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朝龍秘境(六) 始亂終棄的負心漢……(2 / 2)

於是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周修遠,”江顧神色不虞,“你剛死了道侶還有心情關心彆人?”

這話狠狠戳到了周修遠的痛處,他麵容扭曲了一瞬,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直衝江顧身後的衛風而來,“對啊,我剛死了道侶就是看不得彆人成雙成對,我先幫你捏死他咱們再痛痛快快打一架可好!?”

江顧抬手就將衛風扔到了旁邊擋住了周修遠這一擊,“周家不是對神鳶鮫鱗不感興趣麼?”

“周家不感興趣又不代表我不感興趣。”周修遠的招式極快,靈力磅礴非常,目光緊緊盯著江顧,“你們江家這回派出了足足二十名本家弟子,連江向雲都出關了,你這種不管閒事的都親自來了朝龍秘境,這神鳶鮫鱗怕是不止傳言中那般簡單!”

江顧猛地往後折腰躲開了他的風刃,急速退後十幾丈,起身的一瞬手腕翻轉,憑空出現的雪白長劍被他扣入掌心橫在了身前,冷聲道:“你要同我搶嗎?”

“好東西誰不想要,被我搶去總比落到江向雲手裡強吧?”周修遠背後的長劍猛然出鞘,徑直衝著底下還在懵圈的衛風而去。

化神期的修士打架衛風連影子都看不清楚,正眯起眼睛對著天上分辨哪個是江顧,就見一柄長劍衝他眉心而來,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一抹黑色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他身前,雪白的長劍橫在他眉心前,兩劍相撞靈力激蕩,讓他心神丹元俱震,耳朵眼睛霎時被震出了鮮血。

江顧逆著天光橫劍在他眼前,那張模糊不清的臉帶著幾分不耐,另一隻手掌扣住了他後頸將他按進了自己懷中,猛地將周修遠的劍甩了出去。

“凝神調息。”江顧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冷冽清淡的氣息鋪天蓋地,方才那股幾乎要將他碾碎的威壓被生生擋在了外麵,衛風下意識緊緊抓住了江顧的腰帶,一開口就嘗到了腥甜的血味,“我……不會。”

抱著他的江顧呼吸重了一瞬,衛風猜測大概是被他氣得。

江顧飛快地封住了衛風身上的幾處大穴,在周修遠下一擊到來時抓著人閃身到了湖中的礁石上,烏拓心領神會一躍而起,暴漲的身形讓周修遠的攻擊停頓了瞬間,緊接著湖水震蕩,兩人一獸齊齊消失在了湖麵。

周修遠退後兩步躲開了濺起的汙泥,怒極反笑,“江七,你竟為了個爐鼎不戰而逃,我看不起你!”

但是平靜的湖麵無人回話。

他咬了咬牙,屏息跳入了這個看起來就很惡心的湖裡。

在他跳下去之後不久,一隊穿著朱紅衣袍的弟子就停在了湖邊。

“亓長老,您……確定是這裡?”有弟子被這湖水熏得反胃,忍不住道:“您不是說水源危險嗎?”

亓鳳元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們單獨去危險,我在旁邊你們怕什麼?”

那弟子頓時不敢再說話了。

亓鳳元灰白的眼睛在湖麵地礁石上逡巡,“你們,兩人一組分列八卦雲陣,待落到湖底便可見到一石碑,這便是洞府的入口,屆時合理一起打開入口進去跟在我身後,明白了嗎?”

“是,亓長老!”眾弟子齊齊應是。

“之衍。”亓鳳元看了一眼落單的少年,“同我一起。”

玄之衍失落的神色頓時不翼而飛,小跑著乖乖站到了他身後,“是,師父。”

至於身後那些嫉妒不屑的眼神他才不在意。

湖底。

厚重斑駁的巨大石碑安靜地矗立在泥地中,旁邊則立著座近十米高的鮫人石像,一隻手搭在那石碑邊緣,鋒利的指甲深深刺入石碑中,龜裂的紋路極深,它仰著頭,神色悲戚,仿佛想極力看清什麼東西,然而灰白的眼瞳被蒙上了厚重的水草,像是漂浮在水中遮目的龍綃。

江顧對變回原形的烏拓指了指石碑。

烏拓抬起了爪子,三下五除二將那些水草和泥土刨了個乾淨,露出了上麵原本的字跡,那些字扭曲纏繞,並不是人族的文字。

但江顧來之前查閱過古籍,如果他沒記錯,這幾個字應當是“鮫人灣”。

烏拓已經自覺地開始往石碑上輸送靈力,湖底地麵開始震動,江顧簡單地設置了個結界來乾擾身後的追殺者,被他拎在手裡昏死過去的衛風忽然咳了口血睜開了眼睛。

江顧並不想管他,但對方那雙染血的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袖子,原本俊逸朝氣的臉也因為重傷變得慘白,他看上去難受極了,眼角都變得通紅一片。

江顧設置完結界,扣住他的下巴往他嘴裡塞了半顆低階回血丹。

衛風先是掙紮了一下,但對上他冷厲的目光還是乖乖咽了下去,嘴角的血在水中飄散成了細長的血霧。

“主人,可以了!”烏拓傳音給他。

江顧微微頷首,瞥了一眼剛回了點血就開始四處好奇打量的衛風,捏住他的後頸像捏小雞崽一樣朝著石碑扔了過去。

衛風重重砸到石碑時愕然地瞪圓了眼睛,臉上滿是痛心和難過,看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什麼始亂終棄的負心漢。

“……”江顧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廝可能連最基本的穿過法陣凝神都不會。

而烏拓已經自己進去了。

江顧歎了口氣,抓起差點被他摔死的少年消失在了石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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