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手冷聲道:“滾出去。”
衛風忙不迭地起身,從房間裡跑了出去。
江顧的神識隔著門窗看著他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又看著他疑惑地皺眉,避之不及般離門口更遠了一些。
這才是江顧印象裡正常弟子對師父的態度——恭敬、懼怕、疏離。
這樣很好。
他興致缺缺地收回神識,開始專心修煉。
門外,衛風正扒在窗戶邊上抓耳撓腮地往裡瞧。
“看什麼呢?”
“看我師父。”衛風小聲嘀咕道:“不知道怎麼惹他生氣了,還讓我滾。”
“讓你滾你就滾?”
“當然不,我才不滾,你彆看我師父看起來凶,其實我覺得他人還挺好的,就是我膽子小,以為他真要奪舍我才嚇得要死。”衛風扒開了條窗縫往裡看,碎碎念道:“我發現我師父長得可真好看,跟神仙似的,手也特彆好看,就是勁兒太大,你說我跪外邊兒他能不能看見?會不會心軟讓我進去?”
“估計不會。”
沒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衛風不爽地轉頭,就對上了江向雲含笑的眼睛,嚇了一大跳,“你誰啊?”
“不知道我是誰還跟我聊半天?”江向雲靠在窗戶邊跟他一塊兒往裡瞧,“我七弟心腸硬得很,你跪外邊還不夠,你得使勁磕頭,一邊哭一邊磕,磕得頭破血流估計就能讓你進去。”
“……”衛風狐疑地盯著他,“真的?”
江向雲勾起唇衝他露出了個戲謔的笑,“試試不就知道了。”
“想得美。”衛風哼笑了一聲。
江向雲見他沒上當,挑了挑眉,“知道咱們要去哪裡嗎?”
“陰陽樓。”衛風道:“進什麼試煉之境唄。”
江向雲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從中尋找出什麼破綻,“你就不害怕?”
“有什麼好怕的,反正都比我厲害。”衛風破罐子破摔,十分混不吝道:“能活一天賺一天,人生在世,及時享樂,死了拉倒,對吧?”
“……”江向雲一言難儘地看著他。
這好端端的一個人,是終於被江顧給逼瘋了麼?
江向雲不死心又同他聊了半天,依舊沒能挖出什麼有用的消息,雖然他對衛風甚少打交道,但也知道對方能留在江顧身邊絕非等閒之輩,但這交談許久,衛風表現出的全是與年齡不符的天真和不思進取,有種讓他想替江顧抽人的衝動。
江向雲離開時不確定道:“你莫不是撞到了腦子?”
衛風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剛要反擊,房間內忽然傳來了陣劇烈的靈力波動,他瞬間臉色一變,推開窗戶便跳了進去,“師父!”
江向雲緊隨他進了房間,“發生什麼事情了?”
房間內,數根尚且黏連著血肉的白骨盤旋在法陣之中,周圍懸浮著大量的幽石,一具惟妙惟肖的木偶人正端坐在法陣中央,那木偶生得了張同江顧一模一樣的臉,聞聲和榻上的江顧同時睜開
了眼睛。
白骨與幽石連接在一起,形成了副人體骨架,而後緩緩融合進了那具木偶人中,那木偶的皮膚逐漸變得與真人無異,從陣中緩緩起身站立,神色冷淡地轉頭看向江向雲,“無事。”
榻上的江顧開口:“隻是做了具傀儡替身。”
“大公子原來習慣走窗戶。”傀儡替身輕嗤。
江顧瞥了衛風一眼,“你進來做什麼?”
“蠢貨。”傀儡掃了他一眼,站在了江顧身邊。
衛風神情錯亂地看看江顧,又看看與江顧一模一樣氣息相同的傀儡替身,使勁揉了揉眼睛,對江顧道:“師父,這真的隻是替身傀儡嗎?他還會罵人。”
“我還會殺人。”傀儡扯了扯嘴角,“你要試試麼?”
衛風一下躲到了江顧身後,卻聽江顧幽幽出聲道:“我才是那個傀儡。”
衛風頭皮瞬間一炸,從榻上蹦了下來,冷汗津津地看著兩個一模一樣的江顧。
旁邊的江向雲也神色微凝,這兩個江顧身上都有木偶和幽石的氣息,卻都不明顯,連他都分辨不出來真假,“七弟既然讓我看見,想必其中也有我的份?”
兩個江顧微微一笑,異口同聲道:“自然了,大、哥。”
這回彆說衛風,連江向雲頭皮都隱約發麻。
江顧一笑,準沒什麼好事。
衛風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忽然悶聲道:“師父,你將骨頭從體內抽出來……不疼麼?”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準確無誤地抓住了真正的江顧,掌心覆在了他手臂的傷口上,湧上來的心疼和難過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江顧皺起眉,方才心中憋悶的那口氣忽然就消散得無影無蹤。
“不疼。”
他聽見了自己生硬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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