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陽華雲海(十三) 你還真養上啦?……(2 / 2)

通音符傳來了玄之衍的聲音,衛風沒再耽擱,快步朝著他的方向走去。

“師兄!”喻千凝快步追了上來,神色擔憂地看著他,“對不起師兄,都是因為我你才——”

“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衛風衝她笑了笑,“彆放在心上。”

“師兄……”喻千凝被他笑得有些晃神,但很快就清醒了下來,咬了咬嘴唇道:“我阿母的病已經好多了,要不是你借我那麼靈石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會儘快還給你的。”

“不用,你已經還過了。”衛風道:“你陪我去看了十次雲海,抵了。”

喻千凝愣了一下,旋即神情複雜道:“這如何能抵……”

“沒人陪我可無聊了。”衛風笑嘻嘻道:“千金難買我開心,還有事,先走一步。”

喻千凝看著他沾了血的拳頭,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卻一直等到衛風的身影消失不見也沒喊住他遞上去。

當時她走投無路時是衛風借給了她一萬上品靈石,救下了她阿母的命。

但衛風資質平平,懶惰又花心,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空有千萬家財遭眾人覬覦根本守不住——並非可托付的良人。

想起他們看雲海時衛風的神情,喻千凝自嘲一笑,原來他真的隻是想有人陪著,卻害她提心吊帶又暗自糾結許久。

原是自作多情。

思及此,喻千凝將手中的帕子重新塞回了袖子中,轉身堅定地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修仙之路漫漫,情愛一事終歸長久不了。

——

“你為了喻千凝打架!?”玄之衍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人家?”

“不是。”衛風胡亂地擦掉手上的血。

“我不信,你就跟她去看雲海看得最多,現在都為她揍了邢祝那個混蛋,你這不是喜歡是什麼?”玄之衍擠眉弄眼道:“你還不趕緊和其他那些師姐師妹們斷了,收收心吧。”

“嘶,我跟她真沒什麼事,和她們也——”衛風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我一時半會兒跟你解釋不清楚,關鍵不是這個,我現在得下山去找我師父。”

“阮克己逮住你了?”玄之衍了然道。

“能用的法寶都用了,法陣也換了好幾個。”衛風擰眉道:“阮克己這個老匹夫和解拂雪是打定主意不讓我走了。”

“不是,你乾嘛非要走啊?你師父又不是不回來了。”玄之衍不解,“我幫你問過我師父了,江長老十天後就會回來。”

衛風摟住他的脖子神色凝重道:“問題就出現在這裡,哪怕他隻去六天我也不會急著走,七天後我要是還留在宗裡肯定沒活路,倘若我出去找我師父,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到底出什麼事情了?你同我說我幫你。”玄之衍抓住他的胳膊,“實在不行我去求我師父。”

“彆傻了,你幫不了我。”衛風道:“沈庾信那麼多徒弟,他又不是亓鳳元。”

玄之衍神色瞬間落寞下來,“也對。”

“……我不是那個意思。”衛風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說錯了話,用手肘搗了搗他的肩膀。

玄之衍笑了笑,“沒事,我知道。”

衛風道:“我還是得去一趟藏寶閣拿點東西,你一塊去我教你怎麼進——”

“衛風。”一道威嚴的聲音從他們背後響起。

衛風轉過身,就看到了刑律堂的執法長老,不耐煩道:“不久是揍了邢祝一頓麼,多少靈石我交便是。”

執法長老眼神淩厲地看著他,“不是私自鬥法之事,宗內藏寶閣昨夜失竊,數百件天階法寶不翼而飛,昨夜寅時到卯時之間你在何處?可有人證明?”

衛風愣住。

他當時因為鳶鳥血脈發|情求偶,正同那老變態一起。

不管是他的鳶鳥血脈還是那個不知身份的變態,全都不可與外人言。

“那就跟我們走吧。”

——

虛空中的傳送陣綿延起伏,連接成了無數光點,像是夜空中的銀河。

燃著上品靈石的飛舟在法陣間跳躍傳送,舟身輕晃,上麵刻的朱雀神印記散發著淡淡的紅光,讓其他飛舟望而卻步,禮讓其先行。

“你園中養得幾百隻靈寵還不夠,這長毛鳥到底什麼本事能讓你容忍到現在?”江林拿著扇子擋在口鼻前,“怎麼去了一趟這味道還更濃了?”

