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咬痕(2 / 2)

他想要完全的掌控,至少不是像現在這樣,明明是在自己懷裡,依舊是若即若離。

雲姝快要喘不過氣了,楊珩凶猛得像是要奪走自己所有的呼吸,不僅是親吻,禁錮在她腰

間的手也在收緊,用著幾乎要將她折斷的力度,將自己按在他的懷裡。

"唔……"”窒息感讓雲姝不得不反抗,用力地去推。

然而那高大的身軀不僅紋絲不動,還在退出之際,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雲姝狠狠皺眉,她已經嘗到了血腥的味道,可也不能開口責怪,隻能在楊珩的禁錮下,靠在他身上儘量小聲又大口地呼吸著。

也就沒看到男人眼裡閃爍著的奇異的光。

最後是楊珩帶著她躺到了床上,雲姝自知今晚是躲不過了,麻木地躺下。

身上一重,是楊珩將被子給她蓋上了一半。雲姝垂眸,看看身上的被子,又側頭去看楊珩。

楊珩也躺下了,安安分分地沒有要做什麼的意思。見雲姝看自己,微微揚起眉,帶著戲謔: “怎麼?皇後是在期待什麼嗎?"

雲姝也不知自己是該回答期待還是不期待,索性閉上了眼睛。她難得露出的窘迫,讓楊珩笑容進了幾分在眼裡。

她並不熱衷於這事,動情非常不易,楊珩知道,甚至私下裡問過相關的人,隻說有些人天生確實如此。

如此說來,倒是中了藥的那晚……察覺到身體因為回憶起了變化,楊珩迅速也閉上了眼睛,再想,就不隻是單純的睡覺了。

這種隻是單純同床共枕的經曆著實罕見,雲姝聽著旁邊的呼吸聲逐漸均勻綿長,還是繃緊著弦清醒著。躺得板板正正,手也老老實實放在胸前,一下也不動,直到後半夜方才有了睡意。

這邊她剛迷迷糊糊地睡去,身邊的人就睜開眼了。

楊珩側頭去看。

因為睡著了,她躺得已經不規矩了,正背對著自己蜷縮著。男人坐了起來,勉強能看到小半張側臉,是很少見的放鬆。

她從沒有對誰卸下心防。楊珩想著,這也正常,從她的處境來看,沒有人是值得信任的。她當然應該這樣。

隻是楊珩想起了方才進來時,看到的那個柔和的雲姝。他下了床往桌邊走去。

雲姝方才坐著的位置上,隻有醫書,他拿起翻了翻,楊珩對這個沒什麼研究,隻認得雲姝娟秀的字跡。

他往燈下走了走,借著燭火,將那本醫書從頭到尾粗略地翻了一遍,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就隻是一本醫書而已。

/>楊珩鬆了口氣,又不由嘲笑自己今日這是怎麼了,就因為長樂的無心之話,患得患失得不像自己。一個唐旭又如何?收拾完了雲家,便是唐家。

他掩下眼裡的厲色,將醫書合上後放回了原處,才回到床上。雲姝還維持著蜷縮的姿勢。

楊珩伸手過去,原本是想牽住她放在胸前的手,可轉念一想,她睡得也不深,大概自己剛放上去,她就會醒。於是又放在了身側,壓住了她衣袖的一角便躺下了。

浮躁了一天的心,在熟悉的氣息裡終於慢慢安定下來。

翌日。

雲姝對著鏡子看著被咬破的唇,想了一些方法來遮,奈何都沒什麼成效。塗了胭脂後倒是更顯眼了,她又擦掉。

聖旨便在這個時候來了,解除了雲姝的禁足。

“謝皇上隆恩。”雲姝領旨謝恩。

李公公頒了聖旨馬上去將她攙扶起來。

"哎喲皇後娘娘,可讓您受委屈了。"

雲姝不冷不熱地應了幾句,才讓人將他打發了下去。

宮裡的下人們都是抑製不住地開心,連趙嬤嬤都覺著這莫不是皇後的什麼手段。這一個禁足,反而讓帝後兩人關係更融洽了。

隻有雲姝壓下了心裡的一口氣,她還以為能清淨一段時間了。

太後特意譴了人將她請了過去,又盯著她唇上的傷口看了一會兒,麵色有幾分古怪。最後歎了口氣: "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以後哀家就不多乾涉了。這次是哀家做得欠妥了。"

她倒是難得認了錯,還賞賜了雲姝不少。

雲姝大部分時候是沉默的,也沒說有想法的不是自己,而是楊珩。想把自己置身事外還真是不容易。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有下人來報說唐將軍和雲將軍來了。

雲太後的眼神又變得微妙了。之前唐旭有倆月沒來了,她還以為是跟雲姝鬨掰了,結果上次吃完了火鍋後,又活絡了起來。

她開始覺著,自己這個侄女的魅力,許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一些。

"讓他進來吧。"

兩個同樣身姿欣長的男人並肩著走了進來,雲麒的長相要斯文一些,唐旭就帶了些凶相了,尤其是那雙眼睛定定地望

著人時,會讓人覺著自己是被盯住的獵物。

"見過太後娘娘、皇後娘娘。"

兩人一同行禮。

“免禮。”太後笑, “可是有些時日不見雲麒了。”

雲麒訕訕地笑笑。他是被唐旭給拉來的,他畢竟是唐家人,沒事總來太後這裡也說不過去,雲麒就不一樣了,他可是太後親侄子。

他對唐旭非常欽佩,唯獨感情這個事情,著實是……如今也隻能當做渾然不知,與雲太後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雲姝在唐旭落座往這邊看的時候,就借著手絹擦嘴的動作將唇掩了掩。她那向來比較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樣會少一些麻煩。

雲太後又突然向唐旭問起了他的父親: “唐大人聽說病了幾日了,如今身體如何?”

