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陽華雲海(二十六) 你究竟是個什麼東……(2 / 2)

畢竟用這鎖鏈殺人比用劍殺人容易多了。

之前被關在戒律堂要不是因為他太害怕,這本命法寶就要暴露在人前了,那裡可不像這裡靈力絲毫不流通,屆時他隻有被搶的份。

多虧了他師父……

思及此,衛風眼神又凶狠了一些,關上了身後的門,“進到中間的法陣去。”

江顧不置可否,站到了法陣中間,衛風觀察了片刻才一起走了進去,念動口令,兩個人便瞬間消失在了房間中。

在他們消失的下一秒,青渡便同那神秘人破門而入,“這裡有小少主的氣息。”

“跟上去。”神秘人道。

青渡搖了搖頭,“不行,我不知道法陣的口令,而且這裡我們不能動用靈力,很難追上去。”

“我知道。”那神秘人從黑袍中伸出了隻雪白的手,扣住他的手腕,同樣消失在了法陣中。

江顧穩穩落在了地上,在他身後的衛風往前一個趔趄就要摔個馬趴,被他抬腿用腳背擔住腰給勾了起來。

衛風下意識抓住了他的胳膊,又像是被燙到一樣鬆開,沉默地推著他往前。

江顧轉頭打量四周的環境,這裡看起來像是哪個大能隕落後殘留下來的紫府,而且此人應當十分狂放不羈,大大小小的秘境被縮小了幾百倍胡亂堆放在靈根旁,中間還夾雜著幾處洞府和宅邸。

衛風看上去對這裡很熟悉,臉上的神情也越來越凝重。

眾所周知,大能高修隕落後體內紫府會掉落,有些隕落得倉促,便會形成獨特的秘境,有些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又不想自己死後便宜了彆人,便會加上許多禁製,通常是會留給自己的道侶或者子孫。

“這是衛暝州的紫府?”江顧回頭看向衛風。

衛風沒有否認,隻是眼眶有些控製不住地發紅,聲音也微微發悶,“少管閒事。”

江顧忍不住有些好奇,“你自出生起便沒有見過他,為何還如此在意?”

“他是我爹,我當然在意,而且這紫府是我爹留給我的,我好幾次都是靠躲進這裡保命……”衛風說到這裡攥緊了手中的鎖龍鏈,“這次也一樣。”

江顧無視了他威脅的話,也絲毫不像被他抓住命脈的俘虜,反而優哉遊哉仿佛在逛自家的後花園。

很快他就看中了兩條不錯的靈脈和一座府邸。

衛風神奇地從他的目光中讀出了潛在的意思,整個人頓時炸毛,“這裡的東西都是我的!”

小畜生還護食。

江顧敷衍地點了點頭,“你要我幫你取什麼東西?”

衛風警惕地盯著他,“你真會幫我?”

“不幫忙就會死,當然你說什麼是什麼。”江顧麵不改色道。

他費勁同這小子演了這麼久,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取什麼好東西。

衛風道:“我父親升遷已經到大羅境,他隕落前將自己的元神凝縮成一元丹,此物可以鍛體淬魂,讓修士的體質更加純粹乾淨,易於修煉。”

江顧微微眯起了眼睛,“也就是說,這元丹能洗去修士多餘的靈根。”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此前衛風說他一定會需要這個東西,而且很顯然衛風急著提升修為,想要在兩個月內築基,這是最迅捷的辦法。

衛風戒備地望著他,“這元丹是我父親留下來的,自然隻能我用。”

江顧意味深長地望著他,“或許我們可以一起用。”

“我打死都不會同你雙修!”

“隻要你變成我的靈寵。”

衛風臉上的紅意還未消退,尷尬地望著江顧,“你說什麼?”

“你又在說什麼?”江顧眼底劃過一絲嘲諷。

衛風惡狠狠地磨了磨牙,“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現在的命可是攥在我手上。”

“唔。”江顧點了點頭。

“如果你真能幫我拿到,我不介意分你一些。”衛風誘之以利,心中卻已經想好了對方的十幾種死法。

“好啊。”江顧心情愉悅地點頭。

很快他就知道為什麼衛風一定要需要彆人幫忙了。

麵前封印元丹的法陣密密麻麻,有許多連江顧都未曾見過,更不用說衛風了,他的血契隻能讓法陣顯露,卻不能解開法陣,以他那草包似的腦子,解開一個都費勁。

“能都解開嗎?”衛風問。

江顧搖了搖頭,“我隻能儘力一試。”

衛風神色凝重,“行,那你開始解吧。”

江顧晃了晃自己鮮血淋漓的手腕,“這樣解?”

