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陽華雲海(十六) 簡直大逆不道!……(2 / 2)

衛風這才注意到房間裡隻有一張床,他有些擔憂地看向江顧,“師父,那人方才說您受傷了。”

難怪他一直聞著江顧身上有股血腥味,但之前江顧身上便是這種味道,隻是味道很淡,他並沒有深想。

“無礙。”江顧的回應很冷淡。

衛風滿肚子的話都被他冷淡生硬的回答堵了回去,隻能乾巴巴道:“師父,您睡床吧,我打地鋪就行。”

“不用。”江顧已經在榻上盤腿打起了坐。

衛風摸了摸鼻子,也坐到了床上開始跟著他一起修煉了起來。

及至半夜,江顧睜開了眼睛。

衛風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腿間還夾了個枕頭,歪七扭八地靠在床柱上,這慘烈的睡姿簡直不忍直視。

江顧往衛風身上罩了個結界,悄無聲息地出了門。

很快他就找到了目標。

幽暗的房間裡傳出了不堪入耳的喘息聲,江顧扣上了改換身形的法寶,用靈力推開了層層防護的窗戶。

寬敞的大床上,幾個姿勢各異渾身赤|裸的少男少女正同江老巫糾纏在一處,目光迷離呆滯,身上的靈力正在飛快地消逝,江老巫嗬嗬笑著,捏住了離自己最近的那少年的脖子,“江七帶的那個孩子我甚是喜歡,看上去同你長得有幾分相似,若是哪日他落到我手裡——”

一道凶狠的靈力倏然而至,徑直纏上了他蒼老枯槁的手臂。

“誰!”江老巫扔開那少年驟然暴起,然而那道靈力卻緊追不放,不等他躲閃徑直絞碎了他的骨頭。

江顧破開了他的防護法陣走了進來,被屋內淫|靡的氣息熏得皺起了眉。

江老巫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拐杖,怒喝道:“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在江家的地界放肆!”

“你爺爺。”江顧手腕一翻,掌中便多了柄長劍,帶著磅礴的靈力徑直劈向了對方。

江老巫隻是化神初期的修為,這一擊出來他便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抓住了旁邊的一個少年擋在了自己麵前,房間內瞬間血肉橫飛,而他則趁此機會想要逃竄出房間,卻被江顧事先設置好的法陣牢牢困在了裡麵。

不到百招,江老巫便被削斷了雙腿,他心中發恨,拿起拐杖擋在了身前,目光陰毒的看著麵前的黑影,“江顧,你是江顧對不對?!”

對方的速度極快,他甚至來不及祭出法器,而且這人根本不用法寶和陣符,鬥法的方式極為簡單粗暴,手段狠辣至極,除了江顧根本沒有第二個人選。

江顧提著劍一步步走到他麵前。

江老巫徹底晃了神,“江顧,不,七公子,今日是我不對!我不該覬覦你的小徒弟!大家都是江家人,何必鬨得太難堪……你如今廢了我一雙腿,我也同你道歉認錯,你便放過我好不好?”

那道黑長的人影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沙啞地笑了一聲。

“說了是你爺爺。”

“今日專門來收你這不肖子孫。”

月黑風高,蒼白的窗戶紙上濺了一蓬滾燙的血。

——

江顧甫一推門,便被滿屋異香撲了個滿懷。

他看著靠在床頭滿麵潮紅衣衫不整的少年,有一瞬間以為走錯了門。

看見江顧回來,衛風險些要哭出來,氣息不穩道:“師父……你去哪裡了?”

這話問得實在怪異,江顧冷冷看了他一眼,反手關上了門,“你怎麼了?”

“我……我難受。”衛風抱著枕頭緊緊咬住牙根,前襟也被他撕扯開大半,露出了白皙單薄的胸膛,他努力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我這幾日小腹一直發燙……應該是離火丹快要成熟了,師父,我……”

他腦子裡一片漿糊。

有股灼熱的靈力在他體內瘋狂地叫囂著,讓他迫切地想用些什麼東西來平息,四肢百骸像是被岩漿煮沸著,連他呼出的氣息都變得滾燙,他的眼瞳不受控製地變成了豎瞳,又被江顧在他身上畫下的符咒生生壓了回去,又有一道鬼魅奇異的香味纏繞在他身上,仿佛在輕聲細語地蠱惑著他遵從自己的本能……三方勢力在他體內角逐,讓他幾欲崩潰。

江顧走到了他麵前,雪白的袖子落下來,微涼的手指搭在了他的側頸上。

衛風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的氣息,哪怕帶著股血腥味都掩蓋不住他師父身上清淡冷冽的味道,像是雪山上被泉水浸泡開的曜天蓮,讓他想連根拔起吞進肚子裡好平息這股灼熱。

他的手微微顫抖,鬼使神差地一把攥住了江顧的手腕,滾燙的掌心觸碰到了冰冷的肌膚,衛風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鬼使神差地低頭靠近想聞得更多一些。

他的嘴唇剛要碰到江顧的手腕,就被那隻冰冷好看的手抓住了後頸,按到了柱子上。

“是我疏忽,你吸了江林的毒霧,這東西催|情。”江顧皺起眉,“離火丹成熟,你體內的鳶鳥血脈本就在求偶期,我本來用符咒給你壓製住,結果被情毒勾了起來,難受?”