"沒什麼要緊的。"

唐旭原本是隨意搪塞兩句,視線流轉間,突然瞥到了雲姝唇上的咬傷。他的目光一瞬間凝滯在了那裡。

哪怕未經人事,唐旭也是見多識廣了,哪裡不知道那代表著什麼。他眼睛眯了眯,一如那晚過後,楊珩明晃晃帶著脖子上的吻痕出現一樣,唐旭察覺到了那個男人宣示主權般的行為。

名正言順地。

他如今的心境不知何時變得不一樣了。所有的認命,都變成了不甘。

她應該是自己的!唐旭的目光一點點沉下去。在這一刻,他摒棄了所有自欺欺人的矜持、君子風度和偽裝,遵從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她遲早是自己的。

男人驟然冷下來的氣場,已經讓談話繼續不下去了,雲姝覺著男人這會兒就像是隨時要衝出去咬人的瘋狗,眸子裡透著一股瘋狂。

雲姝一直待到了他們告辭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往外走。

殿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雪。

一同出來的下人裡,半煙是最沉不住氣的,下意識驚呼了一聲: “下雪了!”

其他人雖然沒叫出來,也是露出驚喜。

這是今年的初雪,紛紛揚揚的雪花在空中打著轉落下,落在地上轉瞬融化,隻有屋簷上積了少許。

還是趙嬤嬤發話: "快去給娘娘拿件大氅披上。"

"不必了。"

雲姝自己接過傘,手一揮, "隻是小雪。你們不必跟得太緊。"

她向來是個固執的,趙嬤嬤有心想勸,可見她已經走前邊去了,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帶著其他人遠遠跟著。

雲姝的目光透過重重雪花,空洞得不知道落在了哪裡。又是一年了。

因為當年離開顧家,也是這樣的雪,她的年,就以這雪為計了。

她原本就是清清冷冷的,如今站在這雪裡,幾乎要與那純淨的雪融為一體。哪怕穿著豔麗華貴的宮裝,也讓人覺著飄渺。

直到前方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雲姝的眼睛才一點點回神。

是還未出宮的唐旭。他一身寒意,方才在殿中時就有的戾氣與瘋狂,還未完全散去。

是故意等在這裡的。

見了雲姝,他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 “見過皇後娘娘。”

"唐將軍怎麼還在此?"

“想起方才有東西尚未交給太後娘娘,這才折返。”

蹩腳的借口。

但是在不遠處的下人看來,兩人倒像隻是客氣的招呼而已。

雲姝點頭後就要離開,卻聽著唐旭低聲問了句: "娘娘,您沒有反悔吧?"

他們的交易,乍一看,是唐旭完全的主導,畢竟權利都在他的手裡,雲姝什麼也沒有。可實際上,隻有唐旭知道,方才自己唯一能蓋過嫉妒的心情,是對於雲姝反悔的恐慌。她與楊珩越恩愛,自己就越害怕。

雲姝本就對雲家沒有感情,若是再與楊珩恩恩愛愛,還會想走嗎?那自己算什麼?哪怕是此刻,他是如此害怕雲姝下一句話便是,我不走了。

他話中的小心,讓雲姝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畢竟見他隨時要咬人的模樣,還以為是要來責問的。

沉默了片刻後,她才回應: "唐將軍,本宮想再加一個條件如何?"

哪怕她再加一百個條件,唐旭也是願意的: “娘娘請說。”

“等離開這裡,我想開一個醫館。”她語氣帶著些許緩和,目光飄渺,就像是看到了彼時的光景。

唐旭微證,意識到她在設想以後,他胸口的鬱結已經一掃而空,取而代

之的,難以抑製的悸動。千言萬語,隻化作了一個好字。

雲姝隻能看到他黑潭一樣的目光裡,迸發出光亮。甚至露出了幾分害羞,她也不知道這個人是想到了哪裡,但目的達到,便平靜地點頭後錯身離開,留著在原地目光深沉的男人。

唐旭還沒回過神。

是的,以後,他與她的以後。

開醫館,自然是可以的。自己學會了煎藥,也認識許多草藥,搭手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他身體好,還能試藥呢。她不就喜歡這樣嗎?

男人的愉悅並沒有表現出來,眼的光卻經久不滅。

瘋狗脖子上的繩子被拉了拉,獠牙摩擦後,又乖乖躺回到了主人的腳下。就讓楊珩炫耀吧,他得意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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