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1 / 2)

() 雲珠捧著薑茶回到房內,便被楚嬈拉著詢問了半天。

“雲珠,你確定再過三日,就是我嫁人的日子了?”楚嬈淺啜了一口薑湯,揚起頭不甘心地複又問了一遍。

她明明記得還有一個月的,怎麼能一下子縮短至三日,時間這麼緊迫,她到底怎麼做才能說服爹娘退婚啊。

“是的呀小姐,三書六禮早就過了,這日子定的時候,您不也在簾後嘛。”雲珠接回茶碗笑著說道:“對了小姐,我方才在外頭,看到姑爺家送來了好幾大盒紅參呢,姑爺對小姐真是好。”

“嗯....”楚嬈敷衍地笑笑,她記得前世這個時候,祁蘇也派人送了紅參來。那這是不是說明,除了婚期提前了一個月,其他都沒什麼改變?

這般細一琢磨,楚嬈接著道:“雲珠,你明天去門房那盯著,爹一回家,就馬上來告訴我。”

“小姐,可老爺寫信說的是後日回來呀。”

“爹的馬車行的快,或許能早一日回來也說不定。”

“是,小姐。”

雲珠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她看向不知在思索什麼而低頭的楚嬈,心中存了些疑竇。小姐這次醒來,好像連話都多了。以前是隨遇而安的懶散性子,現在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

神州賦稅分三成,其二出於江南,以揚州尤重,而廣陵城便是揚州的主府,儘出天下富賈,也唯有京府應天府城能與之一比。

楚家在廣陵城的富賈商流之中隻能勉強算個中戶,說起來,以楚家的家世,原本是攀不上祁家的,這還要追溯到這兩家祖老爺的時候。

當年祁家老祖出門遇到山匪劫道,財物皆被洗劫一空,幸而途中碰上走商的楚家掌事分給了半袋饅頭,順便搭夥回廣陵城,最後兩家就成了莫逆之交,由此才定下了娃娃親。

可惜祁楚兩家同一年頭胎生的都是兒子,直到四年後楚家生下了楚嬈,才成了楚嬈和祁蘇的親事。

而此時,楚家裝飾古樸的前院,隱隱約約的不時傳出些人聲。

正廳裡,大紅色的楹聯下擺著紫檀木長案,青花瓷瓶裡插著幾枝鵝黃色迎春,金英翠萼,楚家老爺楚齡山舟車勞頓,現在才鬆口氣,坐下來喝杯茶。

雖說有個不成器的兒子逼得他不得不去柳州,但是女兒的親事當然要儘快趕回來的。

“這緊趕慢趕,也算回來早一日,該布置的都布置好了麼?”楚齡山捏起瓷杯蓋壓了壓茶葉浮沫,肅著臉抬頭詢向夫人,雖說年至不惑,但仍是彎眉如漆,相貌堂堂不顯老色。

楚夫人阮氏遞過去一盤花糕,溫聲道:“備好了,也幸好備的早,不然這兩日嬈兒出了事,我哪還有心思。”

楚嬈暈在淨室一事,阮氏和楚齡山說了一遍,索性楚嬈現下已經醒了,算是有驚無險。

楚齡山清了清嗓子,側著臉說道:“嬈兒身子事小,不然影響婚期,我怎麼和老祁家交代。”

阮氏知道楚齡山向來嘴硬心軟,懶得戳破他,“沒事了,祁家還送了好幾盒紅參過來替嬈兒養身子。”

“嗯,你要記得,祁家對我楚家才是恩人。”

“知道了,老爺都說了幾次了。”阮氏這時想起自己的兒子來,忍不住問道:“綏兒怎麼樣了,這次我看他都不怎麼願意去柳州那家書院。”

“哼!”楚齡山聽到兒子的名字,原本和善的臉色登時黑了幾分,“他當然不肯去了,不然還要我一把年紀,女兒都快出嫁了,還親自‘押送’他去柳州麼。”

“整日的不學好,就知道招惹姑娘,我們楚家在廣陵城一半的名聲都是這個敗家子給造出來的!”

“老爺,您彆動氣,綏兒他年紀小,還不夠穩重,假以時日——”

“慈母多敗兒,就是你小時候寵的。”

...

吵鬨聲漸起,楚嬈站在外頭已經聽了一陣,每次提到她哥哥,爹娘總免不了爭執。

以前她被楚綏捉弄次數多了,最喜歡聽爹娘訓他,不過經過這次生死之劫,楚嬈愈加明白親人的好,因此這次聽起來反倒還有些不是滋味。

一來怕爹娘再吵下去氣到身子,二來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楚嬈深吸了口氣,敲了幾下漆紅色的門框,“爹,娘,是嬈兒。”

房內爭吵聲瞬間靜了下來,傳過來幾聲楚齡山的清咳,“進來吧。”

楚嬈提氣走近廳門,乍一眼看到熟悉的爹娘,她心裡的感觸不可謂不深,但此時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爹,您回來了,女兒向爹請安。”

楚齡山看到女兒乖順樣子,臉上的神情幾不可見地鬆弛了幾分,但依舊是肅容道:“嗯,嬈兒,身子不舒服就去多休息休息。”

“爹,我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怎麼,過來有話要跟爹說?”

楚齡山拿起一塊糕點,邊說邊看向楚嬈,對著這個女兒,他是很放心的,雖說懶怠了點偶爾犯些小脾氣,但總的還算聽話,不像她哥哥那般惹他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