衛風胡亂地掙紮了兩下,難受地快要哭出來,“師父,我的翅膀長不出來。”

他的肩胛骨已經癢到了極限。

江顧抬起另一隻手按到了他的肩胛骨處,果然摸到了一片凸起的茸毛,“癢?”

“嗯。”衛風難受又尷尬,理智也搖搖欲墜,帶著哭腔道:“師父,你彆摸……你摸摸翅膀……”

江顧鬆開了手,將人翻了個過來,麵無表情地抬手抵在了他的小腹,衛風在混沌中腦子一驚,不可置信地看向江顧,下意識地要蜷起身子來,但又迫切地想讓人幫幫自己,最終還是本能戰勝了理智,大逆不道和欺師滅祖八個大字讓他清醒了一瞬,又湮滅在洶湧的欲|望裡。

“師父……”他咬緊了嘴唇,剛要去抓江顧的手,小腹上忽然傳來陣刺骨的涼意,方才折磨他的那些氣息倏然消散得無影無蹤。

江顧飛速地畫下了兩道符,冷淡地抬眼看向他,“還難受嗎?”

難受褪去,理智逐漸回籠,衛風手足無措地望著他,先是漲紅了臉,然後又變得慘白,慢慢地搖了搖頭。

他方才肯定是瘋了。

他竟然昏了頭想讓師父幫他……

這簡直是大逆不道!

衛風蜷起了手指,移開了目光不敢去看江顧,縮著身子想往床上的角落裡躲,卻被江顧捏住後頸撈了回來。

江顧又在他身上加了幾道符,仔細檢查了一遍經脈,又拎起他的胳膊按了兩下恢複正常的肩胛骨,道:“離火丹同你的丹田挨得極近,我先用靈力將二者隔開,這幾日暫時不要修煉。”

衛風渾身僵硬地點了點頭,雖然那股恐怖的感覺褪去,但他身上依舊十分敏感,師父每碰一下都讓他渾身顫栗,他不得不屈起了腿以做遮掩,紅色從鎖骨一直蔓延到脖頸和耳根。

江顧自然看見了他的難堪,但並不在意,不過是隻發了情的神鳶鮫,在他眼裡和烏拓沒什麼兩樣。

“休息吧。”江顧狀若無意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胛骨。

衛風渾身哆嗦了一下,垂著頭不敢看他,露出來的脖子紅得要滴血,直接將自己蜷成了一圈縮進了被子裡,磕巴道:“師、師父也早些休息。”

江顧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

翌日清晨。

衛風神情懨懨地跟在江顧身後下了樓,想起昨晚的事情他便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但又不敢離江顧太遠,最後隻能恭敬地落後半步跟在後麵,愧疚地反省。

“你說什麼?江老巫死了!?”江菡萏驚訝地捂住了嘴。

那小廝也是愁眉苦臉,“好像是功法反噬,被他養得那些爐鼎給活活啃食了,那些爐鼎本就被他折磨得神智不全,這會兒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族中知道了嗎?”江林搖了搖扇子。

“已經過來了。”那小廝歎了口氣。

“這老鬼活該。”旁邊那個彪形大漢道:“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空占著位子幾百年都是化神期,死了正利索。”

“七郎,你可知道了?那江老巫竟然死了。”江菡萏看向下樓的江顧,一雙鳳眸緊緊盯著他,“昨日他還覬覦你的小徒弟呢。”

“死便死了。”江顧冷漠道:“省了我動手。”

江菡萏嬌笑了一聲,“哎喲,好歹是死在那群爐鼎手裡,若是落到你手中,還不知道要受什麼折磨呢。”

江林扇著扇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衛風在旁邊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是昨日那個惡心的老東西死了,他忽然想起昨晚不在房裡的江顧,依舊回來時那滿身濃鬱的血腥味。

江顧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衛風默默地咽了咽口水,衝他露出了個乖巧的笑容。

原本他還一直疑惑師父身上為什麼總帶著股淡淡的血腥氣,現在好像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