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紫煙聞言,似乎也並不如何詫異,“公子,奴婢明白,但奴婢願去夫人房裡作些灑掃之事,普通的丫鬟也行。”
這就很奇怪了!楚嬈很是不明白,紫煙怎麼連自己的麵都沒見過,也不知道自己好不好相與,就一門心思地往自己身邊趕。
她這麼一分神,裡頭已是行進到了另一個話頭上,楚嬈心想看來方才祁蘇已是答應了。
“奴婢聽聞,綠綾因竊盜書房之物被關進了牢房,奴婢與她算是相識一場,便自顧將她從牢裡贖了出來,聽說她亦準備回江州老家,還請公子責罰奴婢的自作主張。”
這紫煙怎麼一回來就是求著求那,還帶著求罰,楚嬈邊忖,邊覺得蹲的有點累,想換邊腳蹲著,不小心肩頭搏到了窗子一角,戳了一下生疼,硬是捂住了嘴,還是低聲悶哼了一下。
祁蘇心靜,察覺到窗角的動靜,望了一眼,便收回視線,“罷了,趕走便是。”
楚嬈聽著裡麵斷斷續續地說些瑣事,祁蘇是不怎麼回的,紫煙講得卻順暢,時不時四九還插上幾句,掐了半天的點,她還是沒找到進去的時機。
這等著等著,眼看著紫煙和四九竟是要退出來了。
楚嬈偷偷退後了幾步,直到牆角拐彎處,疏動著筋骨一邊留意著,何時紫煙走開,她再進去找祁蘇,反正她有雲珠照顧,推阻起來,按祁蘇的性子肯定懶得深究。
等了小片刻,楚嬈探個頭,看到門口的兩個身影,說些什麼話。
“哦對了,紫煙姐姐,上次你給我那新袈裟,我給心塵大師了。”
紫煙聽到心塵的名字,素來從容的眉頭些微一顫,“那他打開了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不知我都差點忘了,臨下山前才交給他的,我想,肯定是看了呀。”
“那他今年穿的哪件?”
四九不明所以,“嗯.....就跟幾年前你去過那次一樣,還是木蘭色百家布做的那件袈衣。”
“知道了。”
楚嬈等在牆角,自然聽得不真切,硬是等到他們談完,正準備去找祁蘇,突然發現紫煙似乎走的是不是西廂,而是二三進院正中園子的方向。
花園對過就是祁家大房,若說紫煙這個時候去賞花,那她是不信的,才一回來就去那處,會不會是與誰約好了。
楚嬈不敢糾結太久,怕跟丟,臨時起意決定還是回來再找祁蘇,自己更是悄默默跟上了紫煙。
一前一後兩個身影,走至了三院南邊的儘頭處,紫煙左右四顧無人,從腰封裡拿出一把鑰匙打開落了鎖的門,跑到角落牆邊。
楚嬈尋不到既能偷看,又能偷聽,還能不被發現的地方,隻能舍棄一項,往遠處尋了個犄角旮旯,隻露出一雙眼睛,她倒要看看,紫煙見的是誰!
半柱香之後,一個穿著寶藍色紵絲直裰的男子款款而來,楚嬈心下一驚,這不就是祁風麼!
紫煙迎了上去說些什麼,顯然等的就是他。祁風像是要討便宜似的將手伸至紫煙的臉蛋處,不過被躲開的及時,倒並未碰到什麼,大概是光天化日祁風有些顧忌,沒再繼續動手動腳。
楚嬈怕他們發現,摒著氣暗地裡觀察。
雖然聽不到他們說些什麼,但她能瞧見祁風走之前塞了一個紙包進紫煙的手裡。
這下,楚嬈心中的念頭一下閃過了好幾個。
這藥是給她下的迷藥媚藥?可前世紫煙也沒給她吃不乾淨的,而且現如今紫煙還沒轉到她這邊後院呢,祁風哪裡那麼熟門熟路地提前連藥都準備好了。再者說她上次打扮的那般隨意,祁風怎麼還能看得上她?
紫煙拿了藥包,定然是馬上就要回到二房來,這次好不容易占了先機,思及此,楚嬈也不再多做停留,首先偷偷離開園子。
往回走著走著,楚嬈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覺著這藥是下給祁蘇的。聯想起祁蘇雖然身子弱,但平日裡看起來沒什麼病氣,隻有時不時發作的時候才嚇人的很,沒依什麼規律,還頗有些中毒的感覺。
這原本是準備跟祁蘇講著不要紫煙到她房裡的事情,現下楚嬈猶豫了。
祁蘇這個人看起來聰明,還能替她趕走綠綾,但現在身子那麼弱,或許就是因著更信任紫煙,給了彆人機會下手,她既然要‘保護’祁蘇,怎麼還能把人推回給他。
反正她早有準備,此事若是誤會,那最好,若不是誤會,紫煙害她也不容易。
從園子出來走至祁蘇房裡的一路上,楚嬈的心思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嗯,她已經作好了籌劃,還是得把紫煙放到自己身邊看著才行!
楚嬈已經走至祁蘇的房門口,不知為何,祁蘇連門都沒關,好似在等她似的。
“嗯哼。”楚嬈清了清嗓子,沒辦法,沒的門叩,也得要叫祁蘇有個心理準備呢。
祁蘇聞聲,掀眼看了她一眼。
戲要做足,楚嬈走到祁蘇麵前開口道:“祁蘇,聽說你的大丫鬟回來了,我都還沒得及見一麵呢。”
“方才不是見過了麼。”
咦,難道祁蘇剛才也跟著去了?
“什麼時候呀,我才剛走到你三院來呢。”自然是打死不認的,不然不是連偷聽都被發現了。
祁蘇落完一子,轉頭看向楚嬈,將手心一粒碧玉耳墜輕輕放到了桌上。
“窗邊,你適才掉了。”