,見這人穿得奇奇怪怪的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你該不會也是托吧?”

越看越像,不是托的話怎麼可能現在突然蹦了出來,他一臉警惕:“我告訴你,你們幾個人再怎麼演戲都沒用,二十萬一盆的破花老子才不會去買呢,死了這條心吧。”

女人卻直接無視他,隻是看向白呦呦。透過口罩隻看到她有一雙黑黝黝的眼睛,像是黑洞一樣,卻隱約透露出了一絲難得的亮光:“這花真的有用嗎?”

“嗯。”白呦呦趕緊點頭。

“搞什麼啊。”沈彥不滿意自己被無視了,“喂,我在跟你說話,聽到了沒有。”

然而女人還是沒有搭理他,就像是自始至終都沒有他這麼一個人一樣。

沈彥覺得自己遭到了侮辱。

白呦呦雖然覺得眼前這人有點奇怪,但是她自始至終也沒有從這人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惡意。不像這個沈家大少爺,擺明了就是過來砸場子了。她把那盆向日葵遞到女人手中,回了一大大大的笑臉:“你自己感受一下吧,這盆向日葵最近才種出來的,世上獨一無二的一盆。擺在床頭每天看幾眼,真的能讓人心情變好哦。”

她自己種出來的東西,自己最清楚了。

花一落到手中,女人身子就微微顫抖了一下。剛剛她就一直在盯著這盆花,想要靠近又不敢靠過來,直到現在她才真正摸到了。她的手指在花瓣上輕撫,花瓣很細膩,像是有溫度一樣摸著就很舒服。

碩大的圓盤,黃橙橙的花盤,連上麵的枝葉都長得恰到好處,讓人看著自然而然地高興起來。高興……這種心情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再體會過了。

白呦呦看了一眼她的手,纖細又蒼白,幾乎沒有什麼血色,這應該是一個極度不健康的人。

“二十萬是嗎?”

“呃,其實……”白呦呦想說二十萬是她胡謅的。

隻是她還沒說完,女人就已經就拿出了手機,付了二十萬過去。

白呦呦的手機“叮”了一聲,二十萬瞬間到賬,快得不可思議。連白呦呦都震驚了,雖然剛剛這個人

說要買她的花,但是她總覺得還可以討價還價一番的,結果這人竟然這麼乾脆,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就給了錢。

沈彥就更驚訝了,這人如此果斷地付了錢簡直就像是在打他的臉一樣,他有點接受不了,好像這二十萬是他的錢一樣轉眼又開始咋咋呼呼:“你有病吧?這花二十萬啊,不是二十塊!”

這點錢雖然也不算多,但是那盆花明顯不值這個錢啊,沈彥恨不得把錢給她退回去:“你沒看出來她是騙子嗎?這群人一唱一和的都是再騙錢的,這家店就是個黑店。”

白呦呦拉下臉:“閉嘴。”

“是騙子還不讓人說了?你這花就一普通的向日葵,彆說二十萬了,二十塊都不值。”

白呦呦陰惻惻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又笑了:“叫爸爸。”

沈彥:“……”

“願賭服輸,還是你輸不起了?”白呦呦挑釁,“堂堂沈家大少爺,也會有輸不起的時候?”

“誰,誰輸不起了?”沈彥惱羞成怒。

“那就叫啊。”

沈彥攥著拳頭,猶豫再三,權衡利弊,到底還是閉了嘴,他才懶得跟這麼一個瘋女人一般見識呢。最重要的是,他沈家大少爺怎麼可能叫一個瘋女人爸爸?

怪不得封家把她掃地出門了,要錢要得這麼瘋,估計連封家也忍不住了吧,說不定封家把她趕走就是就是因為她太貪心了,對,沒錯,肯定是這樣。沈彥感覺自己也不能再這裡待下去了,否則說不定也會被坑。

他可丟不起這人。走,必須得走,他是不屑於跟這個瘋女人爭才走的,才不是因為怕了她。要不然被這個瘋女人纏上了,哭都地方哭去。

這麼想著,沈彥什麼都沒說就灰溜溜地遁走了。

白呦呦看著他倉皇逃開的背影,嘖了一聲。她還想著這人今天過來會怎麼報複她呢,原來也就隻有這麼兩招。這樣的貨色跟白欣然都不是一個檔次的,不足為懼。

沈彥前腳剛走,後腳瓜子店跟包子鋪的客人就開始在叫喚了。王姐跟張叔趕緊收拾東西回去了,臨走前還交代:“呦呦啊,我們先回去了,那兔崽子要是再敢回來你就叫一聲。”

“知道啦。”白呦呦點頭。

“這邊的人倒是挺和善的。”

兩個人離開之後,那女人突然開了口,順便將自己的口罩拉了下來。

白呦呦反正也閒著,一邊給她準備營養劑一邊跟人聊天:“王姐他們人都挺好的,我剛來這裡開店,他們幫了我不少忙。對了,這個營養劑是我自己配的,每天噴一點就夠了,給。”

白呦呦將營養劑送給對方,這才發現對方已經摘掉了口罩。她一抬頭人卻愣住了——麵前這張臉讓她覺得有點熟悉,似乎在哪裡看到過千百遍一樣。

在哪兒呢?

對麵的人接過了營養劑,用帕子保住,放在了包裡。簡簡單單的動作,卻讓人看出了優雅。

白呦呦靈光一閃:“你是鐘影後!”

她終於想起來了,這位就是鐘良玉鐘影後。

當初鐘良玉在娛樂圈裡麵可以說是神一樣的存在,隻要是她參演的電影電視劇就沒有一部是不火。她正當紅的時候,每年拿獎都能拿到手軟。隻是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位影後在自己最火的時候突然宣布息影,之後就再沒聽到過她出山的消息了,聽說是嫁給了盛世地產的盛總,還聽說那個盛總是個寵妻狂魔,盛世地產也因為這對神仙夫妻股價飆升,成為全國首屈一指的房地產大頭。

白呦呦回想起記憶中那個明豔奪人的影後,目光落到眼前這個瘦削枯槁的女人身上,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需要喝杯茶嗎?”

“不用了,我還得回去,謝謝你的花。”鐘良玉努力地牽出一絲笑來,隻是明顯失敗了。已經很久不會笑的人,連怎麼笑都會忘記。

白呦呦也沒說什麼,隻是揮了揮手:“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