“我勸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衛風一邊說著,一邊解開了綁在他胳膊和手腕上的鎖龍鏈,而後又謹慎地在他脖頸上纏了兩圈。

江顧轉了轉酸疼的手腕,垂眸仔細研究著麵前的這些繁複的法陣,正要動手開始,從遠處忽然傳來了聲怒喝,“衛風,不能解!”

衛風猛地轉身,便看見了青渡和那神秘人。

“衛風,此元丹乾係重大,你用了會出大事,萬萬不可!”那神秘人道。

衛風臉上閃過一絲遲疑。

江顧嗤笑一聲:“然後你就可以解了自己用是嗎?”

“修要胡言!”那神秘人厲聲道:“你這藏頭露尾的鼠輩!衛風,你千萬不能被他蠱惑心智!”

“你到底是誰?”衛風想起老變態說的話,如果對方真的是想取他的鳶鳥血脈,恐怕也不值得信任,“我憑什麼信你說的話?”

那神秘人聲音帶上了絲苦澀,“你如今的風火雙靈根正正好,如果強行洗成單靈根,你神鳶鮫的體質會更危險。”

衛風皺眉道:“你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

神秘人從袍子中伸出了隻雪白的手,摘掉了臉上的遮擋,露出了張膚若凝脂的臉,她生得明眸皓齒,五官竟和衛風有幾分相似,“衛風,我是萬萬不會害你的。”

衛風看著那張臉心神俱震,“你——”

“衛風,我是衛暝州的道侶。”那女子露出了真正的身形,頓時比旁邊的青渡矮了許多。

江顧眉峰微微下壓,顯然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

“你若不信,我又如何能通過法陣進到他的紫府?”女子怔怔地望著他,卻像是在透過他看彆的什麼人。

“我爹娘是一起隕落的!”衛風退後了一步,攥緊了手中的鎖龍鏈,“你休想迷惑我。”

“當初衛暝州拚死救下我……和我們的孩子。”她姣好的麵容閃過一抹痛色,“我當時已經是強弩之末,便隻好將孩子交給亓鳳元帶回陽華宗。”

“那你這麼多年為何都對我不管不顧!?”衛風死死盯著她質問。

“我……”對方像是被他問住,遲遲回答不上來。

“花言巧語,你信她還不如信我是你爹。”江顧抱著胳膊冷冷道:“我勸你還是先把元丹拿到手再說。”

衛風看看她和青渡,又看向江顧,登時不知道該信誰,往後退了幾步,擋在了法陣前麵。

那女子皺眉看向江顧,“你究竟是何人?”

江顧冷冷一笑,抬手抓住脖頸上的鎖龍鏈生生從神魂中扯了出來,不等衛風反應過來,那鎖龍鏈忽然反噬脫離了控製,江顧手腕一翻,瞬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鎖龍鏈牢牢纏在了他的四肢和脖頸上。

那女子和青渡剛要攻擊,江顧就扣住了衛風的脖子,他抓脖子完全不像衛風小打小鬨掐住,五指力道奇大無比,深深地按進了衛風脖頸的死穴,隻要稍稍用力就能捏爛他的脖子,對麵的兩個人瞬間不敢輕舉妄動。

“這才是掐脖子。”江顧將他的雙臂反翦到背後,牢牢將他禁錮在了懷裡,嘲諷道:“江顧難道沒教過你,過了彆人手的法寶不能再信麼?”

“這不可能……”衛風被他掐得臉色青紫。

“世上不可能的事情多了。”江顧按住他的脖頸讓他後腦勺抵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看向了神色緊張的那名女子,“你既然說是衛暝州的道侶,那一定知道這些法陣如何解吧?”

“你休想!”那女子道。

“那我便隻好送你們一家三口去底下團圓了。”江顧收緊了手指,掌心纖白的脖頸傳來了令人牙酸的碎裂聲,衛風拚命地捶打著他的胳膊,卻沒能讓他鬆開分毫。

“小少主!”青渡驚慌地上前一步。

“我答應你!”那女子厲聲道:“你先鬆手!”

“這才對。”江顧微微放鬆了手上的力道,拇指抹掉了衛風嘴角溢出的血絲,微微低下頭貼近他的耳朵,低聲道:“彆做夢了。”

那聲音極低,掙紮中的衛風動作忽然一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死死抓住了江顧的手腕,像是在質問為什麼。

“她從頭到尾都沒說過她是你娘。”江顧道。

衛風抓著他手腕的力道小了些,抬眼看向對麵的兩個人,青渡甚至都比那女子看起來緊張些,心臟頓時一沉。

江顧眼中閃過一絲興味,“我現在倒真有些好奇,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