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是什麼君子,"唐旭冷笑, "倒是顧公子,如此風光霽月,難道不知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這可是,在成全你的君子。"
顧淮安不為所動。
"你可以自己挑,若你不挑,那……"
“我與她,早就結為夫妻,"顧淮安打斷了唐旭的話, "怎麼可以另娶她人?還請唐將軍不要強人所難。"
唐旭的氣場再次變得低沉。
那被刻意遺忘的大紅喜字,再次浮現出來,他怎麼能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他甚至不敢去想,這兩人到了哪一步。
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還敢激怒他。
"成親?"唐旭冷笑, "有三媒六聘嗎?有高堂見證嗎?去衙門戶籍部登記過嗎?"他的問題,問得顧淮安啞口無
言。
"你成親,以前的事,我就不再追究。顧淮安,這是我最後的耐心,不要再不識好歹。"說完,就拂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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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這門親事是唐旭親自牽的線。
顧家二老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可牽線人是唐旭,他們也不敢輕易反駁。
而消失了這麼久才回來的兒子,如今一天到晚就把自己關在房裡,問什麼也不願意說。唯一通透的顧老爺子,知道自己什麼也不能說。
隻能等顧淮安來選擇。
顧淮安翻遍了房間,也沒找到雲姝送自己的醫書。
問了下人才知道是唐旭拿走了。
他當初走得急,才沒有帶走的。如今回來得也急,同樣什麼也沒帶。
結果到頭來,什麼也沒留下。甚至沒有任何,他們相愛過的證明。
顧淮安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
他什麼也做不到,無法舍棄一切隻隨著雲姝浪跡天涯,兩邊都不想選,兩邊都不想棄。可他卻沒有足夠的能力,來兩個都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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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一直躺在屋裡的顧淮安,突然出現在了飯桌上。
他不複前幾日的頹廢,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一身整整齊齊,像是終於恢複到了希望那個溫文爾雅的顧家六公子。
顧夫人也不知怎麼的,隻覺著心更慌了。
"淮安,你……"
她甚至不敢問出口,怕刺激到了希望。顧淮安隻是笑了笑:"娘,我沒事,之前讓你們擔心了。"
顧夫人看著他的笑容,心也未完全放下,但為今之計也就隻能順著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一家人默默吃飯,卻又聽顧老爺問了句: "唐將軍說的親事,你考慮好了沒有?"
顧夫人趕緊用眼神暗示他先彆說。
倒是顧淮安,沒有露出太排斥的模樣。
"既是兒子的婚事,總該見見再說。"
他如此說,也說明了是有回旋的餘地。但不知為何,二老卻隱隱更加不安。
顧淮安將碗裡的飯吃得一粒不
剩了,才起身,像往日那般行禮告退。
他回了房裡,將自己的醫書都整理完畢,與下人說一聲要采幾味藥便出了門。顧淮安在山裡逗留了好一會兒。
這山,他小時候與雲姝經常來,處處都是兩人的回憶。太陽快落山,顧準安才坐在懸崖上,看著遠方。
就像他當初回答雲姝那樣,他沒辦法置家人於不顧,也不會背叛她。
所以姝姝,原諒懦弱無能的哥哥,隻能選了這樣的方式,來結束這個兩難的問題。唐旭讓他娶妻,無非是想斷了他的念想。
那他死了也是一樣的吧?
隻是……親生孩子若是自殺,對爹娘來說又該是怎樣的打擊,會怎樣懊悔?所以他選了此地,就當他是失足掉落懸崖,意外,總比自殺更能讓他們接受一點。他又坐了好一會兒,終於走到了懸崖邊上,閉上眼睛,沒有猶豫地跳了下去。然而,意料之中的墜落感隻持續了一瞬間,他似乎是被人抓住了。
顧淮安一愣,抬頭就看到了沉著臉的唐旭。
男人沒客氣,抓住他的衣領重重一拽,強大的臂力就將他整個拽了起來,下一刻,又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顧淮安忍著疼,從地上站了起來。
"唐將軍。"
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一直在跟蹤自己嗎?
唐旭的手仍舊捏在一起,雲姝也就算了,他連這個男人,如今也毫無辦法。"顧家,我不會動了。"
顧淮安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看著唐旭麵無表情地從自己身邊經過。終於明白了,他這是妥協了。再強的人,有了軟肋,也會被束手束腳。
姝姝,他比我想象中的,要更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