“留著還有用。”江顧打開了手中的名鑒,上麵清一色全是江氏子弟的名字,隻是每一個顏色大小與深度都不同,這本名鑒足足一千六百八十二頁,每一頁有三十個名字,江顧自己的名字刻印在第十三頁倒數第二個,深度極淺,大小在那一頁上並不算大,透著淡淡的金色。

“嘖,你排名又往前了三頁,果然突破了。”江林拿過來往後翻了二十多頁才找到自己的名字,他的名字比江顧小上幾圈,旁邊印著個九尾狐的標記,是青白渾濁的色澤。

名字的深度代表了資質,顏色是族中各支脈的標記,而大小則是修為評定。

江家的修為評定並不隻是當前的修為高低,族中有專門的機構和人員來對子弟當前的修為資質以及未來的發展進行綜合界定,而後有側重點地進行資源傾斜與調配,以確保整個宗族的力量發揮最大的優勢。

江顧所在的第十三頁第一個名字是江向雲,無論是燦金的顏色還是大小深度都遠遠超過這一頁上所有人。

“不愧是咱們這一輩中的天之驕子,從第三百頁到第十三頁隻用了五年,”江林看得豔羨,“浪蕩半生歸來依舊是族裡的寶貝疙瘩,估計用不了幾個月他就能進前十頁了,嗬,江大公子。”

江顧合上了名鑒,“與其羨慕他不如你自己多努力。”

“我倒是想啊,那些老東西壓根不給我機會。”江林皺眉道:“我前段時間搶了個秘境好不容易吞進紫府,結果直接被人剖丹搶走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下的黑手。”

“你如今的修為護不住一整個秘境。”江顧道:“隻吞幾段靈脈掩藏氣息最好。”

“我這不是饞得慌麼,那秘境裡可全都是寶貝啊!”江林摸了摸鼻子,長歎一聲,“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哦也不算,我屠了個小宗門,他們宗的大弟子資質甚好,被我煉成了傀儡,等回去讓你看看。”

江顧對傀儡之術並不精通,不然之前在朝龍秘境也不會遲遲沒能將衛風煉成傀器,他道:“修為如何?”

“化神初期。”江林眯起了那雙狐狸眼,“關鍵時候能抵條命,我準備多煉幾個。”

“不要貪多。”江顧道。

“好吧,聽你的。”江林摸了摸下巴,“說起來,我還將他們的寶貝全都煉了祭器,得了件天階的法器,能尋世間萬物,最近族裡不是又在找神鳶鮫麼,我還沒捂熱乎就強行讓我上交了。”

江顧抬起眼來看向他。

一直在觀察他神色的江林緩緩勾起了嘴角,“你果然知道神鳶鮫在什麼地方。”

江顧周身冷冽的威壓將他逼到了飛舟窗戶的邊緣,隻要他稍稍用力,江林就會被外麵扭曲的法陣削掉腦袋。

但是江林並不害怕,反而饒有趣味道:“之前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隻要你主動接了族裡的任務,就沒有拿不到手的,結果在神鳶鮫一事上破天荒的放棄任務,短短半年你的排名又往前了三頁,難怪那些老家夥懷疑你私吞了神鳶鮫鱗,你被趕到陽華宗也不冤。”

“我私吞了又如何,神鳶鮫鱗已經沒了。”江顧冷聲道:“他們不認也得認。”

“但是神鳶鮫還活著,江向雲可是要定了離火丹。”江林那雙狐狸眼狡猾的眯了起來,“仔細聞聞,你方才身上的味道還挺像鳶鳥一族發|情時的氣息,江七,你不會也打算要離火丹吧?”

“為什麼不要。”江顧的靈力扼住了他的脖子,江林的腦袋離外麵的法陣隻剩半寸距離,麵無表情道:“我煉化了他江向雲難道還敢煉了我?”

“我可沒說這話,你自己說的!”眼看自己真要被削掉腦袋,江林頓時慌了,舉起雙手討饒,“你看看你,好好說著話動什麼手,我都是胡亂猜的,又不同彆人說。”

“那法器在什麼地方?”江顧問。

“嘿嘿,你果然怕自己藏起來的小神鳶鮫被找到吧?江七啊江七,你忒不是個東西,人家充其量也就是幼年期的小鳥,你還咬人家翅膀——哎哎哎!”江林驚悚地看著自己被削斷的頭發,大聲叫道:“送到牡赤山了!你要是去搶最好快一些,我來的前一日江向雲已經啟程去了!”

他話音未落,江顧便起身大步離開,甩出劍縱身躍入了那些扭曲鋒利的傳送陣裡。

“你真去啊——族會趕得回來嗎——那神鳶鮫也不是個多好的靈寵你還真養上啦!?”江林扒著窗戶幸災樂禍地衝他喊。

砰!

數十道靈力化作的利刃齊刷刷貼著他的腦袋釘進了飛舟裡,不等江林喘口氣,整個飛舟瞬間四分五裂化作了碎片。

“江七你個小心眼的王八蛋!”江林手忙腳亂的召出飛劍凝聚防護法陣,卻還是被那些扭曲的傳送陣割到了經脈遍體鱗傷。

待江林抓住一塊飛舟碎片好不容易爬上來,江顧已經沒了蹤影。

他皺了皺鼻子揮走了江顧殘餘的靈力,“嗬,這股鳥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