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完美的一張臉近在咫尺,讓餘耿耿有一種窒息眩暈的感覺。
他彎下腰,嗖地從季暄和的手臂下竄到沙發邊上,捂著怦怦跳的心臟道:“等等,好好說話,動手動腳是什麼意思,你再過來我就喊人了。”
季暄和愣了愣,漸漸恢複了理智,端出影帝的架子坐在他對麵沒什麼表情地道:“說吧,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餘耿耿不客氣地從桌上拿了個糕點塞進嘴裡,他看中那個小熊貓樣式的很久了。
他又開始熟練地滿嘴跑火車:“季先生,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餘耿耿不錯,但是前段時間出車禍進醫院了,我有沒有說謊你可以查得出來。”
原主就是在那場車禍中被人發現不是餘家的親生孩子的。
季暄和微微眯著眼:“你不要告訴我,你失憶了,這種橋段現在已經老套到電影都不拍了。”
餘耿耿鎮定地點點頭:“橋段雖然老,但這的確是事實,還有,我已經不是餘家二公子了,再過幾天你應該就可以看到相關報道。”
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按照原書的情節發展,餘家馬上就要召開一場盛大的宴會,當眾認回杜歸,原主還在宴會上蹦躂了一下。
季暄和盯著餘耿耿沒說話,似乎是在掂量他說的是真是假。
餘耿耿繼續添油加醋:“你想想,如果我還是餘二公子的身份,怎麼會跑來坐武替,又累又賺不到什麼錢,無論我以前對你做過什麼,現在都已經遭到報應了,您就大人有大量給個機會吧。”
季暄和陷入沉思,片刻和抬起頭道:“看在導演的麵子上,我隻跟你試一場戲。”
片場,所有的攝像機都對準了同一處。
沈無雙拿著對講機,喜氣洋洋的大喊道:“各機組準備,a。”
他不知道餘耿耿到底和季影帝之間聊了什麼,總之,最後的結果是影帝大發慈悲地表示可以和餘耿耿試一試。
這樣就夠了。
他當即讓化妝師照著徐落的樣子幫餘耿耿原樣捯飭一番,匆匆忙忙地就把他趕上了場。
現在要試的是今天的第一場戲,也就是上午徐落被朱安導演罵了大半天的那一幕。
餘耿耿站在沈無雙給他指的位置,心內一片茫然,不知道該乾些什麼。
對麵的季暄和儘管還穿著之前談判時的白色長衫,然而下一秒,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
不過是淡淡掃過來的一眼,讓餘耿耿肌肉緊繃,莫名有一種生命受到威脅的感覺。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還是在搏擊場上遇到了去年的衛冕冠軍,他幾乎是拚得兩敗俱傷才贏得比賽,最後是活活被人抬下場的。
“你也是來殺我的嗎?”
季暄和的語聲裡含著隱隱的怒意,仿佛就真的是數千年前的一個潦倒大俠,武藝高超卻身陷囹圄。
被逼到絕境,他忍無可忍,於是揮起斷劍,準備反擊。
餘耿耿機械式地掏出匕首,腦子裡回想起沈無雙給他看的劇本,結合上午徐落的發揮動了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簡單粗暴地用刀子讓這個奇怪的人閉上嘴。
如果沈無雙在旁邊的話,就會告訴他,這是被影帝帶入戲了。
季暄和殺氣外泄,斷劍破空而下。
餘耿耿條件反射般,搶在男人之前,猛地擒住他的手腕,側過身一記狠踢踹了過去,一切都發生的順理成章。
腳尖碰到對方身體的時候,他還微微疑惑了一下:……等等,怎麼這麼容易?
季暄和畢竟隻是一個電影演員,不是真正的大俠,即使他演得再好,也沒有電影中的高超武藝。
於是——
季影帝像一根斷線的風箏一樣,被這一腳活活踹了數米遠,要不是有欄杆的抵擋,恐怕會直接從二樓飛下來。
片場瞬間陷入一片死寂,安靜如雞。
眼看著餘耿耿滿臉煞氣地提著刀,看起來似乎準備過去補一下的意思,沈無雙一把搶過導演助理的喇叭,用最大音量嘶吼道:“cut!cut!cutttt!刀下留人啊餘耿耿!!!”
餘耿耿聽到自己的名字後愣了愣,恍然回過神來,意識到這是在拍戲。
他剛剛的舉動完全是像發了怔一樣。
“天哪,暄和!”場外,季暄和的經紀人楊思發出一聲尖銳的雞叫。
緊接著,幾乎全場的工作人員都動了起來,瘋了一般地湧入客棧。
餘耿耿隔得最近,率先跑過去扶起季暄和,滿臉愧疚地道:“季先生,你怎麼樣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季暄和意識尚清醒,隻是動不了,剛剛那一腳差點送他去見了上帝,他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眼看著大腦越來越昏沉,他緊緊地捏著身旁人的手臂,勉強著保持住優雅的影帝風度,死不瞑目般留下最後一句話:“不太好,我要暈了,記得扶住我。”
話音剛落,便眼一閉當場死機。
餘耿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